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节 力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文竹菩萨这金色掌印虽不算大,却是毫光万丈,其中的气息更是中正平和却带着排山倒海之势,连楼上的云翔都能感觉出其中不可抵挡的力量,谢晓蓉身边的白无双和黄天风更是脸色一变,忍不住齐齐退后了半步。

然而,那掌印正对的谢晓蓉,此时却是不慌不忙,只见她的动作竟然与文竹菩萨一般无二,也是一掌推出,竟然化出了一个赤金色掌印,迎着那金色掌印便打了过去。

只不过,这掌印却只有七尺大小,比起文竹菩萨的掌印,就好像是大人与孩童间的差距。

双掌相交,仅仅是相持了片刻,便已纷纷碎裂开来,消散于无形。

众人都感觉一股极强的波动迸发而出,连神魂都受到了震动,可偏偏的,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更没有带起一丝微风,似乎众人方才看到的,不过是幻觉而已。

谢晓蓉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文竹菩萨,而文竹菩萨的脸色却是变得难看无比。

要知道,刚才那一掌看似轻松,却也使出了他四成功力,便是寻常罗汉也难以轻易接下,可哪里想到,却被这谢晓蓉如此轻而易举地抵消掉了。

更重要的是,只从掌印的尺寸对比便可以看出,自己无论是法力的凝聚程度,还是对法术的操控上,都已经落了下风,这谢晓蓉的修为,只怕不在自己之下啊。

作为堂堂大职正果位菩萨,他当然不可能就此认栽,只听他轻喝一声,并指如剑,便向着谢晓蓉一指,一朵青莲自他眉心之处飞出,散发出耀眼的青光,便向着谢晓蓉当头盘旋着压了下去。

他这青莲,却有些不简单,乃是佛祖亲自赐下,其中蕴含着大神通,若是一旦压实了,便能够封禁住对方的法力,这样一来,即便是对方有通天彻地只能,却也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了。

谢晓蓉见了这法宝,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只见她手腕翻转,掌中便出现了一把九节鞭。

这法宝实在是颇为奇特,也不知是什么制成的,竟然通体赤红,晶莹如玉,而且越是往前,便越显细长,在那第九节的位置,已是纤细如针,一看就让人不寒而栗。

谢晓蓉将这九节鞭持在了手中,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

只见她随手一挥,九节鞭便向着空中的青莲抽了过去,那青莲受了这一抽,旋转之势却是忽然一顿,竟然悬停了下来,根本压不下去,隐约之间,竟然有被击落的趋势。

文竹菩萨脸色一变,慌忙捏起了法印,想要控制住青莲,只可惜,谢晓蓉手上的九节鞭却是丝毫不停,接连不断地向着那青莲上抽去,每抽上一下,青莲上的青光便会黯淡少许,即便是文竹菩萨拼尽了修为,却也无法在催动这青莲落下半分。

终于,五鞭之后,那青莲上的光华完全散去,便如同毫无法力之物,软软地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文竹菩萨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然而,谢晓蓉却丝毫也没有停手的意思,九节鞭一挥,鞭尾便如毒刺般向着文竹菩萨的眉心刺去。

文竹菩萨大惊失色,慌忙想要后退,可脚下一软,便跌坐在地,任由那九节鞭刺了过来。

到了这个时候,旁边的三位金刚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道:“大当家,还请手下留情。”然而,直到这时,他们也只是动嘴,居然丝毫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谢晓蓉当然不可能如此堂而皇之地杀了文竹菩萨,鞭尾的细针却也只是停留在他的额头半寸之处,可尽管如此,文竹菩萨已经感觉到细针上那灼热的气息了,让他的冷汗瞬间便流了下来。

身为大职正果位,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在场之人,此时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二楼上的云翔,竟然眼睁睁看着谢晓蓉凭借着真本事,生生将法宝尽出的文竹菩萨逼迫到了如此境地,心中对她却也多出了几分惧意。

现场的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只有文竹菩萨那略显粗重的喘息之声,显得异常清晰。

正当此时,却是一旁的白无双打破了这沉默的场面,走上前拨开了谢晓蓉的九节鞭,俯身搀扶起了文竹菩萨,又捡起了地上的青莲递了过去,俯身行礼道:“文竹菩萨,我姐姐脾气不好,多有得罪,还请你莫要怪罪。”

文竹菩萨叹了口气,却已是根本不敢再看向谢晓蓉,只能默默地收回了青莲。技不如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旁边的一位金刚忽然开口道:“文竹菩萨,其实大当家也不是外人,为了一个区区的坐骑,你又何必如此动气?”

文竹菩萨听了这话,却是闷哼一声,狠狠地看了三位金刚一眼。刚才自己落了下风,三个金刚却是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他自然已是生出了怨怼之意。

只听他冷哼道:“青除灾金刚,你们受命管理灵山城,却与妖邪沆瀣一气,莫非不怕佛祖怪罪?”

青除灾金刚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谢晓蓉,见她微微一点头,方才凑上前道:“菩萨有所不知,大当家身份不凡,与那位颇有交情,还得他老人家亲自关照过,我们又哪敢得罪?之前便劝你不要为了些许小事来此搅扰,你却偏偏不肯听,又哪能怪得了我们?”

文竹菩萨皱了皱眉,道:“那位?你且说清楚些。”

青除灾金刚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出了一个名字。

文竹菩萨闻言大惊失色,忙道:“此话当真?”

青除灾金刚点头道:“哪个骗你?你若有胆,只管自己去问,只要别拉上我们兄弟便是了。”

文竹菩萨皱了皱眉,再次看向谢晓蓉,脸上的忌惮之色却是更重了,半晌,他叹了口气,道:“罢了,今日是我来错了地方,你们只当我没来过吧,告辞。”

说完,转身便向着大门外走去。

“且慢。”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让他的身形一震,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