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武将抱拳道:“末将曲阳水军都尉王其,参见许将军!”
“曲阳的水军?”许珉眉头微皱,向往主簿问道,“淮阴水军没人了么?”
曲阳和淮阴相距三十里,淮阴位于淮水之上,曲阳则是沂水港口,都有水军驻扎,不过淮阴是连接南北水路的枢纽,也是东吴在徐州最大的水寨。
王主簿无奈叹道:“属下到了淮阴,虽有大都督令箭,但奈何淮阴的粮草刚刚调拨去了沛城,属下说明东海情形,才从曲阳先抽调了粮草,故而耽搁了一日。”
“如此有劳王都尉了!”许珉听罢,也明白了个大概,不过粮草既然运到,心中的惶恐尽去,也懒得追问细节,同二人一起进城。
两日紧张,还不觉得乏累,此时解了燃眉之急,顿时觉得浑身困顿,脚步虚浮,走路摇摇摆摆。
王主簿看在眼里,言道:“想必将军这两日为军中之事挂念,未曾好好休息。”
“唉,昨夜彻夜未眠呐!”许珉一声轻叹,皱眉道,“昨夜士兵报告,兰陵被魏军占去,又因粮草不足,本将心神不宁。”
“兰陵失守?”王主簿吃了一惊,不由看了一眼身后的王其,见他神色沉静,毫无反应,顿了一下才道,“郯县失守,想必是军心不稳所致吧?”
“是那该死的押粮兵!”提起此事,许珉便气得直咬牙,“这些混蛋因受了责罚,背叛本将,早就该将他们斩了才是。”“此等忘恩负义之人!”王主簿也跟着骂了一句,皱眉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如今粮草运到,军心稳固,将军先稳守郯县。人马休整一日,明日便发兵去取兰陵,夏侯
楙不会用兵,魏军非我敌手,兵临城下,兰陵唾手可得。”
许珉精神一振,冷笑道:“哼,明日夺回兰陵,本将要将那背叛之人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王主簿言道:“如今还有王都尉带来两千水军助战,必定旗开得胜,击退魏军。”“啊嗬”许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回头看了看王都尉,眼中有不屑之意,淡淡道,“取兰陵有本将麾下将士足够了,王都尉带兵运粮而来,一路劳顿,还是好好歇息吧!
”
听了王主簿之言,许珉便猜到这王其一定是以粮草之事要挟或者讨好过王主簿,想借机到前线来带兵立功,要不然水上运粮,一千人便足够了,何必要两千人?
但眼下自己的部下都为争功抢破了头,哪里能让一个外人再来分功?明日攻打兰陵,那可是大功一件,更不能让王其参与其中。“多谢将军!”王其不等王主簿说话,抱拳道,“末将在曲阳训练半年,休整许久,此番前来,也想尽绵薄之力,吾等未曾临敌,不敢求战,若将军能让末将守城巡逻,便已
经知足了。”“哈哈哈,王都尉说哪里话来?”许珉见王都尉识破他的心思,不由一阵干笑,毕竟人家主动将曲阳的粮草送来,也是一个天大的人情,太过决绝未免不近人情了,干咳一
声言道:“不如这样吧”
沉吟片刻,许珉言道:“这几日郯县守军有些疲累,王都尉先带本部兵马巡城,替换他们休整,也好明日出战。”
王其躬身抱拳道:“遵命!”王主簿没想到许珉会如此下令,表情微愕,嘴巴张了几下,忽然看到王其冷冽的目光,浑身一震,忙道:“将军,属下看你精神不振,明日还要出兵,将军也该好好休息了
,城中之事,暂时交给属下安排吧!”
“嗯,如此便有劳主簿了!”许珉此时两眼一阵阵发白,恨不得马上倒地就睡,强打精神嘱咐道,“那些粮草,一定要妥善收好,可不能有任何疏忽。”
王主簿答道:“尽管放心,属下这就亲自去安置!”
“好了,王都尉,接下来你去巡城吧!”许珉一摆手,安排一名亲信带着王其去交接城防,自己急匆匆会府衙去睡觉了。
“王主簿,粮草之事,就有劳你了!”看许珉走远,王其缓缓说道。
王主簿忙道:“都尉尽管放心,此次承蒙救急之情,王某不敢相忘。”
王其微微一顿,言道:“在下人马都在船上,我与你一同前去,这两百人暂时有劳这位兄弟带去熟悉城中情况吧!”
王主簿点头笑道:“正该如此,否则都尉那些部下,可不一定听我的。”
随后对许珉的亲信说道:“劳烦你先带着他们在城中走上一圈。”
“没问题!”那亲信招呼着王其身后的两百人先向西街走去。
此时已经天色大亮,朝阳初升,城中才显得稍微暖和了一些,王主簿看着早期的百姓,一阵无声的叹息,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王其和王主簿往东门走去,低声道:“王先生此番取城,你当记首功,莫忘了你本就是东海郡人呐!”
王主簿浑身一震,点头道:“将军放心,东吴袭我徐州,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如此,早就盼陛下能够收复失地,如今将军布下此等惊天妙计,在下敢不竭心尽力?”
王其扫视左右,微微皱眉道:“夏侯将军取兰陵,当真太巧了一些,若明日发兵,今晚兵马必有准备,反而不好得手,看来只得先下手为强了。”
王主簿吃了一惊:“将军莫非要白日夺城?”
王其微微摇头,笑道:“稍后将那许珉亲信打发走,先生助我先接管城防,保证吴兵不会出城而逃,我自有办法对付城中守军。”
王主簿有些心神不定,犹豫道:“将军,若城中厮杀,必会伤及无辜百姓,叫在下于心何忍?”
王其诧异地看了一眼王主簿:“不想先生有如此仁人之心,不过本将既然说过要兵不血刃拿下东海郡,自然有办法应对,你尽管放心便是。”
王主簿皱眉道:“将军打算如何取郯县?”王其看着阳光从角楼照进城来,笑道:“劝降许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