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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

顾濯垂头看着枕在他大腿上睡觉的沈某某,足足“……”了半分钟。

不知道他从哪儿冒出来的。

傅母显然被这一幕给惊呆了,看着沈秋羽久久不语,似乎没明白过来自家儿子怎么突然空降这里。

傅衡端茶的手微滞瞬息,倒是挺自若的,比傅母要淡定许多,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小口,再放下。

服务员见推门不知什么时候敞开。

她走过来,帮他们把门合上。

半分钟过去。

三个人稍微反应过来。

傅母弯腰掰开沈秋羽的手,拿出他捏着的清酒空瓶,放在矮几桌面,哭笑不得道:“这孩子是喝醉了,不知道跟谁过来这里吃饭,喝这么多。”

傅衡找服务员拿醒酒汤,想等沈秋羽醒来喝,但很可惜这里没有。

顾濯低头睨沈秋羽,说:“我带他回家喝,我会做。”

傅衡微愣,他原打算带沈秋羽去酒店开房,好安置他,没想到顾濯会主动要照顾沈秋羽,看来他们关系真的不错。

他沉思后说:“喝醉应该很麻烦,他恐怕会给你惹麻烦,还是我们就近找酒店安顿他,我会在他睡着后再离开。”

顾濯平静道:“他喝醉酒会打人。”

傅衡:“……”

大家都是聪明人,傅衡自然听出来顾濯不愿意把人交给他,但为什么?沈秋羽是他亲弟弟,他难道会不好好照顾?

傅衡一时间也想不出来顾濯这么做的用意。

傅母探手捋了捋沈秋羽卷翘的发梢,笑道:“他这一头自然卷,倒跟他爸爸很像,他爸爸也是这样的发质。”

眼见着沈秋羽眼皮动了动,有要醒来的预兆,傅母立刻撤手,安静等着沈秋羽醒过来,但沈秋羽呼噜转了个身,抱住顾濯胳膊继续睡。

他这动作挺逗的,傅母不禁失笑。

包厢内空调温度低。

沈秋羽瑟缩了下,顾濯探手在衣架取来外套,小心罩在沈秋羽身上,似乎怕他冷,又细心地替他拢紧领口。

傅母没想到顾濯照顾人这么细致,心底对他多了几分感激和喜爱,他儿子能交到顾濯这样的朋友,也很幸运。

只有傅衡微微拧眉看着顾濯。

作为朋友,顾濯对沈秋羽的动作似乎有些过于亲昵。

不多时。

傅母觉得时间差不多,便让顾濯先带沈秋羽回去,怕他醉酒难受。

他们方向不同,只能分别离开。

傅母走之前,伸手轻轻碰了下沈秋羽脸颊,有些不舍地离开。

顾濯背着沈秋羽离开餐厅。

司机从停车场过来需要一点时间,这附近很不好停车。

沈秋羽趴在顾濯背上,睡得贼香。

顾濯不禁微微抿开唇角。

司机很快过来。

他下车替顾濯打开车门,两人扶着沈秋羽进后座,刚安顿好他,顾濯也准备上车时,倏然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陆谦。

顾濯神色微顿。

陆谦行色匆匆走来。

他垂眸望进车内,问:“刚才坐进去的是沈秋羽?”

顾濯没骗他,冷淡地“嗯”了声。

陆谦冷眸睇他,什么也没说,绕开顾濯想去抱后座的沈秋羽出来,他这手刚伸出去,就被顾濯截住。

顾濯声线微沉,“你做什么?”

陆谦冷脸,“我送他回家,不麻烦你。”

顾濯没让他,握着他手臂没松手。

拒绝的态度很坚决。

陆谦也没撤回手。

两人相互制衡。

半晌。

顾濯将他手从车厢内强硬地拽出来,动作看着轻易,实际力道不小。

陆谦手臂被禁锢过的位置隐隐作痛,但他根本无暇顾及,神色不虞地盯着顾濯,眸底覆满寒霜。

陆谦冷声道:“他喝醉了。”

顾濯语气冷淡:“我知道。”

陆谦削薄嘴角压得很直。

胸腔内那股不可言喻的烦躁愈演愈烈,像尖锥在心脏扎刺,难以平息,这是一种他无法纾解无法解释的心慌。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脱离掌控。

而他愈发抓不住。

陆谦心头阴云盘旋,惯来冷峻斯文的俊脸拢着一抹厉色,他面色阴冷,没有往日的沉着冷静。

“顾濯,你不清楚我和他的关系。”

“他现在需要的人是我,希望你让开。”

顾濯眸色冷漠地看他。

那双黑眸如冷涧寒星般,冰冷通透。

陆谦目光阴沉。

两人无形中对峙。

司机看得头皮发麻,不敢开腔。

他偷瞄后排座的小沈,看他蜷缩在座位,肩膀上披着顾总那件薄外套,而他脚上的那双休闲鞋,顾濯正拎在手里。

许久。

陆谦沉声道:“顾濯,我不想跟你起冲突,请你让开,我得带他回去。”

顾濯平静问他:“你是他男朋友?”

这问题来得突然又尖锐。

陆谦像是被初夏的夜风激了下,突然清醒过来,满腔热血倏忽直降,烦躁散去,剩下无穷的苦闷心慌。

他喉咙间宛如压着块巨石,发不出声音,更回答不了顾濯的问题。

扪心自问。

他和沈秋羽是在交往么?

不是。

他们是扭曲怪异的包养关系。

他想要像顾濯这样完美的情人,拿沈秋羽当替身,以极其不尊重他的方式用金钱建立关系。

他在包养沈秋羽。

他们之间关系从不对等。

沈秋羽并不爱他。

现在他违背协议内容,对沈秋羽产生占有欲。

这不对。

陆谦神色晦暗不明。

他没有回答顾濯。

顾濯也没有再跟他说任何一个字。

他弯腰坐进后排座,关上车门,嘱咐司机出发,司机看了眼车窗外,不敢久留,立刻驱车离开。

陆谦目送奔驰消失在凉薄夜色中,不自觉地攥紧手里的外套。

这是沈秋羽落在包间的衣服。

*

四十分钟过去。

司机将两人送至顾濯在外的独居别墅。

顾濯没让司机帮忙,探手穿过沈秋羽后膝,轻松将他打横抱起来,朝着别墅内走过去。

进门后。

他将沈秋羽抱去客房,但没来得及更换被单被罩,又把沈秋羽抱去自己房间,让他在床边躺平。

沈秋羽这次喝醉很老实,没有撒酒疯打人,安安静静任人折腾。

顾濯迟疑着帮他脱去衣服长裤,再用湿纸巾给他擦擦脸,安顿沈秋羽睡在他床上,便去浴室洗澡。

等他洗过澡出来后,卧室被角被胡乱掀开,床上不见沈秋羽人影。

顾濯:“?”

在主卧环顾一圈。

最后他在另侧床下找到沈秋羽,他趴地上睡得很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滚下去的,自己倒是没发觉。

顾濯把他抱回去,刚沾到床面。

沈秋羽刷地睁开眼睛,水润杏眸困顿地望着他,似乎没回过来神。

顾濯喊他,“沈秋羽?”

沈秋羽没反应,半晌才迷迷糊糊的“唔”了声,带着浓重鼻音。

顾濯把他放平在床上,刚收回手,沈秋羽猛地搂住他后颈,双腿飞快夹他腰际,跟浣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顾濯:“……”

“沈秋羽,松开。”

顾濯又喊了他一声。

他手臂下意识地环住沈秋羽后腰。

沈秋羽没理,杏眼直直望着顾濯,眸底有一丝不清醒的茫然。

两人对视片刻。

沈秋羽依然没放开手脚。

顾濯便抬手,弹了下沈秋羽眉心。

沈秋羽皱起眉看他,似乎很不高兴。

顾濯唇角微扬,想再弹他,好让沈秋羽放开自己,不料沈秋羽突然凑上来,吧唧亲了他脸颊一口。

顾濯倏忽僵住。

他眸色微沉地睐向沈秋羽。

沈秋羽舔舔嘴唇,殷红唇瓣拢着一抹润泽,像春日枝头最鲜嫩甜蜜的樱桃,又红又甜,令人口干舌燥。

他亲昵地搂住顾濯后颈,寻求舒适地蹭蹭他颈窝,又仰头望他,小心翼翼询问:“你好香啊,能吃么?”

顾濯喉咙不禁攒动。

他舌尖抵住齿关,声线格外沙哑,仿佛压抑着什么蓬勃而出的炽烈情绪。

“不能……”

尾音渐消。

湿润唇瓣贴着侧颈咬来,齿尖压着动脉,滚烫舌尖触及皮肤,浑身奔涌的血液霎时逆流,心脏猛烈跳动。

顾濯蹙眉,齿间闷哼一声。

他摁住沈秋羽脑袋,指尖没入发间,掌控着他脑袋停顿数秒,默然凝视沈秋羽,眸色渐发深沉。

片刻后,他将沈秋羽脑袋慢慢从自己颈窝抬起,指尖却停在沈秋羽后脑勺没有拿开,用掌心轻轻捧着。

两人以极其亲密的姿态抱在一起。

沈秋羽满眸酒意地仰看他,唇角有一点猩红的血渍,衬得他唇色鲜嫩,肤白若雪,杏眸中有意味未尽。

他舔了舔唇角,漂亮脸蛋瞬间皱起。

“一点也不好吃。”

他嫌弃说着。

倏然。

骨节修长的手落在他唇间。

略带薄茧的指腹轻柔拭去那点猩红,在他唇间缓慢抹开,力道渐渐加深,鲜嫩唇瓣被磨得更艳更红。

刺痛令沈秋羽感到不适。

他偏头避开那只手指,下颚却忽然被掐住,迫使他抬起脸,这动作既强势又极具侵略性,他的情态无所遁形。

拇指轻轻摩挲下颚,动作不紧不慢,却极其压抑,似乎透着一股竭尽全力的克制与隐忍。

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绷到极致。

岌岌可危。

沈秋羽仰着头,露出颀长完美的下颌线,脖颈纤细又雪白,肌肤染着薄红。

他茫然望向沉默不语的顾濯,无法看清那沉沉黑眸下蕴藏的情绪,只本能地觉察到危机,放软声音说:“你不好吃,我不吃你了——唔!”

下一瞬。

温凉唇瓣挟裹着茂盛汹涌的情绪压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秋崽:好香,想啃

顾戳戳:……

傅大哥:你们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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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大家端午节快乐=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