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涵神色窘迫地接过报告单,解释道,“不久前,为了给新影片作宣传,我来过一次锦城,但当晚的一场邮轮晚宴,出了一次意外,我不得不悄悄取消宣传,回了欧洲。
但不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虽然对肚子里的小生命很不值得,但那个男人是谁我都不知道,我不能稀里糊涂的要一个连父亲都不知是谁的孩子。
对我来说,那段时间简直如噩梦一般……唉,都过去了,只是那没有见过面的孩子太无辜了,现在我每每做梦,还会梦到他,我今天是来做术后检查的,不巧碰到了你,你不会看不起我吧?”
薄慕言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脑子并没有完全迷糊,邮轮两个字强烈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于是,他不禁发问,“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蒋梦涵低下头,“半年前吧。”
半年前,恰好是三月末。
薄慕言更加怀疑,“还记得具体是哪天吗?”
蒋梦涵垂下眼帘,眼角湿润,“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三月二十八日的晚上,红钻后邮轮晚宴,我也不知怎的,误入了一个房间……慕言,求你别再问了,我不想说太多!”
三月二十八日,红钻号邮轮?
薄慕言完全震惊,以至于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为了寻找那晚的女人,他费尽周折,结果还是错认了乔可曼。
只是……这怎么可能?
那晚的女人,竟然会是蒋梦涵!
不,这绝不可能,他不相信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
薄慕言一把抓住她,嗓音低沉如水,“你说,那晚你怀上了孩子?”
蒋梦涵紧紧地咬住下唇,双手颤抖着,把那张报告单又重新递上来,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五月份的这一天,我的孩子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
薄慕言接过后,仔细一看,那张中断妊娠的手术的确是在五月份进行的,落款处是欧洲某名医院的印章。
蒋梦涵又继续说,“当时,我主演的影片即将在全球上映,如果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候,我生下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一定会被粉丝的唾沫星子淹死。
即便我不怕这些,也会严重影响影片的票房,影视公司和投资方也不会饶过我,你也知道,他们有很多手段让我消失的。
在这样的压力下,就算我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也会和我承担太多的压力,我不忍心伤害他,所以不得不做出那样的决定。
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没有人可以理解我的心痛!不过,这些我只能悄悄的放在心里。今天恰巧被你撞到,也不知为什么,全部都说了,谢谢你成为我的第一个听众,也是最后一个,好吗?”
蒋梦涵用手抹了几把眼泪,抬眼望着眼前的男人,“慕言,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你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我只是外表光鲜,内心肮脏?”
随后,她美艳的脸上又浮出一个苦笑,“我有什么办法呢?那晚我只是路过船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拖进房间。
那个男人的力气极大,我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劳。我承认自己不够勇敢,被人欺负之后,也只能打碎了牙咽进肚子里,不然还能怎样?满世界去找人去控诉吗?对于一个演员来说,这和自毁有什么区别?”
说完,蒋梦涵转身要走。
但她明显感觉到,握住她的那只大手,力道在逐渐加大,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捏碎一样。
男人菲薄的嘴唇颤动了几下,沉声问道,“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吗?”
蒋梦涵摇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凡我知道他是谁,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但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半年以来,我时常会想起他,大概他给我留下的印记太深了!”
听了她的话,薄慕言的视线就像定在她脸上似的,冷峻,凌乱,若有所思。
蒋梦涵察觉到他的异样抂,继续沿着原来的情绪道,“说起来真是奇怪,我总感觉那个人并不陌生,他不但欺负我,让我忘不掉,还偷走了我的东西!”
薄慕言眸光一敛,“偷了什么?”
蒋梦涵愤然答道,“我有一件首饰,时刻戴在身上,那是我去德国之前,奶奶亲手给我的,说是保佑平安的。可是那个男人离开后,就不见了,不是他偷的,还能是谁?”
“什么首饰?“薄慕言忽然感觉,空气有些稀薄。
“一枚白玉吊坠。”
男人急切地追问,“什么样的吊坠?”
“正面是仕女图案,背面刻着两个大写字母,sg。”
有那么一瞬间,薄慕言感觉无比眩晕。
他终于找到了那晚的女人,而且每一个细节都对得上。
可为什么偏偏是蒋梦涵呢?
“慕言,我把血淋淋的伤疤扒给你看,反正你对我已经没有兴趣,也无所谓了。那天你拒绝我之后,我也明白了,我们终究是没有缘分!”
说完,她轻轻地拿开他的手,留给他一个万分落寞的背影。
在她走出十几步之后,身后传来薄慕言沉闷的嗓音,“那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