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回到调香馆,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直跳,气的。
“浅浅,怎么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苏浅浅抬头一看,不由得一愣,“学长,你怎么从医院里出来了?”
薄慕川的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笑着走进来,“医院那种地方,有谁愿意一直待在那儿,你又不去看我?”
苏浅浅的唇角一僵,“学长,我今天有点别的事,本来打算晚上去看你的。”
薄慕川云淡风轻地笑道,“跟你开玩笑呢,你有你的事,我怎么会要求你呢?”
苏浅浅为薄慕川倒了水,“学长,你的伤应该还没有好吧?这么早出院会不会有问题?”
薄慕川接过水杯,“不会的,你放心!”
“肇事的那个人,找到没有?是他违规撞我们的,他应该全责。”苏浅浅轻声问道。
薄慕川拍了下她的肩膀,“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了。”
苏浅浅点了点头,薄慕川做事一向稳妥,她的确不必操心。
过了一会儿,薄慕川又问,“你神色不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苏浅浅低下头。
薄慕川像是看懂了她的心思,“浅浅,我希望你可以把心事对我说出来,虽然我不能保证帮你解决,但是起码也可以作为一个倾听者,让你的心里好受一点。”
苏浅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岔开话题,“学长,你把帽子摘一下,我看看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
薄慕川有些迟疑,“浅浅,你还是不要看了,我不想吓到你!”
“学长不必担心,如果我的胆子那么小,还怎么为顾客诊治?”苏浅浅伸手摘下薄慕川头上遮挡伤口的棒球帽。
一道三寸多长的伤口横亘在头顶,原本浓密的头发也掉了不少,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这道伤口,本来应该长在我的身上,学长替我受了这份罪!”苏浅浅的声音暗沉下去。
薄慕川拿过棒球帽,又重新戴在头上,“浅浅,和我不必说这么客气的话,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身体好着呢,会慢慢恢复的,不如,你帮我调一味促进伤口愈合的香,如何?”
“好啊,我就是这么想的,还担心你信不过我!”
薄慕川轻柔地笑道,“怎么会?”
你亲手调的香,我都喜欢。
“你的伤口刚刚愈合,会有些痒,我为你挑一味止痒的香吧。”
“好!”薄慕川在沙发上坐下来,静静地看着苏浅浅制香。
“薄荷的味道,你可喜欢?”苏浅浅问道。
“按你的想法调就好,我对味道不敏感。”薄慕川浅笑着答道。
苏浅浅想了想,“学长的气质温润儒雅,加一味玉兰进去,可以让香的味道更清新淡雅。”
“嗯。”
过了一会儿,清甜的味道从香炉中飘散出来。
“这个味道,还可以吗?”苏浅浅问。
薄慕川沉默地点头,隔了片刻,像是不经意地说,“我的助理发来消息,说薄氏和南氏合作的案子换了代言人。”
“嗯。”苏浅浅的手一顿,尽量简单地做了回应。
“你知道,换成了谁?”
“知道。”苏浅浅暗暗吸了一口气,“大明星蒋梦涵。”
“浅浅,如果真是她的话,你最好小心一点!”薄慕川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
苏浅浅感觉到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但是话已出口,也不好收回。
“你不知道?”薄慕川反问,但没苏浅浅回答,又补充道,“她是大哥的初恋,深藏多年的白月光!
他们十六岁那年,在巴黎读书时认识的,那时他们每天都在一起,但后来,大哥受伤,蒋梦涵提出分手,从那以后,大哥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女人!”
苏浅浅的手一抖,刚刚磨好的香粉洒了一地。
她早就预料到,蒋梦涵和薄慕言的关系不一般,但是没想到她对他的影响那么大。
是蒋梦涵的离去,让薄慕言从此不再相信女人,可见她在他心中划下的伤痕有多深。
爱有多深,伤就有多深。
他今天的冷漠,敏感,患得患失,都是拜她所赐。
“浅浅,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薄慕川连忙上前,帮苏浅浅清理地上的香粉。
“不关学长的事,是我不小心。”苏浅浅又拿出花瓣重新研磨。
薄慕川在一旁内疚地说,“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害得你多累了一次,还浪费了那么多花粉!”
“都说了不关你的事。”苏浅浅手脚麻利地为薄慕川调好了香。
“这包粉分成十份,每晚取一份,和这瓶茶树精油一起放在香薰炉上,距离伤口的地方下公分左右效果最好,每次半个小时!”
薄慕川接过香,“我记住了,谢谢你!”
又接待了几个咨询的顾客,也快到打烊的时间了。
薄慕川帮苏浅浅锁好门,“那天没有吃成的晚餐,今天可否补上?”
苏浅浅点头,“当然可以,我请客!”
“这么说,地方由我选喽!”薄慕川淡笑着,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车子在一家雅致的餐厅门前停下,薄慕川带着苏浅浅走进去。
“薄先生,您里面请!”侍者满面笑容地走上前来,一看他就是这里的常客。
餐厅以江南菜品著称,包房之间的隔断是半透明的假山设计,可以一边用餐,一边欣赏餐厅中央的亭台水榭。
当然,如果想有更好的隐秘性,可以将上方的百叶窗帘落下。
点餐后,薄慕川征求苏浅浅的意见,“要看景色,还是……”
她和薄慕川吃饭,并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不必挡得那么严实,于是苏浅浅答道,“看景色!”
除了景色,还可以看到沿着水榭进过来的人。
伴随着悠扬的音乐,一柱喷泉从水榭中央升起,苏浅浅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过去。
然而,水柱落下,站在水榭对面的人却显露身形。
竟然是蒋梦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