珍姨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恩雪啊,你这么说太伤我的心,如果当年不是我精心运作,你现在只是一个保姆的女儿,怎么能享受到南家大小姐的待遇?”
南恩雪不耐地说道,“谁让你事情办得不周密?既然你已经做到了调包,就应该全身而退,离开南家!”
珍姨掩住哭声,抽噎着说,“你不知道,我当时的情况有多难。我怀着你时,你那个死鬼的爸有了别的女人,我挺着大肚子去找他,劝他回心转意。
当时他喝醉了酒,不但不听我的话,还当着那个女人的面对我动手,要不是我跑得快,你早就没命了。
当时别人都劝我引产,然后再找个男人,可是我的心已经死了,再也不会相信任何男人,而且当时你在我肚子里,已经有六个多月了,我不舍得!
因为我在怀你的时候,没少生气,所以你出生之后,比别的孩子瘦弱一些,需要放进医院的保温箱。
好在,夫人还算心善,让我去医院照顾你,也没有听我的工钱。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等你出了院,恐怕我就要离开南家了,总没有因为要照顾自己的孩子,就在雇主家里什么事都不做的道理。
那样,我们母女就没有了收入来源,我当然可以向你那个死鬼爸讨要抚养费,但他竟然因为酗酒,被车给撞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夫人忽然让我陪她去一个地方。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记得坐了很远的车,进入一个很隐秘的院落。
然后我看见了南先生,他从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人怀里,接过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女婴,交给了夫人,并且叮嘱她快点离开。
所以,夫人没来得及看那女婴一眼,就抱着她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我才想起来,那个受伤的年轻男人,就是南先生的亲弟弟南黎辰,以前我在家里见过他一次。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我和夫人连夜兼程,赶回锦城。
路上太冷了,那孩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夫人担心孩子冻出毛病,到了锦城之后直接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之后,孩子安然无恙,而夫人却病倒了,需要输液。
夫人担心自己的病会传给孩子,所以让我抱孩子去隔壁休息,随后医生抱着我的女儿,也就是你,走了进来。
他告诉我,你恢复得不错,可以出院了。这也意味着,我失业了。
想到我的女儿也要跟我一起受苦,长大后还要和我一样,找一个又穷又不着调的男人,过下等人的生活,我的心难受极了。
我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看着她们,明明年岁相仿,都那么娇嫩可爱,而命运却截然不同。
我的心里忽然间冒出一个念头。
夫人从头到尾只在车上看过那孩子一眼,或许根本记不住那孩子的长相,况且刚出生的婴儿,外表并没有差太多。
如果我把两个孩子对换,那么我的孩子就会成为南家的掌上明珠,从一出生就过上等人的生活。
而我,也可以在南家继续工作,一边赚钱,一边照顾自己的女儿,这简直是两全其美。
我也害怕露馅,但是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太可惜。
于是,我把两个孩子的被子对换,然后抱起那个女婴,丢进了医院对面巷子里的一个垃圾箱。
好在那时候没有监控,如果放在现在,这事是万万做不成的。
等夫人输完液之后,到隔壁来找孩子,当她掀开小被子的那一刻,我紧张得心提到了喉咙,生怕她认出来。
还好,她只是愣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抱起孩子回了南家。
几天之后,先生回来了,为你取了名字叫,恩雪。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我以为,会看着你以南家小姐的身份风光大嫁,没想到不知从哪里冒出个苏浅浅,说是少爷年少时候的救命恩人。
自从她出现之后,少爷对你的态度大不如从前,还起了疑心。”
听着珍姨的话,南恩雪忽然从枕边拿出一张照片,是南黎辰的旧照。
“你看,这眉眼之间,和苏浅浅是不是很相似?”
珍姨抹了把眼泪珠子,端详了片刻,“我没见过苏浅浅,怎么知道?”
南恩雪夺过照片,放回枕下,埋怨道,“这要怪你当年做事不利落,你就该把那个女婴一把掐死,今天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事了!”
珍姨叹了口气,“我也想过那么做,可还是下不去手,当时我也刚做母亲,想为你积一点德,现在看来,如果这个苏浅浅真的和南家有瓜葛的话,是我当年太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