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紫禁城,养心殿,夜色已深,顺治帝正在批阅奏折
“皇上,”一个太监从外面进来,将一份奏折送到了顺治帝的案头:“言公公送来了密折!”
“言释?一出宫几个月没消息,朕还以为他跑了呢!”眉头一掀的顺治帝没好气道。
说着接过折子打开看了看的顺治帝,又不禁眉头皱起:“这个言释,朕让他去搜罗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拳法武功精要,他竟然管起江南士林中的事来了。”
但紧接着,顺治帝又仔细看了看言释的折子,只见上面写着:“侠以武犯禁,以笔蒙诛。皇上欲得江山之永固,可舍武而不用乎?”
看罢凝眉沉吟片刻的顺治帝,才对一旁侍立的太监吩咐道:“明日,传鳌拜进宫来见朕。”
在言释的干预下,顺治帝亲自过问,明史案虽然爆发,但所幸最终牵连并不算众。
可首当其冲的庄家,还是满门都遭了秧,男子全部被杀死,女眷发配宁古塔的途中却被人救下
而这些事情,已经不是言释所能够干预左右的了。他能做的,也很有限,之所以救下那女婴,也只是觉得孩子无辜可怜。若他不出手,女婴多半会死在路上。
至于庄家其他人,还有那些受牵连的人,或许很冤枉,可就算言释不顾一切去救他们,天下之大,又有何处是他们的容身之地呢?言释没想过要做什么英雄大侠,同样也不想做救世主。
当晚,带着女婴在吕留良府上留宿的言释,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而那女婴则是被其交托于吕留良抚养。
毕竟言释一个人在江湖中闯荡流浪,带着一个女婴也很是不便。
可他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却是让吕留良多了一个女儿。此女大名言,这名字还是言释给取的。因为吕留良已有三子,所以这女婴便成了他的小女儿,小名四娘。
当晚还有江南名士顾炎武和黄宗羲来到吕留良府上,向其讲述了明史一案的缘由与经过。三人纵论世事,不免心中激愤难平。
次日,吕留良带同家眷,和顾、黄二人结伴前去扬州,欲要结识有志于反清复明的同道中人
却不料,途中自黄宗羲口中听到了广东水陆提督吴六齐乃是天地会之人,欲要造反的消息,不小心被朝廷的鹰爪给听去了。
这等隐秘之事被听到,可是大大的不妙,就连吕留良三人也免不了要被牵连,成了这造反的同党之人。
吕留良他们已是存了死志,欲要来个死无对证,好在关键时刻有人现身救了他们
这个人是谁呢?并不是言释,他虽说对满清同样没多大好感,可也没心思去对付那些朝廷的鹰爪子。
出手救吕留良他们的,正是平生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的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
“好功夫!”就在陈近南杀死最后一个欲要逃走的鹰爪子时,清朗的声音突兀响起,言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运河边上,目光灼灼的看着那船头约莫三十来岁的书生。
目光一闪的陈近南,回头看了眼船舱,略微犹豫便是跃身施展轻功来到了河岸边,对言释略微拱手问道:“这位少侠,不知如何称呼?”
“陈总舵主,在问人之前,不该先自报一下家门吗?难道大名鼎鼎的天地会总舵主竟是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言释淡笑反问道。
陈近南脸色微变,而后正容连道:“少侠既然知道陈某,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吧?”
“呵呵,都说平生不识陈近南,就成英雄也枉然,我虽不敢自称英雄,却是很想认识一下陈近南,”言释笑道:“小弟本来籍籍无名,可近来,因为接连挑战了不少江湖人士,在江湖上也算小有薄名了。”
一听言释这话,陈近南顿时神色动容:“近来江湖上可是流传着没有被玉面罗刹挑战过都算不上是英雄的说法,你便是玉面罗刹言释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过讲了!我可从来没觉得我挑战过的人有几个算是英雄,而且我也没想要做英雄,”言释摇了摇头。
紧接着言释淡笑又道:“毕竟,英雄往往都没有好下场,而我还没有活够呢!”
“当然,我还是很钦佩陈总舵主这等大英雄的,所以今日特来向你挑战,”言释正色接着道。
陈近南笑了起来:“呵呵,言少侠过誉了!少侠今日既有心想要切磋,那陈某自然也是乐意奉陪的。”
“陈总舵主,小心了!”轻笑一声的言释,身影一幻已是快若鬼魅般到了陈近南面前,一拳击出。
蓬脸色一变的陈近南,慌忙抬手格挡,身子后退开去的同时,眼看着言释再次欺身靠近,遂不敢怠慢,也忙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
二人你来我往,转眼交手了二三十招,一时间难分上下。
双掌对碰,硬拼一招各自后退后,陈近南不禁挑眉看向言释:“孟家神拳?快活三十掌?”
“陈总舵主好眼力!看来,我不拿出些真本事来,怕是奈何不了陈总舵主啊!”笑说着的言释,再次身影一幻的靠近了陈近南。
这次,仗着身法速度的言释,攻击也是愈发凌厉迅疾,让陈近南脸色连变,手忙脚乱的落入了下风
蓬嗤交手十数招后,言释一掌拍在陈近南肩头的同时,也是被陈近南一爪抓破了肩头的衣服,在肩膀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噗踉跄后退勉强稳住了身影的陈近南,顿时浑身一颤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呵呵,陈总舵主,承让了!”看了眼肩头血迹,双眸轻眯的言释,而后对陈近南拱手一笑道。
捂着胸口抬头看向言释的陈近南则是声音低哑虚弱道:“你这是化骨绵掌?”
“没错!我只用了六分力,否则,陈总舵主恐怕无法站着和我说话了,”言释道:“可是,陈总舵主对我可是毫不留情,你的凝血神爪是要致我于死地啊!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陈近南略微沉默才道:“你身为汉人,却甘心做满清的走狗,我岂能容你?”
“不过,你明明能一掌杀了我,却依旧手下留情。可见,你还算是个正人君子。若你肯弃暗投明,愿意加入反清复明之大业,我可教你化解凝血神爪之法,”紧接着陈近南又道。
言释却是笑了起来:“呵呵陈总舵主还真是看得起我啊!可惜,我并没有陈总舵主那样的雄心壮志,甘愿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去奋斗终生。”
“陈总舵主真觉得你背后的台湾郑氏是明主吗?反清复明成功,百姓就能够过得更好?”说完微微摇头的言释,便是转身准备离开。
闻言脸色变幻的陈近南看着言释离去的背影,犹豫挣扎了下,最终还是喊道:“言释,中了我的凝血神爪,不可运劲化解,在泥地掘个洞穴,全身埋在其中,只露出口鼻呼吸,每日埋四个时辰,共需掩埋七天,便无后患了。”
“哈哈陈总舵主果真是至诚君子,咱们后会有期了,”郎笑声中,言释的身影快速远去。
听得那清朗的笑声,眼看着言释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陈近南不禁双眸微瞪,而后苦涩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来他引以为傲的绝学凝血神爪,竟然根本就没能奈何得了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