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4k+)

新房里,暖意正浓。

云消雨歇时,夜云深才问风清颜她这几天去了哪里。听闻时,怀中的人轻笑一声,伸出细白的手,直接将他给推开,“吃完了才想起来问,渣男!”

红鸾绣榻上,她本想坐起来,却被身后的人抓住了赤裸的手臂,用力地扯入怀中。睁眼,见他正朝她俯身靠近。

“你都丢下你夫君跑了,忍耐了这么久,难道还不许我先放纵一把?”

“我这不是回来了。”

“所以呢?我还是想知道经过。”

他将她搂在怀里,一直追问。

风清颜笑得妩媚,身上透着淡淡的粉红,几道暧昧的红痕异常醒目,让人看得心神荡漾。缓缓的,她抬手抚上他的脸庞,说:“去冥界转了转,放心,没出什么事,也绝不会丢下你的。”

“那那个男的是谁?”

“怎么,吃醋了?”

她抬头看他,眼里满是嬉笑,任谁都能听出他这句话中带着浓浓的醋味。

“我现在不光吃醋,还想吃人。”

想到她这几天抛下他跟别的男人待在一起,他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低头,在她脖颈上咬了一口,惹得怀中的人娇呼一声,伸手去推开他。

“冥界的鬼差。”

风清颜轻笑着开口,她随意带过并不想多说,就怕他醋意大发,只补充了句:“冥界跟人界不一样,他们怕我搞破坏,非得让鬼差来盯着我才行!”

说得差不多后,风清颜的脑海默默回想了她这几天在冥界的经过……

当时,她和余遥、流萤一起去夺幽幻鬼砂,虽然有些危险,但却奈何不了他们,于是他们很顺利地就拿到了。

然而,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却发现修罗之地的出口被封住了,具体是谁干的他们不清楚,只知道后来他们面对的是被放出来的恶鬼,是无尽追杀。

风清颜修为高,对付这些恶鬼自然不费力气,但在修罗之地待得久了,煞气入体,她也有些受不住,再加上恶鬼源源不断,所以当时,可以说很危险。

后来,她才想起奚华曾送她的金莲花瓣是佛家之物,于是直接拿出来,吓跑了那些恶鬼,她那时本来还顾忌余遥可能会受到影响,却没想到他好好的。

那样子,不像个正常的鬼。

他们在修罗之地待了不知多久,之后,一道佛光普照,连带着她手中的金莲花瓣也发出了耀眼的金光,而也就在那时,修罗之地出口的封印被破开了。

毫不犹豫,他们肯定直接走!

本以为到了外面,等待他们的会是冥君带兵来包围,却不想,空无一鬼。

没有鬼拦他们,本来风清颜还怕余遥会被责怪,所以还想冒充一下被余遥抓住,结果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跑的场景,可没想到,还不等她逃跑,冥界判官就来了,说奉冥君之令放她离开。

虽然这操作整得风清颜有点懵,但能直接离开,那又何乐而不为,可她没想到,那判官直接让鬼差押走了余遥。

好歹共患难过,风清颜倒不想余遥因为自己平白受了罚,因此就顺道问了那判官一句,要将余遥怎样处置。

当时,那判官严厉地说:“余遥抓不到你,是他能力不够,但冥界有冥界的规矩,他擅闯入十六层地狱之下,已经违反冥界的规定,此罪,必须罚!”

冥界的判官赏罚分明,风清颜好说歹说他都不肯放了余遥,眼见如此,她只能问他冥界会如何惩罚余遥。

而判官说:“押入司判殿,先停了领差之职,关入寒牢受苦寒之刑……”

苦寒之刑,不是太严重。

风清颜不想把事情闹大,冥界的规矩她自然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

于是,就临走前悄悄塞给了余遥一张符纸,让他有需要可以用这个找她。

她想着,好歹是自己把人家连累成这样的,不交代点什么实在过意不去。

之后,她才带着流萤匆匆赶回来,却在入不知处的竹海时碰到了一些来祝贺的人,暗暗推算着这场大婚怕是不会那么顺利,所以,留了流萤在那盯梢。

而也就在那时,她碰见了奚华。

奚华说他去外面寻了些东西,现在才赶回来,只是他挺疲惫的,她的大婚他就不参加了,直接就回房休息了。

那时,风清颜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奚华对她的心意她并非不明白,只是终究难以两全,所以也不强求他来参加她的大婚,只能叮嘱让他好好休息。

眼看吉时快要到了,她控制分身支开众人,自己悄悄潜入房间,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婚服,把一切都收拾妥当。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回来了,她倒是想看看那些人,究竟会把这场大婚闹成怎样,又是谁在她不在时不干人事。

果然,确实是有收获,这不,就得了裴先生的一颗珠子。

自己去冥界的事几乎没人知道,裴先生却能拿出有影像的珠子,显然,在她入地狱时,有人一直在背后盯着她。

这个人,风清颜不会觉得是裴先生本人,因为他的实力还不够,那么只能是别人给他的,至于那个人是谁……

她莫名想到了那个帝君。

那个帝君,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为何一直不肯放过自己?

难不成她与他有仇吗?

想到这些,窝在夜云深怀中的风清颜心底不由叹息一声,深感惆怅。

“媳妇儿,我想要你……”

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风清颜瞪了一眼身后不老实的人,心里暗想着他不是才要完吗,怎么还要!

他这样一次又一次,时间久了她也受不了的好吗,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不,我累了,我要睡觉。”

她扯了被子,身子往床里面缩,却被某人狠狠扣住,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还有力气动,看来是不够累。我应该多做几次,这样你才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我身边,跑也跑不掉!”

说完,便不顾她的意愿,压低身子朝她靠过去,在她身上又啃又咬的,身下的人一边娇吟着,一边软了身子。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夜晚的不知处格外寂静,竹屋里还亮着灯,有人在附近走动,巡查情况。

一道推门声响起,风清越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床上打坐修炼的奚华。

早就听说奚华回来了,但却一直没见到他,如今好不容易忙完,风清越才得空来找找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情况。

“奚华。”他朝奚华走过去。

听到声音,奚华缓缓睁开一双眼,那无力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虚弱。

看到是风清越,他又缓缓闭上了眼睛,轻轻地吐出一句:“门关上。”

“你怎么了?受伤了?”

风清越担心他的情况,立马朝他走过去,不待奚华回答,直接给他把脉。

“我没事,调养几天就好。”奚华拂开他的手,说着,又轻轻咳嗽一声。

风清越皱了眉,“怎么弄的?”

这个问题奚华没有回答,风清越有些无奈,也不再问他什么,而是掏出一些疗伤调息的丹药给他,让他服下。

可忽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因为阿颜?”

风清颜出去了很多天,今天才赶回来,而奚华也同样离开了很多天……

对于风清颜去做了什么,是不是像裴先生说的那样去了冥界,风清越还来不及问她,但他想,可能八九不离十。

然而奚华依旧没理他,风清越看他这样子,心里气得想要骂他一顿,但当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开不口。

无奈叹息,风清越也不再问了,还是等明天去问问风清颜吧。但偏偏,就在他准备给奚华疗伤时,他忽然听到奚华说了句:“她不知道这件事……”

风清越的动作顿了下。

果然,真的和他的妹妹有关。

奚华缓缓对他说:“我现在不求什么了,只求能在她身边做一个保护她的好大哥,这样,就一切都好了……”

话顿了下,奚华又睁眼看向他,有些虚弱地开口:“所以,不要去问她。”

这句话,让风清越出神良久,心底明白他对阿颜还没放下,曾经风流的浪荡公子,一旦喜欢上一个人,那可能比谁都认真,所以放下他需要一些时间。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奚华没有再多说,于是风清越也就没有再问。

他们的事,他很难插手。

客人走得差不多了,然而秦淮司祁还有宋城几人,还在和君祝酒拼酒。

他们听说君祝酒千杯不醉,所以就想一起干趴君祝酒,都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结果一直到现在,喝上头了。

看着他们东倒西歪的模样,君祝酒开始无情嘲笑,“喝呀,看你们一个个的这酒量,想干趴我,等下辈子吧!”

“不,不行了……”秦淮的酒量一直不咋样,摆了摆手,倒了下去。

见此,君祝酒笑的好不得意,可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走过,看过去时,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从旁边路过的敛意,连简单地扫他们一眼,神情都是清冷的。

不自觉的,君祝酒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连神情都显出几分怔愣。

白天时,他跟敛意聊了聊,虽然一直说她喜欢别人没什么的,他不在乎,他前段时间已经想开了,可如今再次见到她,还是会不由地被她吸引。

他喝了酒,虽然没醉,却也感觉脑子有些朦朦胧胧,心底复杂的情绪再加上酒的作用,让他也感到一丝醉意。

“敛意,来喝酒吗?”

君祝酒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再去靠近她,只能选了这么一个笨拙的方式。

他并不觉得她会答应,但是心底却还是存了几分期望。喝酒,哪怕只喝一杯也是好的,怕只怕,一杯都没有。

“喝,我还要喝!”

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他转头一看就发现司祁正醉醺醺地扯着他,一边倒酒一边说着不知名的话。他再转头看了敛意一眼,发现她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于是,君祝酒毫不犹豫地把司祁给踹了,任由他趴在凳子上,也没管他。

酒量不好还非得学人家喝。

不踹他踹谁?早踹早脱身!

敛意走到他对面,拿了桌上一坛未开封的酒,先是掂了掂重量,再朝他扬了扬下巴,“去楼上,换个地方喝。”

竹屋的房间挺多,分为上下二楼,而最靠近河流的边上还有一座阁楼,在二楼房间外就有一个凉亭,那里晚上空气好,且没人打扰,喝酒最好不过。

叫了几个人去将司祁秦淮他们扶回房间,然后君祝酒跟着她上了楼。

倒上了满满的一碗酒,君祝酒将碗推给了敛意。而他就坐在她的对面。

敛意沉默地拿起碗,放在嘴边大口地喝,酒水从她的嘴角滑落,顺着她的脖颈滑下。她用衣袖擦了擦酒水,又将喝空的碗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君祝酒又给她倒了一碗。

这一次,敛意自己伸手拿过。

而随后,君祝酒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满满的酒,她目光瞥见时还刻意等了他一下,然后他端起碗,他们碰了一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地喝着一碗又一碗,心中想要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只能把一切都顺着酒水灌入肚子里。喝得不畅快,也没意思。

喝完了酒后,君祝酒又让人送来了几坛,看他们这样,好像要一醉不起。

“敛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君祝酒的脸上多了几分醉态。

借着酒劲儿,他才敢去问问她。

其实他并非千杯不醉,之所以喝了很多都不会醉,是因为他有特殊的办法能保持清醒,酒喝再多都跟水一样。

但有时,他也想放肆地醉一把。

比如现在,他只能酒劲儿,借着醉后会胡言乱语的借口,去问问她过得怎么样,或者,那个男人对她好不好?

他认识敛意很久了,他一直都知道她心里有个人,而那个人听说是死了。

所以他曾经固执地以为自己能抚平她心里的伤痛,只要自己一直等,终有一天,他会代替那个人,占据她的心。

可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如此。

夫人她总想祸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