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洗漱完,换上睡衣,从洗手间出来后,来到沙发前。
薄慕言的一双墨眸半睁半闭,“穿成这样站在这,什么意思?”
咳咳,苏浅浅都快笑了,“你不要想得太复杂,我就是想来问问,洗澡不?”
男人长长的睫毛荡了几下,“你说呢?”
鉴于他有严重的洁癖,那肯定是要洗的。
苏浅浅把他带到浴室前,“热水已经打开,不过里面很小,你凑合着用吧!”
出租屋的浴室连两平米都不到,再去掉各种置物架,薄慕言这样的身高进去之后,连转身都费劲,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这都是他自找的,活该!
苏浅浅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坐在小沙发上等他。
还没过两分钟,就听浴室里“砰砰砰”响个没完。
苏浅浅连忙跑过去,贴着门问道,“你敲什么敲?”
“洗发水在哪?”里面传出男人的声音。
“就是浴室里,右手边的架子上,粉色的小瓶子!”苏浅浅答道。
隔了一会儿,薄慕言又问道,“有两个粉色的,是哪一支?”
苏浅浅纳闷,“怎么会呢?明明只有一个!”
“有两支,不信你自己过来看!”
苏浅浅只好走进洗手间,来到浴室的门前,“你把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只听“哗啦”一声,浴室的门被拉开。
“啊!”苏浅浅惊叫一声,“你怎么把门给打开了?”
“你又没长透视眼,不打开怎么看?”薄慕言不耐地反问道。
“那你……怎么不穿衣服?”苏浅浅后知后觉地用双手捂住眼睛。
薄慕言用看白痴的目光注视着她,“你洗澡穿衣服?”
苏浅浅从指缝看了一眼,“这一个粉色,一个红色,你是色盲吗?”
薄慕言:“粉红色也属于粉色!”
苏浅浅也是服了,“粉色的是洗发水,红色的是沐浴露。”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走。
“回来!”男人在身后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
男人在她面前转了个圈,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看,我的身材有没有比以前更好?”
苏浅浅差点喷出鼻血来,“变态,无聊!”
男人还在她身后补刀,“你脸红什么?”
“有么?”苏浅浅跑出洗手间,去照镜子,自己的脸和烤熟的红薯差不多。
她还是无法拒绝他的蛊惑,就像前几次,她都是迷迷糊糊地中了他的招。
今天晚上,同意薄慕言留宿,是个天大的错误。
他用强,她反抗不了。
他蛊惑她,她拒绝不了。
而且,她从指缝里看到,他的身材还是那么好,是女人看了都会血脉喷张。
不行,她已经决定和他分手,绝对不能为了一时的诱惑,就忘记那个男人的冷酷。
想到这里,苏浅浅从柜子里拿出了几大包卫生巾,摆在床头。
薄慕言从浴室里出来时,苏浅浅已经躺在床上睡了。
床头还摆着几包姨妈巾,颜色花花绿绿的,十分招摇。
他不由得感觉好笑,这个女人总是能够想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主意。
看来今晚留宿这里,她的确很紧张。
不过,他急于要解决的,不是这件事。
薄慕言擦干头发,关了房间里的灯,转身坐在了小沙发上。
其实,苏浅浅不在薄府的这段时间,他没有一个晚上可安眠。
这里虽然小了点,但至少还可以看着她,要比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到天亮要好的多。
见薄慕言一直没动静,苏浅浅实在憋不住了。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向小沙发,“你要和我谈什么?”
薄慕言扯了条毯子,盖在自己的身上,“装睡挺累的吧?”
这男人简直就是上帝派来的克星,专门来历练她的。
他说的话,她就没有一次听着顺耳的。
“所以我不装了。”苏浅浅故意把卫生巾弄出稀里哗啦的响声,“你有话快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熬太久的夜!”
黑暗中,薄慕言的唇角微微上扬,“要不要为你煮些姜糖水?”
他要是不这么说,这个女人都快把卫生巾贴在脸上了。
他知道了。
苏浅浅这下放了心,“不用了。”
接下来是一段沉默。
薄慕言调整了个姿势,勉为其难地找了个切入点,“现在店里生意还不错?”
“还好。”店里的事,苏浅浅不想和他说太多,免得他多事。
可是就算她不说,薄慕言也早已调查得清清楚楚,并且,他对别的男人不时出现在调香馆极为不爽。
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除了对那几个人施压以外,最重要的还是要弄清苏浅浅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沈熠在追你?”
问完之后,薄慕言直想撞墙而死。
这么没有水准的问题,他也问得出口。
“薄慕言,如果你没有正经事,我要睡觉了!”
苏浅浅又翻了个身,给了他一个后背。
可既然开口了,话又不能收回,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女人,我是好心提醒你,别有一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苏浅浅赌气回怼道,“被卖了我也愿意,起码还能活着!”
起码还能活着,薄慕言反复思忖着这句话,这女人是什么意思?
过了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问,“苏浅浅,你不会是以为,我一心想让你死吧?”
难道不是吗?
抵死沉默。
薄慕言盯着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背影,“这么说,你真是这么想的?”
没有回应。
“笨到家了,你一点都不理解我,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
再难,最后他还是没有选她。
床上的人收住从眼眶里涌出的泪水,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调,“别说了,我明白。”
“明白就好!”黑暗中,男人轻轻松了一口气。
隔了好一会儿,薄慕言又开口,“既然这样,对我的态度是不是应该改改了?”
没有回应。
“听到我的话没有?”他又追问。
还是没有回应。
薄慕言实在忍不住,从沙发上起身来到床边,俯下身看苏浅浅的脸。
可是,听到的却是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这女人竟然睡着了!
他彻底无语,和一头猪谈人生,注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