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翻开文件,指着上面的条款,“白纸黑字,分明写的是苏浅浅自愿把股份转让给苏天奇,浅浅,只要你签了字,股份就没了!”
苏浅浅擦了擦眼泪,仔细一看,还真是。
这根本不是把股份给她,而是让她把股份转走。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沈熠走过来,“浅浅,林阿姨去世之后,她在公司的股份和财产自然由你来继承,你只需要到相关部门过个户就好,不需要和别人做转让手续!”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苏浅浅也反应过来,林歌是早已和苏天奇离了婚的,苏天奇这是想趁乱骗她交出股份。
连葬礼都算计上了,这样的父亲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眼看着诡计被揭穿,苏天奇恼羞成怒,指着沈熠大骂,“姓沈的,我苏天奇两个女儿轮着被你玩,你占够了便宜,还在这里挑拨离间,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这话说得够难听,苏浅浅还好些,毕竟她和沈熠之间是清白的。
而站在一旁的苏诗瑶就没那么淡定了,脸色难看得像吃了屎。
方慧走上前来,“苏天奇,作为一家老牌公司的所有人,你怎么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当初,我们家沈熠和浅浅谈恋爱,是因为我看中和林歌的姐妹情谊,也认可浅浅这孩子的为人,所以没有计较你们苏家的家境,乃至门风。
如果真正衡量起来,像你们这样的人家,绝对入不了我们沈家的眼。后来,因为我们家沈熠太年轻,被不正经的女人蒙蔽了双眼,还差点将她娶进门。
不过苍天有眼,你们苏家以为自己傍上了南家,扭头毁了婚约,心里得意过一阵子吧?不过在我看来,这是一件好事,让我们沈家躲过一劫,没有把苏诗瑶这样的祸害娶进门。
现在,你又在这里口出狂言,对我们家沈熠说三道四,到底是谁给你的脸?”
方慧没有给苏家留任何面子,话说得也够重。
苏天奇自知失言,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
即使心里闷得慌,他也得乖乖听着,沈家的实力虽然不能和锦城的四大家族相比,但比苏家不知要强多少倍。
何秀英见势不妙,赶紧上前陪笑道,“沈夫人别误会,天奇不是那个意思,他们父女的事,让他们两个单独商量去,咱们也不必操心,不如我们一起到那边再为林姐烧炷香吧!”
方慧冷哼一声,站在原地没动,“你脸上笑得这么灿烂,我还真看不出你是来参加葬礼的。”
何秀英被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都涨紫了,一个劲地给苏天奇使眼色。
苏天奇用力将苏浅浅拉到一旁,“浅浅,别听别人挑拨,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害你呢?快点把字签了!”
“你以为我还是五岁吗?”苏浅浅冷冷地看着苏天奇,“这些股份本来就是妈妈留给我的,你霸占了这么多年,连为妈妈交医疗费都不肯,还利用妈妈来威胁我嫁到薄家,现在又要哄骗着让我把这些股份交出去,你觉得我会傻到这个地步?”
“浅浅,我和你妈妈是夫妻,这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只要你签了字,我保证不会亏待你。”苏天奇依然在努力地游说。
苏浅浅冷哼,“那好,只要你答应退出公司,并且带着你的女人和女儿从别墅里搬出去,我也保证亏待你,怎么样?”
“你!”苏天奇气得脸都变了形,“既然你这样不识抬举,今天我就打死你,权当我没养你这个女儿!”
说着,他抄起手边的凳子,向苏浅浅砸了过去。
沈熠连忙将苏浅浅护在身后,凳子砸在了沈熠的左臂上。
沈熠天生身体单薄,疼得直皱眉。
方慧见儿子被打到,上前直接抽了何秀英两个巴掌,“苏天奇,你要是再敢动儿子,这女人的脸就别想要了!”
苏天奇现在对股份红了眼,哪里还管何秀英的死活?
他上前抓住苏浅浅的手,逼着她在文件上签字,任凭方慧把何秀英的脸给打歪,也视而不见。
方慧担心沈熠受伤,也顾不上打何秀英了,急匆匆地冲了上来,挡在沈熠的身前。
苏浅浅不忍心让沈家母子替自己挡枪,挣扎着从沈熠身后跑出来,来到苏天奇的面前,“反正这字我是不会签的,不然你现在打死我!”
苏天奇怒不可遏地指着她,“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动她一下试试!”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好听而严厉的男音。
所有人都把目光甩过去。
只见南景泽的身上带了一层雾气,从外面走进来,沉静的眸子中满是威严。
他无视所有人,径直走到苏浅浅的面前,“浅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对我说?”
看到南景泽,苏浅浅的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在和薄慕言分手的那一刻,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和南景泽有任何来往。
既然分手,就要与他有关的人彻底断绝联系,这样才会断得干净。
而且,他们是朋友,而她是薄慕言的前妻,这期间有诸多不便。
如果因为她,影响到两个男人的关系,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南景泽心疼地揽住苏浅浅的肩膀,凌厉的目光渐渐扬起,看向对面的苏天奇。
苏天奇立即吓蔫了,生硬地解释道,“南少,我在和浅浅聊天!”
南景泽面无表情地应道,“稍后,我会派人登门找你聊天!”
苏天奇一听,吓得双腿瘫软,“南少,不,不必麻烦您了!”
苏诗瑶见到南景泽,双眼放着光,壮着胆子凑过去,尽量摆出甜美的表情,“南少,好久不见!”
南景泽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声音低沉道,“出去!”
苏诗瑶吓得全身一哆嗦,僵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
何秀英捂着被打肿的脸,上前拉起苏诗瑶退了出去。
苏天奇见形势不妙,股份的事今天是别想了,再留下去,还不知道南景泽会对他做什么,也跟着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