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见疏勒王震怒,全都心中一沉,看他大骂戚渊德,以为前线失利,戚渊德真的投降了汉军。
太师忙上前问道:“大王,可是戚渊德降汉?
那太子他”“若是老贼降汉,还算好的”疏勒王咬着牙,浑身颤抖,缓缓道,“这老贼他,他把太子给杀了!”
“什么?”
“这怎么可能?”
“戚渊德虽是大将,但也没有权力杀太子吧?”
“前几探马来报,太子还将汉军杀得不敢出营,戚渊德这是老糊涂了?”
群臣大惊,一个个面面相觑,不可置信,就算太子有什么过错,戚渊德也不敢随便杀人,就算将其押送王城,也要向大王请罪才是。
疏勒王深吸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中,闭上眼睛冷静许久,才将书信重新展开观看,只见上面写着:“太子恃宠,以权谋私,屡次违我军令,扰乱军心,意图调兵,为国家计,臣依军犯将其斩首,不胜惶恐,再三拜上!”
“戚渊德”疏勒王将书信抛在地上,嘶声怒吼,“你这是要谋反,来人,将其家小全部抓起来,在东门外斩首!”
辅国侯与众人商议片刻,赶忙言道:“大王暂且息怒,传言刘封诡计多端,这会不会是他的离间之计?
如果杀了戚渊德家属,这是逼其造反。”
疏勒王抖抖索索指着书信,眼眶发红:“这书信是戚渊德亲笔所写,还能有假?”
太师言道:“戚渊德先与汉军屡次有书信往来,难保不会有人临摹笔记,今太子在关前震慑汉军,汉军众将不能敌,才想出这离间之计。”
疏勒王眼中闪现一丝光芒:“你是说,太子他无事?”
太师道:“太子在阵前立功,叫汉军不敢出战,我军士气正盛,大将军何以会杀太子?”
辅国侯:“倒也有此可能,只凭一道奏折,不足以为证据,若错杀无辜,反而中计,若逼反了戚渊德,叫刘封得逞。”
疏勒王沉思片刻,点头道:“戚渊德心思不明,立刻再派人前往骆驼岭查问虚实。”
太师看着近侍捧着的木匣问道:“大王,只是一道奏折,不必用这么大的木匣装着,小心木匣中有诈。”
近侍大惊,赶忙捧着木匣离开龙书案,来到大殿中央,将其小心翼翼放在地上,群臣刚才就在讨论这个木匣,此时听到太师这么说,也都紧张起来。
疏勒王手扶龙书案站起来,招呼一名羽林军用长枪将木匣打开,武都向后退开,如果这是什么机关暗器,可是十分危险的。
羽林军用枪尖将木匣盖子推开,等了片刻不见有任何异常,那人缓缓靠近,才看了一眼,忽然脸色大变跪倒在地:“大王,这是”疏勒王急问道:“是什么?”
“大王,是太子的人头。”
“啊?”
疏勒王大惊,转过龙书案跌跌撞撞走下台阶,到了木匣前,见里面果然是太子的人头,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侍卫赶忙搀扶疏勒王回到座位上,宣太医赶紧前来诊治,群臣都看到木匣中的人头,个个脸色大变,意识到事态严重,大殿中一片混乱。
闹哄哄的声音之中,疏勒王缓缓睁开眼睛,大骂道:“狗贼戚渊德,本王与你誓不罢休,来人,去大将军府抓人。”
“遵命!”
羽林军亲自领命出动。
卫士杀气腾腾出了殿门,疏勒王老泪纵横,眼神散乱:“我儿,苦命的儿”他这一生共有三子,长子早年去贵霜学佛杳无音信,苦寻无果,大概是途中遇难,三子早年夭折,所幸次子长大成人,立为太子,没想到就这么被戚渊德给杀了。
辅国侯等稍微冷静下来,赶忙进言道:“大王,戚渊德杀太子必定是投降汉军了,骆驼岭失守,当立刻发兵阻截,与龟兹援军共抗汉军。”
“本王要亲征!”
疏勒王忽然站起来,嗔怒喝道,“不将戚渊德亲手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大王不可!”
辅国侯等人忙劝道,“今太子不幸遇难,大将军降汉,举国惶恐,还需大王坐镇疏勒稳定人心,另派大将御敌,抓到戚渊德押回任凭大王处置才是。”
“如此就由辅国侯亲自领兵对付汉军,调集五万人马立刻往骆驼岭进军!”
疏勒王咬牙垂泪,“联合龟兹人马,不惜一切代价,将戚渊德抓来见本王。”
辅国侯躬身道:“遵命!”
就在此时羽林军回来禀告:“大王,大将军府中只有大夫人在,二夫人一早就与皇后和太子妃去开明寺进香了,大夫人还在府中,属下不敢私自捉拿,请大王定夺。”
“胡说!”
疏勒王大怒,“皇后昨夜还在宫中,并未去太子宫中,哪里会去上香?”
太师跌足叹道:“这是戚渊德欲降汉军,怕大王报复,先暗中派人将家眷接走了。”
疏勒王猛捶桌子:“好个奸诈的老贼。”
戚渊德救走二夫人,留下大夫人,因为她是疏勒王的妹妹,知道疏勒王不会处置她,而且大夫人没有子嗣,杀了似乎对戚渊德没有什么损失,疏勒王确实无可奈何。
怒道:“他们早上出城,料想还走不远,立刻出城去追查二夫人及其同党,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二夫人抓回来。”
“遵命!”
羽林军再次飞奔而去。
辅国侯言道:“大王,太子被斩,五名监军还未有消息,或许守军并非尽数肯降,还在骆驼岭与戚渊德纠缠!如今事不宜迟,可派羽林军前去关中,若戚渊德还未曾降,见了王旨必定全军听令,可将老贼捉拿押回王城处置。”
疏勒王回过神来,赶忙写下一道诏书,差五名羽林军飞奔骆驼岭传旨。
太师又进言道:“龟兹援军还未到骆驼岭,若戚渊德降汉,此关不保,只辅国侯领兵前去也难保全胜,大王当立刻调集兵力回守王城,早做打算。”
疏勒王受了打击,此时心力交瘁,心神恍惚,叹道:“唉,本王心绪烦闷,一切都交给太师来处理吧!”
近侍扶着疏勒王到后宫去歇息,群臣也都乱作一团,出征的出征,调兵的调兵,各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