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刚刚放下心来,却见那老道已经退到金甲士兵队伍近前,远处看到那些士兵头顶有一层隐约的黑雾飘动,忽然心中一动,立刻传令:“鸣金收军!”
周处一愣,问道:“将军,次骞已经杀得妖道快要抵挡不住,正要取胜,因何反要收兵,放走了敌妖道?”
刘封指着金甲士兵的头顶说道:“你可看到那妖道身后士兵头顶的黑雾了?
只恐这是妖气,其中必然有古怪,赶快传令,不得迟误!”
“哪有什么黑雾?”
周处摸了摸满脸的红须,一脸疑惑,但将令已经传下,他不敢耽搁,立刻让身后士兵鸣金。
叮当当清脆的鸣金之声响起,鼓声便戛然而止,场上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到鸯的几声大喝。
鸯正在猛攻,眼看几次就要刺中老道,正自高兴,忽然听到号令,不禁恼怒,心想只需要三五个会合就把老道刺死,也不算违令,一咬牙闷头向前又是一阵冲杀。
鸯奋力冲杀,杀得那星宿老仙两臂酸麻,好不容易将人骗到阵前,听到鸣金声正自焦急,却见鸯继续冲来,冷笑一声退入了金甲士兵之中。
刘封见鸯不肯罢战,反而追入敌军之中,吃了一惊:“这个鸯,太鲁莽了。”
周处一看形势不对,也着急了,请令道:“大将军,次骞一心追杀妖道,恐怕有失,我去救他!”
刘封点头道:“你速去接应,但记住不可进入那金甲士兵之中,主要防备关前的贼军,我看形势再动。”
周处答应一声,立刻带领麾下士兵赶上去接应。
于助奈在关前看见老仙将一名汉将引入金甲士兵之中,正自高兴,又见汉营中出兵接应,连忙催马带兵上前,想要拦截周处兵马,不让他影响老仙杀敌。
鸯催马追赶星宿老仙,恨不能一枪将其刺穿,眼看就要刺中,忽然左右金光闪烁,竟是那些士兵来阻挡,被他一枪扫过,便化作黑烟散去,但很快又在左右凝结成人形围拢上来。
“哼,原来是区区幻术罢了!”
鸯冷哼一声,举枪横扫眼前的金甲士兵,这比他冲杀敌阵还简单,紧盯着前方飞跃的老道猛追。
老仙在金甲士兵中左右奔走,回头看见鸯追来,忽然转过身,从怀中取出一条绳索向空中抛去,厉声笑道:“哈哈哈,小子,你中计了,看看这是什么?”
空中如雷一般响动,鸯大惊,抬头看时,不知何时蓝天白云已经不见,尽是黑沉沉的天空,猛然无数道闪着金光的绳索向头顶上落下。
鸯此时方才心中一惊,知道不妙,赶紧举枪挡住那些绳索,但那绳子非但极多,虎头枪竟然挡不开,如同无数条蟒蛇缠绕过来,瞬间将他和坐骑全部缠绕住,越来越紧,浑身用不上力量。
鸯怒吼挣扎,但已经无济于事,被绳子绑住,噗通一声坠落于马下,滚了几圈便昏死过去。
星宿老仙抚须大笑道:“哈哈哈,任你武艺高强,还是逃不过贫道的幻阵。”
此时黑雾外面杀喊声大作,星宿老仙腾身而起,便见于助奈正与一名红发大将交锋,被打得飞了兵器,正自危险,大喝一声指向前方。
只见那些金甲士兵蜂拥而上,将于助奈和关中贼军团团围起来,瞬间便消失在黑雾之中,忽然间沙滩上狂风肆虐,沙尘飞扬,直往汉军正面吹来。
刘封看到战场上再起变故,怕周处也有危险,忙令鸣金退兵,汉兵在顺风之下,眼睛都睁不开,听到撤退命令,纷纷狼狈退下阵来。
星宿老仙也不派兵追赶,让金甲卫士向前挡住大军,只见鸯躺在沙滩上,一只手紧握着虎头枪,身上并没有任何绑缚,也没有什么伤痕,却已经昏死过去。
于助奈惊魂未定,头盔歪在一旁,看着躺在地上的鸯有些畏惧。
星宿老仙一阵大笑,叫他将鸯绑了带回关内,贼军大获全胜,等老仙收去金甲士兵,关上传出阵阵欢呼之声。
于助奈领兵入关,将鸯绑着抬到崖洞前,命士兵严加看守,此时新罗将士对星宿老仙更加钦佩,个个奉若神明。
新罗王满脸喜色,躬身说道:“仙师法力无边,有这样的神通,再也不用畏惧大汉兵马了,明天要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星宿老仙一派仙风道骨,捻须淡淡笑道:“区区凡人之躯,如何能与本仙交手?
管他再来多少,也只是送死而已。”
新罗王陪着笑,小心问道:“仙长说得及是,等杀光了岛上的汉军,本王想请仙长做我们的新罗国师,不知道仙长愿不愿意?”
星宿老仙摆手道:“吾乃闲云野鹤,岂能受制于人,倒是大王答应的三百童男童女要早些准备好。”
新罗王赶紧说道:“这个没问题!但只要仙长当了国师,别说是三百个,就是三千个也不是难事,只要仙长愿意帮我对付汉军,本王绝不会干涉仙长任何事,中原有百姓成百上千万,那得有多少童男童女啊?”
星宿老仙抚着白须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摇头道:“岛上大敌未退,此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新罗王不敢强求,又恭维了几句,阿伊伐在一旁问道:“仙师抓来的那名汉军将领该如何处置?”
新罗王脸色马上变得狰狞起来,咬牙说道:“汉军杀了我们多少族人,现在也该我们报仇了,将他的头割下来挂到关头去!”
星宿老仙却抬手说道:“且慢!”
新罗王一怔,赶紧说道:“仙师,我看这个汉将也有些本事,如果被他跑了可是大患!汉军在新罗不知道杀了我们多少族人,现在就是报仇的时候,也让关外的汉军都看到,我们新罗人绝不是好欺负的!”
星宿老仙冷然一笑:“大王此言差矣,贫道将此人擒来,自然有他的用处。”
新罗王一怔,蹙眉道:“如果仙师打算劝降这个人,恐怕有些难!”
星宿老仙轻抚长须,笑得讳莫如深:“大王劝服不了他,贫道自有办法控制他,此人武艺高强,就这么杀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