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轻点,你轻点儿……”
不知处的夜特别的深,清冷如霜的月光笼罩着连绵的群山。此刻已经到了夏天,山林中虫鸣蛙叫,不绝于耳。
流萤坐在庭院中的石桌上,从竹篮里拿出一个粽子就剥了皮,张着小嘴一口一口地啃,小肚子吃得鼓鼓的。
吃晚饭时,她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哭着喊想司祁,想舅舅,结果到了晚上,她就趁着没人时,把厨房里的粽子都给拿出来了,一边吃一边吹着小风。
——舒服!
耳边还能听到一阵叮铃声,某人脚踝的合欢铃不断摇晃着,发出没有律动的清音,在黑夜中清晰到了极点。
“啊,啊……”
连续吃完大半个竹篮的粽子,流萤打了个饱嗝,单纯的她自动忽略了房中那断断续续的低吟,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准备找个地方去睡觉。
正准备离开时,她想起了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竹篮,然后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才又扇着翅膀飞过去,伸出小手在竹篮里抱起一个大粽子。
“藏起来,下次给司祁。”
她的笑意纯纯的,异常迷人。
她抱着大粽子飞回她的小窝,试了好些个地方,才把大粽子给藏好了。
流萤躺在小窝里准备睡觉,然而她吃得太撑了,怎么都睡不着,于是她就睁着眼睛数星星,小耳朵一边听着虫鸣蛙叫,一边听着时高时低的吟叫。
然而,过了不知多久,那些声音也没有要停的意思,流萤受不了了,干脆在身边设了个隔音结界,将一切声音都隔绝,这样就没人影响她数星星了。
刚才数到哪儿来着……
…
一只大手突然伸出,就这么扼住了她的喉咙,紧接着就是一阵窒息感。
猛地睁开眼睛,之后,风清颜感觉自己好像从濒临死亡时回了一口气。
“怎么了?”
身边的男人贴心地问她,风清颜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侧过身子将脸埋进了他怀里,沉默着,没有说话。
“做噩梦了?”他低声问。
“嗯。”
她闭着眼睛,发出了一道没什么力气的鼻音,明显还在困倦当中。
“没事了,再睡会。”
淡淡的天光从窗纸透了进来,此刻破晓时分,天才刚蒙了一层亮。
夜云深的手搭在她腰上,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风清颜本来还有点困,但随着她开始回忆梦中的事,她反而睡不着了。
隐约记得,在梦中,她看到在云海薄雾的缭绕之下是连绵起伏的仙山,当中有金碧辉煌的宫阙殿宇,在阳光的照耀下,琉璃瓦折射出了迷人的光彩。
那是仙境,有时还能看到白驹从山林中冲出,四脚踏过云雾飞于九天。
梦中的她,不过是个小孩子,身边只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小伙伴,他们就在云海之上欢快地跑着,四处游乐。
直到,一群穿着金光战铠的人突然冲出来,大喊着:“将他们拿下!”
那些人是来抓他们的,具体为什么他们不知道,只知道一直往前跑。
那个小伙伴拉着她的手,带着她逃过了那些人的追捕,他们双脚踏在九天的云层上,越过连接天与地的天柱。
后来,前面没路了,那个小伙伴就突然变成了一只大鸟,让她坐在它的背上,带着她从九天之上飞翔而下。
两双巨大的翅膀张开,直直地掠过天际,冷风吹着她的长发和衣裙,低头看下去时,她看到了山川万物,一切都显得那么小,好像全入了一卷画中。
大鸟展翅而飞,来到一片辽阔的海域上,海域不知有多广。后来那些人追上他们,它的翅膀被射中,受了伤。
伤口很疼,它不顾伤势又带着她继续往前飞,在快接近海岸时终于撑不住了,庞大的身躯摔落下去,才刚碰到海面就被涌来的海浪给冲到了沙滩上。
她呛了几口水,挣扎着爬起来,准备朝受伤的大鸟走过去,但却在下一步坠落进了深渊,身子不停地下坠着。
黑暗包裹着她,她的一切挣扎都显得无济于事,直到转头,她看到了一双发红的眼睛,一只野兽正在盯着她。
梦境中具体发生的她忘了,只知道后来有一只手突然伸出,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很久很久都呼不过气来。
九天之上云海仙境,这一开始或许是个美梦,但后面的却是真的噩梦。
…
风清颜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亮了,她在床上坐起,目光一转,透过垂下的淡金色纱帐,看到了背对着她坐在桌边的夜云深。
纤细莹白的手指轻轻挑开纱帐,风清颜伸出一双赤着的美腿,玉足踩在地板上,那皮肤细腻紧致,白得能发光。
昨晚被撕碎且散落在地的衣服已经收拾干净,她随意拿了一件睡衣套在身上,红色的丝质薄布轻飘飘的,贴在身上柔顺又丝滑,遮住了自己的身子。
她赤着双脚朝夜云深走过去,随手在腰上系了一条丝带,更衬得那纤细的楚腰不堪一握,透出一种骨感的美。
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坐在桌边的夜云深回头,看到她时放下手中的红绳手链,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一步步走来,又细又白的大长腿在睡衣之下若隐若现,勾人得很。
夜云深笑了下,待她靠近身边时直接揽过了她的腰,抱着她在自己腿上坐下,双手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小妖精。”
他垂下眸,看着怀中张扬又妩媚的女人,嘴角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
“你的小妖精。”
她像只猫儿一样窝在他怀里,微微回眸,一双星眸慵懒地眯了眯,显得细长勾人,忽的一笑,更是又媚又妖。
夜云深捏了一下她的脸,若不是昨晚折腾了她,现在顾虑她的身体,他才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抓了她的右手手腕,再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红绳,作势就要给她戴上去。
“嗯,怎么取下来了?”
她亲眼看着他将红绳给自己戴在了手腕上,同时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