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宰先生是那么说的,但我自己也判断了!”立原道造将创口贴贴到鼻梁上,一瞬间就从军人变回了afia,“如果他们都还在的话……这是首领的命令,我会去拯救世界!”
中岛敦凭借直觉指引,最终气喘吁吁的停在一个看似毫无特殊的树下。
他深吸一口气,站了一会儿,抬起手,依照直觉将手掌割开一道口子,摸上那颗大树。
鲜血顺着树干缓缓流淌滴落。
大树毫无动静。
“……现身吧,拜托了。”中岛敦闭上眼睛,将额头一起贴在树木上,“这个空间,我知道你就在这里。”
“已经有太多人因为你流血了,既然你是和我们这些存在有联系的咒具,那就为了我们现身吧……”
周围依旧毫无动静,就像是书根本不存在。
中岛敦咬了咬牙。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是路标,但是既然你都这么决定了——”
因为愤怒,中岛敦的四肢覆盖上虎爪,眼睛变为竖瞳,皮肤变白,就连脸颊上都覆盖了黑色的虎纹。
“书,我命令你,现在就给我现身!”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瞬间。
中岛敦感觉手中一沉。
他诧异的抬手,瞳孔顿时一缩:“竟然……”
传闻中能实现愿望的书,就真的毫无动静的,静静的躺到了他手中。
中岛敦诧异的看着书,顿了顿,握紧书严肃道:“一定要快点毁掉!”
“你已经拿到了啊,毁掉,这可是不行的。”
福地樱痴的声音突然在中岛敦背后响起,中岛敦猛地打了个激灵。
他回过身,难以置信的看着福地樱痴:“不可能,你怎么会这么快!”
福地樱痴道:“你觉得你的同伴会拖住我啊,不过,我的部下也不是好解决的角色。”
“太宰先生说过,猎犬的主导者就是你,”中岛敦猛地挥了下手,“只要你的阴谋被披露,其他人应该都不会继续追随你了才对!”
“是啊,大家诞生在世界上之后,立原是混混,条野是罪犯……各自也都不是什么好人,最后却成了猎犬。”福地樱痴叹了口气,淡淡道,“没想到立原还和港口afia有这么一层关系,所以我才要趁着他们彻底反应过来前,解决掉一切。”
“只要了解真相的口都被堵住,一切就不复存在,世界就是这样的。”
话语中蕴含的杀气令中岛敦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云景星见透过马甲的眼睛观察着——细雪在带着虎杖悠仁朝这边移动,需要把控好节奏。
“白虎少年,你知道我在和费奥多尔认识以前,是干什么的吗?”福地樱痴缓缓朝前走着。
中岛敦紧张的盯着他,为了拖延时间回答道:“军人?”
“是啊,只要挥动手中的刀剑,就能轻而易举的以大义的名号:左右生命,结束生命,哪怕目标是你这样的年轻人。”
福地樱痴长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我现在说把书交给我,也是不可能的吧。”
中岛敦:“绝对不可能!”
“是吧,被书选中的人总不可能那么懦弱。”福地樱痴揉了揉头发,道,“那就把事情变得简单一点,你打败我就可以拯救世界了,很划算啊。”
中岛敦将书揣进怀里,脸上的神色接连变化,最后终于变得坚定起来。
福地樱痴赞赏道:“变成了战士的眼神啊!”
中岛敦道:“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强,但是,我不是孤身一人战斗的!”
福地樱痴回头看了看,发现伤痕累累的虎杖悠仁也来了。
“两面夹击?”福地樱痴看了看两边神色坚毅的少年,像是长官一样道,“新兵,这种一般适用于突袭战术,更何况,你们没有什么默契吧?”
虎杖悠仁握紧双拳,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福地樱痴没有了雨御前,方便程度大打折扣,战斗力却没有削弱多少,只是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面对这样的敌人,两个没经历过多长时间战斗的少年的确太勉强了。
“如果成为了两面宿傩的容器,面对那个诅咒之王可能还是挺麻烦的,不过,你就不一样了。”
福地樱痴几下就扼住了受伤的虎杖悠仁的喉咙:“老夫很欣赏你那个有意义的死亡,但是你要明白,这世界上枉死的人简直多如牛毛。”
将虎杖悠仁一把丢出去后,福地樱痴的神色有些懊悔:“又去说教了,太浪费时间了啊。”
经历了刚才那快到难以置信的战斗,周围变得坑坑洼洼。
中岛敦被砸在一个石缝里,就像是被绑住了一样,怎么都无法脱身。
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虎的恢复速度却赶不上福地樱痴到来的脚步。
“可恶,快动,快起来!不能就在这里停下!”中岛敦喊道,“从孤儿院出来,明明都已经喜欢上这个世界了!”
少年悲痛的喊着,更多的血逐渐侵染了胸口的书。
“一剑催生痛苦,一剑终结痛苦。”福地樱痴的剑尖对准了中岛敦,将神色彻底变得漠然起来,“你放心,一切都结束了,我会好好使用那本书的。”
虎杖悠仁拼命的想爬起来,却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中岛!”
咖啡厅的桌子上,洒落的茶水被画成一个个棋盘,几枚水的棋子落在上面,形成了一副一方已经彻底溃败的局势。
落好最后一笔,费奥多尔擦掉指尖上的茶水,轻轻笑道:“已经结束了。”
太宰治和乱步都没有说话,反而是羂索笑道:“真是一场好戏。”
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也被算计了,或许是明白到了终局,其他人都被牵连到生死,但是他已经活了无数年,还有继续重来的机会。
羂索有信心这几个人留不住他。
这一番大混乱后,咒术界必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还有很多缝隙可钻。
活的越久就越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太宰治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忍俊不禁的在三人的目光中边笑边摇头,道:“不行啊,乱步先生,还是进入到了一开始的计划a,果然是这样呢。”
“一开始就说了,”乱步抱着手臂,理所当然道,“最后的终点就是这里,肯定是这场战斗。”
太宰治停止笑声,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到此为止了。”
他的声音很沉稳,似乎已经做了什么决定。
“……”费奥多尔思考了一会儿,也没能想出还有什么翻盘的地方,“障眼法。”
“哎,不要以为书有一页到了你手中,你就肯定自己摸到了它的本质。”太宰治把被咬过一口的苹果推到费奥多尔面前,笑道,“你调查过吧,我在十年前诞生的时候,被多余的恶意诅咒了。”
“无法获得死亡,但却与最深刻的恶意常伴其身,那段日子真是痛苦啊,最后那么快就能以那种方式暂时消失,也算是解脱。”
费奥多尔:“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太宰治幽幽道,“我和敦的路标不同的是,我曾经在诞生时,因为那恶意,就看过一眼书的内容。”
其他三人都不由得微微抬头,注意力被这话吸引。
尽管那书的一页就在费奥多尔手中,可是它的真面目,只有太宰治真正见过。
至今为止,云景星见还是感慨:书,真是便利。
“书的真面目是一本空白的小说,写在上面的文字会变成现实,它甚至能凭空制造出生命,就是类似我们这样的存在,是与我们这些由写作诞生的同位体联系最深的咒具。”
顿了顿,太宰治继续道:“但真相不止如此。”
“联系最深并非只是书和写作的这种联系,它不是全部空白的书。”
书被中岛敦的鲜血浸泡,可是却没有被弄脏。
神奇的是,那些血液像是被书吸收了一样。
书突然从中岛敦的身上掉落,在剑落下之前,它自动翻来,一页页书页在几人眼前一翻过。
这是一本空白的书,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书最后那几页的背面,分明写满了一个个名字。
福地樱痴扫了一眼,目光顿时凝住不动了。
那上面的名字都熟悉无比,甚至就连他自己的名字也位列其上!
“没错,我们诞生的途径其实有两个,一个是随机的,经由执念,另一个是可控的。”太宰治一字一句道,“由书和使用者强烈的执念来召唤。”
“我们所有人的名字,都在那上面。”
福地樱痴猛地看向中岛敦,质问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
“我……不想再孤身一人战斗,但也不是这个,应该是,”中岛敦看着书,像是喃喃自语一样说出了心中所想,“我希望有更多的伙伴,来终结战斗,来保护这个世界!”
中岛敦的语气越来越坚定。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书顿时大放光彩!
那阵光强烈到就连福地樱痴都不得不遮住眼睛。
虎杖勉强从指缝里看着那边,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变故。
“虎杖同学!”
虎杖悠仁发现本来不该参与这场战斗的乙骨忧太居然出现了:“学长?你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