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身上的魅毒已经发作过两次,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魅毒一旦发作,他体内强烈的渴.望就会像潮水一般涌来,将他的理智一点点剥夺。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理智被渴.望一点点取代的过程,此后他就会变得不大受控制,会做出他清醒时绝对不允许自己做的事,也会说出他清醒时绝对不会说出的话。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江浅暗自计算过魅毒发作的日子。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之后,他多少有了些心理准备,然而这一次魅毒发作的时机太巧了,恰好赶上了这个时候,不仅郁辞舟被魔气沾染,他们还一同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若是他知道魅毒会在这个当口发作,方才说什么也不会拉着郁辞舟躲到这里。
不过他转念一想,若是他们不躲到这里,岂不是要当着那魔物的面解毒?
顺着这个思路,江浅又不由想到,若是他没有跟着郁辞舟进来禁地,也就意味着他的魅毒会在外头发作。届时若是他毒发的样子,或是郁辞舟帮他解毒的样子被凤凰妖尊看到,那岂不是更离谱?江浅压根不敢想象那副画面。
念及此,江浅不禁暗自庆幸,幸亏他和郁辞舟阴差阳错躲了进来,倒是歪打正着。
“你的脸好红。”郁辞舟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浅,低声在江浅耳边道。
江浅如今正是最敏.感的时候,郁辞舟说话时的气息喷在他耳边,便将他惹得心跳加速气.血上涌。
“你怎么了?”郁辞舟这会儿也发觉了江浅的异样,只因江浅随着魅毒发作的越来越厉害,身体的反应也开始渐渐有了难以掩饰的征兆。毕竟,郁辞舟在这方面的经验和江浅是一样多的。
江浅看向郁辞舟,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
染上魔气之后的郁辞舟太疯了,江浅不知道对方会朝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上一次郁辞舟被那魔气影响后,虽然也有些反常,但尚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郁辞舟虽然意识尚且还算清醒,但性情却因为魔气的影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江浅发觉郁辞舟性情中恶劣的那一面似乎被放大了许多,这让他觉得有些陌生。尤其郁辞舟看着他时那目光透着一抹危险的审视,很像是猛兽看着猎物时的表现,这让江浅稍稍对他有些畏惧。
就像现在,郁辞舟发觉了江浅的躲闪之后,眼底便涌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稍稍退开了些许,打量着眼前的江浅,终于确定了江浅身体这些异样反应的原因。
郁辞舟意识到,江浅的魅毒复发了。
这一发现让他骤然变得有些兴.奋起来,眼底因为魔气影响而现出的那抹邪气,不由加重了几分。
“我记得那日在广陵大泽,你被魅魔的魔气袭击,中了魅毒。当时你也是这般,气息滚烫凌乱,眼底满是渴.望,浑身上下都在期待着我对你做些什么。”郁辞舟目光肆无忌惮在江浅身上逡巡,语气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慵懒。江浅知道,郁辞舟这是故意在“冷落”他,好趁机欣赏他被魅魔折磨得不能自以的样子。
“你大概不知道吧?我那天得知此事时,虽然很是担心,但心里竟还有一点隐隐的高兴。”郁辞舟失笑道:“你说的没错,兽族确实卑劣,我竟会为了亲近你,为这样的事情而感到高兴。”
江浅努力抑制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不堪。
他开口朝郁辞舟道:“那只是你心里一闪而过的恶念,并不是你的本性。郁辞舟,快醒醒。”
“你又知道我的本性?”郁辞舟上前一步,却没有碰江浅,只是凑到他身边,半眯着眼睛在江浅身上嗅了嗅,开口道:“你若知道我曾如何肖想过你,曾在梦里或臆想中对你做过哪些事情,只怕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江浅被郁辞舟骤然靠近时的妖气激得身体微微一颤,口中险些溢出难以自抑的声响。
便闻郁辞舟又道:“那日我一早便知道,整个广陵大泽除了凤凰妖尊,只有我能救你。就算你再讨厌我,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只有我,你最讨厌的兽族,能安抚你身上的魅毒。”
郁辞舟说着伸出手指,在江浅唇角轻轻划了一下。
皮肤的触感被魅毒放大了数倍,江浅只被他轻轻那么一触,心中便不由生出了强烈的渴.望,他希望能和郁辞舟更亲近一些。
可江浅素来矜持惯了,从前每一次解毒,都是郁辞舟主动。这次郁辞舟显然是故意想要逗弄他,明明已经很想了,却一直按兵不动,只等着江浅主动开口朝他求.欢。
“不如咱们一起入魔吧?”郁辞舟眼睛一亮,开口道:“一旦入了魔,咱们就是魔族,届时你也不必再在意什么兽族和禽族了,咱们之间便再也不用顾忌身份之别了。”
“你疯了,郁辞舟。”江浅哑声道。
他声音颤抖着,几乎已经不受控制。
有那么几个瞬间,江浅几乎克制不住自己要朝郁辞舟怀里扑过去了。
但他忍耐力本就极强,再加上担心郁辞舟朝自己发疯,这才堪堪忍住。
“你跟我一同入魔,这样凤凰就再也不能找借口分开咱们了。”郁辞舟说着神情竟变得有些认真起来,他一把拉住江浅的手腕,开口道:“对,让我想想,你的心魔是什么呢?”
江浅:……
这种时候,他都要被魅毒折磨疯了,这混蛋竟还想着该怎么带着他一起入魔!
另一边。
赭恒散人看着光幕中的这一幕,不由拧了拧眉头。
“江浅为什么这么清醒?难道是魅毒的缘故,让他丝毫没有被魔气影响?”赭恒散人开口道。
“也有可能是魔物体内那两魂认出了江浅,所以在暗暗保护着他。”凤凰妖尊的声音从屏风后的床榻上传来。此刻他正侧躺在榻上,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无意识把玩着那颗蛋。
赭恒散人原本还有些担心,生怕江浅和郁辞舟的心魔一同被激发,若是那样多少有些麻烦。如今见江浅丝毫没有被魔气沾染的迹象,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豹子竟不是小孔雀的心魔,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赭恒散人开口道。
屏风后的凤凰妖尊沉默了半晌,而后开口道:“他嘴上骂了那兽族那么多年,全广陵大泽的妖都知道他和那兽族不共戴天,到头来心里竟对那兽族混蛋一丝怨怪都没有。”
“嘴硬呗。”赭恒散人转头看了一眼屏风后若隐若现地身影,又道:“也不知道随了谁。”
与此同时,禁地那浅滩处。
郁辞舟盯着江浅打量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的心魔是凤凰。”
江浅一怔,抬头看向郁辞舟。
“我知道,你其实一直都是喜欢我的,只是因为害怕凤凰,所以不敢承认。”郁辞舟冷笑一声,又道:“他自己都没法持身自守,管起旁人的事情来,倒是乐此不疲。”
“你有完没完?”江浅怒目瞪着他开口道。
江浅这会儿身上魅毒发作得愈发厉害,身体难受得像是要炸开一样,他倚在洞壁上几乎站立不住,随时都有软倒在地的可能。可郁辞舟也不知哪里来得定力,竟还有心思与他说这些有的没的。
又或者,郁辞舟根本不是定力好,他只是难得有机会“欣赏”到这样的江浅,所以哪怕要强忍着心头的悸动装作若无其事,他也不愿意失去这个逗弄的机会。
江浅再一次确认,这会儿的郁辞舟确实很恶劣。
“阿浅。”郁辞舟轻唤了一声江浅的名字,低声在江浅耳边哄道:“你求我帮你。”
江浅看向他,双眸中隐约泛着水光,声音软得发颤,出口的话却依旧带着刺,“让我求你,倒不如直接杀了我来得容易。”
郁辞舟轻笑一声,眼底满是宠溺,他朝江浅开口道:“你每次都是这么嘴硬,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妥协的。”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手指在江浅手背上摩挲了一下。
江浅忍不住轻叹一声,急促的呼吸中几乎带上了哭腔。
郁辞舟听到江浅的声音后眸光一暗,眼底魔气骤然变强,竟是比江浅先一步沉不住气了。
那一刻,江浅本能感受到了危险,想要避开郁辞舟。
然而他身后就是洞壁,根本避无可避……
郁辞舟就那么将江浅抵在坚硬的洞壁上,不顾一切吻住了江浅。
江浅被他吻得呼吸困难,口中弥漫着彼此的血腥味,后背也因为坚硬的石壁,被硌出了血,但他竟难得从这样的疯狂中,尝到了一种陌生的恣意和悸动。
实际上,在这件事上,江浅自始至终都是被动的。他从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和郁辞舟的每一次亲近,都是为了纾解魅毒,所以他压根没有机会仔细体味过这件事的妙处。
大概是因为最初他对此事带着太多抗拒,导致后来哪怕他已经颇为得趣了,心中也并未扭转过对此事的态度。也因为这样的缘故,他自然不会主动去探究自己在这方面的喜好或期待,哪怕是想,他也仅仅想过位置的问题,其他一概不知。
但今天的郁辞舟,却让他体会到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感受……
……
……
江浅第一次在魅毒发作时,被折腾到昏厥,还不止一次。
从前的郁辞舟,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嘴上逗弄江浅一番,在行为上总是温柔克制的。他会欺负江浅,但绝不会枉顾江浅的心意,而是会一直照顾着江浅的感受,尽量让江浅满意。
但这一次他失控了,不止是言语上的失控,行为上也很疯狂。
他不仅掌控着江浅的节奏,中途让江浅自己主动,还逼着江浅一次又一次地亲他。
江浅那性子,起初当然是不愿意的,但郁辞舟有很多法子慢慢“折磨”江浅,令江浅最后几乎已经失去了神智,只能任由郁辞舟摆布。
也正是这一次的经历,让江浅彻底明白了,过去的郁辞舟到底有多迁就他。
而这一切,险些将凤凰妖尊气死。
他虽尽力忍着不让自己去看,可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江浅。
他不知道被心魔控制的郁辞舟,会不会做出当真伤害江浅的事情,所以不敢放任不管。
于是凤凰妖尊便不止一次目睹了郁辞舟那些“恶劣行径”。
“这混蛋豹子,本尊一定要好好教训他,让他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凤凰妖尊怒火冲天,身上溢出的妖气几乎漫出了院外。
赭恒散人失笑道:“你生气归生气,但我看了这两日之后,觉得小孔雀说不定还挺喜欢这样的。你们家小孔雀要强惯了,这一点与你很像。将他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你也该知道,他嘴上虽然要强,但行事上却并不喜欢征服旁人。”
这世上要强之人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喜欢征服旁人的,另一种则喜欢被更强的人征服。在赭恒散人看来,江浅显然不是第一种,因为以他如此强大的妖力,若是喜欢征服,这些年在禽族的地界,说不定早将一众小妖都征服了个遍。
可江浅呢,至今为止唯一沾染过的妖,只有一个比他更强的郁辞舟。
“你又知道了?”凤凰妖尊瞥了他一眼,冷声道。
“不信你可以过来看看嘛,小孔雀看着豹子的眼神和平日里都不一样了。”赭恒散人道。
凤凰妖尊没好气地道:“他魅毒发作了,自然不一样。”
赭恒散人无奈一笑,开口道:“不信你待他出来了问问便是。”
凤凰妖尊自然不可能朝江浅问这样的问题,若是让江浅知道自己和赭恒散人在背后偷看他和郁辞舟解毒,以江浅那薄面皮,估计能当场臊死。
“你没事儿老盯着他们看做什么?”凤凰妖尊朝赭恒散人道。
“活到老学到老嘛,豹子花样还挺多的。”赭恒散人笑道:“而且明明是你叫我看的,你自己不想看怕糟心,又怕小孔雀遇到危险,怎么如今反倒质问起我来了?”
凤凰妖尊闻言顿时有些气闷,索性不说话了。
隔着一道屏风,赭恒散人能感觉到凤凰妖尊身上那怒意比方才更盛了一些。
赭恒散人挑眉一笑,起身走到了屏风后头。
“你做什么?”屏风后凤凰妖尊的声音突然传来。
赭恒散人低声道:“你猜。”
“别学那混蛋豹子的语气说话,本尊听着就烦。”凤凰妖尊道。
赭恒散人闻言低笑了一声,附在凤凰妖尊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惹得凤凰妖尊又骂了他一句。
屏风后帐幔落下,片刻后传来了凤凰妖尊的声音:“他们……”
“放心,这毒第三次发作了,估计还得有个一两日才能解。”赭恒散人开口道。
“待他们出来,本尊一定要替江浅教训那混蛋!”凤凰妖尊的声音又道。
“好……都依你。”赭恒散人低声哄了一句。
“别压着蛋。”凤凰妖尊又道。
他话音一落,那颗蛋便被一股妖气拖住,缓缓放进了不远处灵草编织的巢中。
随即,帐幔后便没有了交谈之声,只剩下交.缠的呼吸声和零星释出的妖气……
时间一晃而过。
待江浅体内魅毒渐渐平复时,已经是四五日之后了。
江浅醒来的时候,还被郁辞舟从背后紧紧抱着,他只稍稍动了一下,箍住他的手臂就变得更紧了一些。
“放手。”江浅冷声道。
“江护法,你又翻脸不认人了。”郁辞舟轻笑了一声,开口道:“几个时辰前,你可不是这副样子。”
郁辞舟不提还好,一提江浅就来气。
别的事情江浅暂且都可以不计较,他虽不满郁辞舟这次的疯狂,可唯有一件事令他颇为恼怒。
江浅魅毒刚发作的时候,尚未来得及想那么多。
待到了第二日,他才骤然想起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江浅想到了那颗蛋,而后他便意识到,他和郁辞舟的每一次亲近,都有可能让他再次怀上一颗蛋。
于是江浅便要求郁辞舟关键时刻……在外面。
他话音刚落,郁辞舟便在他耳边道:“你说得未免也太晚了些,若每一次都能让你生蛋的话,这几日的工夫,你都可以为我生一窝蛋了。”
江浅被他气得够呛,驭起妖气就想教训他。郁辞舟生生受了他那一击,目光中魔气骤然涌出,而后便让江浅哭了一场,最后几乎晕厥过去。
自那之后,江浅便不想搭理郁辞舟了,一直抿着唇一言不发。郁辞舟逗弄人的功夫见长,清醒时还懂得克制,如今却是怎么“恶劣”怎么来,只惹得江浅毫无应对之力。
这会儿江浅身上的魅毒已经平复了,心中那恼意便越来越甚。
偏偏这会儿他拿郁辞舟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就那么讨厌替我生蛋?”郁辞舟开口问道。
江浅不想理他,偏过头去沉默不语。
郁辞舟也不恼,开口道:“你说咱们若是一直被困在这里多好,旁人也进不来,我们便可以日日厮守。届时你若是想生蛋就多生几颗,我可以将他们都孵出来,你若是不喜欢,不生也无妨。”
“你自己怎么不生?”江浅开口道。
“原来你在想这个啊?”郁辞舟笑了笑,开口道:“你可以试试,我不介意的。”
郁辞舟说罢放开了江浅,朝他摊开手,摆出了一副任君施为的样子。可惜江浅这会儿全然没有那样的兴趣,他只想尽快离开此处,不想和发了疯的郁辞舟待在此处。
念及此,江浅瞥了郁辞舟一眼,开口道:“你闭上眼睛。”
郁辞舟眼底蕴着一丝邪气,闻言便闭上了眼睛。
江浅见状就势一滚,落入了一旁的深潭中。
郁辞舟霎时反应了过来,纵身跟着江浅跃入了水中。
光幕的另一边,赭恒散人和凤凰妖尊同时一惊,朝着海边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郁辞舟在水中摸索着方向,努力想要追上江浅。
然而上一次入水时江浅是清醒的,他却不是,于是这一次明显落了下风。
郁辞舟只觉身体被冰凉的海水包裹其中,一时间无数痛苦的念头争先恐后般涌出,充斥着他的脑海。紧接着,郁辞舟便失去了江浅的踪迹,只觉周围一片混沌。
那一刻,他心中魔气陡生,几乎要将他吞没。
记忆中熟悉的窒息感骤然袭来,郁辞舟周身不断释出魔气,身体慢慢沉入了海中。
冰凉的海水不断呛入他的体内,令他意识渐渐有些涣散。
许多年前的那一幕,在他脑海中再次浮现:
孔雀的哀鸣声和沉闷的海浪声不断在他耳边响起,郁辞舟开口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他失了两魄,性命危在旦夕,本尊会将他带走。”凤凰妖尊的声音在郁辞舟耳边响起:“他的记忆随着那两魄被抽走了半刻钟,所以不会记得方才发生的一切,除非有朝一日,他失去的两魄能重新回到他的体内。”
郁辞舟不住挣扎,想要阻止这一切,却被凤凰妖尊的妖力死死禁锢着。
“他只剩三魂五魄,若要保住性命便要清心寡欲,否则魂魄之力会被扰乱,届时将会危及他的性命。”凤凰妖尊道:“他不是喜欢兽族吗?往后广陵大泽中,兽族非邀不得入……”
“是你们兽族害他如此,你若继续纠缠,只会害他更深。”
“郁辞舟,你这一生最好都不要再见到他。”
记忆不断袭来,郁辞舟周身魔气四溢,几乎将他完全包裹住了。
然而就在他彻底陷入深渊前的最后一刻,一只手骤然出现,拉住了郁辞舟的手。郁辞舟茫然看去,便在水中看到了那个穿着一袭白色薄衫的熟悉身影。
对方在几个时辰前,还被他气得哭了,说要将他千刀万剐。
这一刻,却在一片混沌中,牢牢握住了他的手。
郁辞舟眼中魔气稍褪,反手扣住江浅手腕,将对方拉向了自己。
两人身体在水中相触的瞬间,郁辞舟便倾身吻住了江浅。
江浅眉头一拧,拉着郁辞舟浮上水面,而后一脚踹在郁辞舟身上,将郁辞舟蹬向了岸边的方向。郁辞舟被江浅借着水势一瞪,直直滑向了岸边,撞到了一块礁石上。
江浅幻化出翅膀腾空而起,在掠过郁辞舟上空的时候,在郁辞舟身上借力踩了一脚,险些将郁辞舟又踩进了水里。
郁辞舟狼狈地爬上岸,俯身吐了几口水出来。
待他抬头再次看向江浅的时候,便见江浅一脸冷意地看着他,一副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架势。
郁辞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