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过了一会,范开良终于缓过劲来,伸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
“范大人,这次本官便不与你计较了。如若下次再犯,当心狗头不保!”
陌子鸣冲着范开良喝斥了一句,随之转身走进钦差行辕。
他一进去,一众守卫也退回原位。
“刺史大人”
这下子,一众衙差方才纷纷冲到范开良身边。
“扶本官上轿。”
范开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虚弱地说了一句。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一丝刺史大人的威风?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毕竟,刚才的经历让他无比后怕,犹如去鬼门关转悠了一圈回来。
且说陌子鸣回院之后,知秋一叶与十方便笑嘻嘻迎了上来。
“多谢二位帮忙。”
陌子鸣乐呵呵拱手致谢。
“陌公子客气,区区小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就是,我还没打瘾呢”
知秋一副遗憾的语气道。
“哼,为什么不叫上本姑娘?”
这时,小青一脸气愤地走了过来。
打架这种事,居然不叫她?
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陌子鸣赶紧上前道:“小青,这不是还没到时候么”
“喂,什么叫没到时候?你明明说过有我大打出手的时候。
你可别想耍赖,姐姐当时也听到了。”
“我没有不承认啊”陌子鸣苦口婆心解释道:“你听我讲,目前只是一道开胃菜,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对方,逼迫他们提前行动。
一旦他们开始大动干戈,到时候保证有你大打出手的时候。”
“真的?不骗人?”
小青一副本姑娘怎么有点不信你的样子。
“放心吧,我估计对方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
说到这里,陌子鸣摸了摸下巴,随之露出一副坏坏的笑容:“不过,还需要再加一把火,来人”
“末将在!”
左连光当即上前听令。
“左将军,速速召集人马,随本官去一趟候府。”
“遵令!”
“小青,你去换上侍卫服,随我一同去。”
“哈哈哈,太好了!”
这下,小青终于开心了,转身一溜烟跑了。
“感觉这妞比我还好战”
看着小青的背影,知秋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这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陌子鸣笑着回了一句。
不久后,一行队伍浩浩荡荡开拔,向着平凉候府行进。
来到候府门外,陌子鸣跃下马来,同时喝令了一声:“围起来!”
“是!”
左连光应了一声,当即开始喝令手下行动。
“候爷候爷”
一个家丁飞快地跑向内院。
“候爷,不好了,钦差大人率队将候府包围了“
“什么?”
一听下人禀报,夏兴平不由大吃一惊。
随之急急问道:“有多少人?”
“怕是有三四百”
那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夏兴平的脸色不由急剧变化着
“候爷,怎么办?咱们要不要组织人手?”
“去,将所有人召集起来”
夏兴平正在下令之时,院外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动静,以及几声惨叫。
“候爷,候爷,不好了,官兵冲进来了”
一个满脸是血的家丁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没等夏兴平回神,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在院中响起:“夏候爷别来无恙?”
“陌大人,本候与你何冤何仇?你竟然带人强闯候府?”
这一刻,夏兴平简直就要气疯了,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瞪向缓步而来的陌子鸣。
“呵呵,候爷此言差矣!”陌子鸣微笑着回道:“本官此来并非针对候爷。”
夏兴平气得直吐血:“你带这么多人闯进来,还说不是针对本候?”
“候爷稍安勿躁,你也知道本官前两日接到了不少百姓的诉状,几乎全是状告候府的。
经过本官明察暗访,已经掌握了不少确凿的证据,故而这才前来候府拿人”
“你”
“候爷放心,本官此来拘的只是候府的下人。
因为怕他们得知消息之后逃跑,所以本官方才出此下策,还请候爷理解。”
“陌大人,你仅凭一帮刁民的一面之词便认定候府下人行凶,本候不服,本候一定要向朝廷参你一本!”
闻言,陌子鸣讥讽地笑了笑:“候爷请随意上奏,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本官要依法办案,还请候爷不要妨碍,否则便有包庇之嫌。”
夏兴平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语气强硬道:“陌大人,非是本候妨碍大人办案,关键是凡事得讲规矩。
你不能仗着你是钦差大人便为所欲为。
正所谓捉奸见双,捉贼见赃,总不能凭你一句话说候府下人有罪便有罪。”
“候爷,你是认为本官不懂朝廷律法?
本官现在到候府来是捉拿疑犯,他们有没有罪自然要审过之后才知道。
借你候爷的话说,也不能凭你一句话说他们无罪就无罪。
另外,本官现在还可以确定一件事
当日里,候爷曾亲口对本官说,当街杀人的凶手苗三畏罪潜逃。
但,本官已经查明,苗三现在就在候府内,不知候爷作何解释?”
“什么?有这样的事?”
夏兴平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苗三根本就没有逃,一直躲在候府。
要换作一般的下人,说不定夏兴平直接就给灭口了,以免留下后患。
但是苗三乃是候府管家的心腹,而管家又是夏兴平的心腹,所以夏兴平倒没有对苗三怎么样。
而且他一向自负,只要人躲在候府里不出去就是绝对安全的。
哪知,陌子鸣却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看来,候爷或许还蒙在鼓里。不过没事,很快你就能见到苗三了。”
这一次,陌子鸣是故意要将动静闹大,所以让左连光带了近四百人前来搜查候府。
就算候府再大,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搜查。
没过多久,那些被百姓告了状的候府下人一个接一个被抓捕。
至于苗三这家伙的确在候府,听到动静之后感觉不妙,准备从后门溜走。
哪知,后门也有人看守,这小子刚一出去便被逮了个正着。
到最后,一共抓了四十余人,其中有一个并非下人,而是夏兴平的亲侄子,名叫夏厚志,小名猴子。
人如其名,成日里极不安份,上蹿下跳,狐假虎威。
当时有不少百姓状告这小子,可谓罪行累累。
这也是陌子鸣故意抓的一个典型,毕竟全抓候府的下人对夏兴平的触动或许还不够。
“你们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
可笑的是,被抓之后夏厚志的态度还十分嚣张。
结果,被当场扇了几个大耳巴子,一下子就老实了。
不过在押解出来见到夏兴平之后,这小子又开始大吼大叫:“二叔,二叔救我”
夏兴平一见居然连他的亲侄子都抓,憋了半天的怒气终于又一次爆发。
“陌大人,你非要与本候过不去是不?”
“夏候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非要与你过不去?你当本官是到你这里来作客的?
还有,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你要拎清楚,本官可不是凉州的地方官。”
“呵呵,陌大人,你真的是好大的威风。好,很好,咱们走着瞧!”
夏兴平怒极而笑,随之转过身拂袖而去。
陌子鸣则冲着他的背影吆喝了一声:“夏候爷,本官手中还有不少诉状,说不准什么时间还会过来,希望候爷有个心理准备。
好了左将军,收队!“
“是!”
左连光应了一声,随之喝令:“将人统统带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候府。
这时候,候府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百姓不过,都不敢近前,只是远远围观着,不停地议论着。
“看来这个钦差大人是个好官,这次咱们终于有地方申冤了。”
“听说前两天有不少人去告状”
“这姓夏的为害一方,终于遭报应了”
候府中,夏兴平如发了疯一般摔着东西,吓得一众下人躲的躲,跪的跪。
“陌子鸣,本候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夏兴平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了。
而且他也不傻,心知陌子鸣已经在开始动手了。
这次抓走了不少下人,包括夏厚志在内,那么下一次,有可能就是直接抓他了。
与其如此被动,不如主动反扑。
“来人,火速去将范大人请来。”
“是,候爷。”
下人得令而去。
结果,刚出候府范开良却与另外几个官员匆匆抵达。
见面之后,夏兴平一脸阴沉,带着范开良等人来到了一间密室。
“候爷,咱们不能再等了”
一坐下,范开良便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态讲了一番之前的遭遇。
“候爷,你是没有看到啊,下官差一点就被那小子给掐死”
听到这番话,几个随同一起前来的官员一个个气愤不已。
“太过份了,他那里还像个朝廷官员,简直就像是土匪的做派。”
“范大人说的没错,候爷,咱们不能再一味忍让了,否则就太被动了。”
“对对对,候爷,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范开良一脸狰狞,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这”
夏兴平不由沉吟起来。
虽然他们之前胆大妄为,害死了前面两任钦差,但,下手的地方都是在凉州之外。
那样,朝廷就算怀疑,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会轻易发兵。
而现在,陌子鸣就住在凉州城内,如若再出事的话,朝廷恐怕不会再忍了,大概率会直接派兵过来。
“候爷,现在真的不能再犹豫了,再不行动,那小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可是范大人,咱们现在还没有充分准备好,如若仓促行事怕是会出纰漏。”
“那你们的意思就是任由那小子一步一步将咱们逼上绝路?”
“范大人,下官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西域那边”
“行了,都不要争了!”夏兴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范大人说的对,那小子就是不想给我们时间,故意把咱们往绝路上逼。
这不是什么阴谋,而是阳谋。
如若咱们忍气吞声,那他更会变本加厉,搞不好把咱们全部抓起来。
如若咱们提前行事,正如谭大人所说,西域那边尚未准备完毕,还有不少人处于摇摆不定的态度。
这正是那小子的狡猾之处。
不过,他未免得意的过早了一点。
那小子之所以如此嚣张,无非就是仗着他既是钦差大臣,又是修炼之人,有着超凡的能力。
不过他似乎遗忘了,自古以来,贪恋世间荣华富贵的修炼者比比皆是。
凭咱们自己的力量的确很难对付他,不过咱们可以利用西域人。
之前那小子不是指派人毁了胡人街,且打伤了不少胡人么?
正好,咱们可以充分利用这次事件”
“对对对,那些西域人现在都憋着一团火,咱们可以再煽煽风,将这把大火彻底点燃。”
“不过,那小子既然找来了帮手,就说明他早有准备。
凭凉州城的这帮胡人是不可能得手的,如今之计,也只能找布鲁那个老家伙了”
从内心里来说,夏兴平一般不太愿意找布鲁办事。
因为,那老家伙的胃口相当大。
但是现在,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不得不图穷匕现,动用一切能够动用的力量。
接下来,几人一直密谋到半夜时分方才散去。
而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密谋之时,陌子鸣那边已经开始展开了行动。
首先,是拿回那批库银。
这一次,陌子鸣亲自出队,带着白素贞、小青、知秋、十方悄然潜入候府。
经过一番探查,陌子鸣发现候府地下果然挖了不少暗道,仿佛在地下建了一座地宫。
里面除了库银之外,还存放着大量的金银财宝,恐怕值数百万两。
想来,这些金银都是用于招兵买马的。
既然来了,陌子鸣自然不会客气,当即与白素贞等人联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布置了一个传送阵,将这些金银珠宝全部转移。
天亮后。
一个下人失魂落魄一般,跌跌撞撞来到夏兴平房间外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候爷候爷”
夏兴平睡的正沉,下人连呼了好几次方才将之唤醒。
“什么事?”
夏兴平迷迷糊糊问了一句。
“禀禀报候爷,地下地下的银银子不不见了”
“什么?银子不见了?”
一听此话,夏兴平哪里还有半分睡意,猛地翻身而起,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