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母显然被这一幕吓到,她在拍卖会中场休息来趟洗手间,却这么点背遇到了争执动刀现场。
她脸色发白,一时忘记了反应,显然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好在拿出匕首的男人也只是一时冲动,他拿出匕首就后悔了,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白着脸苦苦哀求:“你把东西还给我,算是我借你的,我不会不认账。等公司周转过来,我肯定加倍还你……”
这几天他连轴转没休息,公司的事家里的事,他快崩溃了,才想过来求他,可想到他之所以落到如此田地也是因为这人,他被对方语言刺激之下又生出愤怒。
可拿出匕首就后悔了,他不能出事的,他老婆孩子还等着他……
如果他出事,他们要怎么办?
男人慌乱解释,就要收起匕首,想再求求他,可他面前的人显然也看出他没打算伤人。
却也厌烦这人一次次来找他。
到了他嘴里的肥肉想让他吐出来?想得!
这人眼珠子一转,看到前方怔愣在那里的夫人,很眼熟,尤其是身上的旗袍是专门定制的,价值不菲。
能来这里的非富即贵……
这人趁着男人神情慌乱双眼发红时,突然将自己的手臂往刀刃上一划,与此同时,直接将男人狠狠推向对面正对着他们站着的奚母。
而男人因为惯性,手里的刀尖正对着奚母。
奚母一开始看到这一幕吓到了,刚回过神,结果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就看到那个拿着匕首的直接朝她这边扑了过来。
奚母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都在颤抖,瞳仁里放大着那把越来越近逐渐放大的匕首,匕首上鲜红的血渍宛若惊鸿,深深刻入瞳仁中。
可就在刺向她的瞬间,突然另外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慢动作般攥住男人拿着匕首的手腕,轻轻往旁一甩。
本来已经到了近前的匕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淡漠却俊的面容。
那张脸在她惊恐之下放大的瞳仁里倒映着,清晰而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纠缠蔓延,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瞳仁,交织着上一刻还残留的鲜红锋利,最终刻入眼底,绚丽夺目,彻底记在了心底。
她想起来了,她认识这双眼,这是……那个年轻人的。
宁长青没想到不过来上个洗手间就遇到这一幕,还恰好遇到奚母。
他一开始看出男人不对劲,可后来看到男人没打算伤人也就没出手。
可谁知,男人没打算害人,被他逼着的人却想置他于死地。
男人也没想到自己怎么就划伤了戚吉,他不想的,他只是想吓唬戚吉让他良心发现把东西还给他,就算是暂时借还回来,只要能先度过目前的难关。
可他竟然真的伤了人?甚至还没回过神时,竟然直接冲向一位女士。
男人以为自己完了,他努力想控制自己的动作,可前倾的力道太大,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
好在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将他拽住,甩了出去。
男人踉跄着站稳时,手里的匕首咣当落地,他腿一软,倒在地上。
男人大口大口喘气,唯一庆幸的大概是自己没伤人。
可同样的,铺天盖地的绝望涌上来,他到底做了什么?
一旁戚吉捂着手臂可惜看着男人竟然没刺伤到那个女士,却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男人。
宁长青看奚母没事刚想转身,却看到奚母这时终于回神,腿一软就要倒地。
他顺手扶住奚母。
奚母的手顺势攀上他的手臂,等有了些力气,满心满眼都是感激:“多、多谢这位先生了,要不是你,我这次怕是、怕是要糟了……”
宁长青身一僵,尤其是低垂下眼瞧着奚母落在他手臂上的手,让他很是不自在。
就在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应金良你个杀人犯!你竟然持刀杀人!你等着,我这就报警!让人把你这个杀人犯抓走牢底坐穿!”
“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我不知道不知道……”男人捂着头几近崩溃,嘶声痛哭出声。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他竟然伤人了……
宁长青原本出神的目光在听到应金良三个字时愣了下,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等终于想起这人是谁时,皱着眉朝蹲坐在地上抱头崩溃的男子看去。
竟然是他。
宁长青没想到自己会见到第一世曾经在新闻中出现过的这个男人,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那一条触目惊心的报道。
悲!一家六口七天内先后殒命,为你揭秘背后的凄惨悲剧!
宁长青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一则是当时这件事闹得太大也太惨让人记忆犹新,不过大多数当时同情的是应金良的妻儿父母,对应金良骂得居多,觉得是他害了自己也害了一家老小。
当时宁长青刚被段皓奚青昊那一场直播给算计陷害名誉扫地,加上奚青昊背后推波助澜,他在网上也被骂得很惨。
因为时间差得不久,所以当时一度他与应金良并称两害。
应金良是一家小影视公司的老总,只是投资项目失败,导致债台高筑,公司被追债不说,公司也撑不下去,面临破产和背后一大笔欠款。
当时报道并不详细,只提及应金良铤而走险竟然打算抢劫伤人,直接被带走关了起来。
而被他伤到的人报道上并未提及。
应金良伤人后被捕,自然公司也没办法插手想办法,导致公司被封,追债人逮不到他直接跑去他家。
几天后,他的妻子包括两个孩子以及还有家里的两个手脚不便的老人服药死在家里。
而被关的应金良听到这个消息,当晚直接把自己吊死了。
一家六口,几天内都没了。
可刚刚宁长青分明看得清楚,应金良虽然情绪激动,显然只是威胁没打算伤人,反而是被他威胁的人主动把手臂撞了上去,伤口也不长,反倒是这个人把应金良反推出去,差点刺伤奚母。
如果第一世时也是如今这种场面,加上之前他听到的话,那么很可能事实的真相也许并不像报道的那般。
宁长青扶着奚母站好,才看向打算报警的戚吉:“刚好,等警察来了,也能好好说说你故意撞上匕首,反推这位先生差点导致我旁边这位女士被伤到。自残却污蔑伤人,并间接谋害人命,不知道这两条会怎么判。”
宁长青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乍然响起,却在这方寸之地平地炸起一道雷。
戚吉报警的手一顿,他有些惊慌抬头:他看到了?
应金良也愣住了,戚吉这畜生不是他伤的?是戚吉自己撞上去的?
戚吉很快回过神:“你这小崽子胡说什么?明明就是他拿着匕首伤了我!他在这种场合带着匕首什么意思?不就是想杀人吗?!”
他刚刚看过了,洗手间旁边没摄像头,只有走廊那边的尽头有一个,他刚刚自己伤自己的动作刚好在身另一边避开了角度,只会以为是应金良伤了他。
至于推的动作离得这么远,又没有声音,只会当成是应金良暴怒伤了他之后转头对别的无辜之人下手。
他是受害者,加上应金良情绪不对,肯定是偏向他的。
可没想到还有两个好事的。
宁长青:“我只信我自己看到的。”
戚吉皱眉:“你可想清楚了,我是戚吉,戚士娱乐的戚总!”
宁长青依然是面无表情:“所以呢?你想威胁我吗?”
戚吉看他竟是丝毫不为所动脸色难看:“你当心我连你一起告了,你竟然帮一个凶手,你等着!”
“是吗?”宁长青突然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前的一枚纽扣:“那太不巧了,我是主播,刚好来这里拍摄,刚刚你自己伤了自己打算嫁祸给这位先生,又险些害了这位女士的事刚好被录了下来。这位戚先生,你觉得是你的话有用,还是视频有用?”
戚吉盯着宁长青终于变了脸色,显然是信了。
他是听说有节目组来录制,这年轻人的脸瞧着眼生但长得太好,的确像是流行的主播行当。
戚吉终于变了态度:“这、这都是误会,我就是和应老板开个玩笑……他威胁我来着,我才不小心推了他一把,这才不小心差点伤到这位女士。”
宁长青:“你自己主动撞上刀,还陷害这位应先生,只是单纯的误会?你知道你刚刚推他,没看到他手里的匕首会撞向这位女士吗?”
奚母在一旁这会儿冷静下来,她刚刚被吓到其实并没看清,可年轻人救了她,而再看这人一脸心虚,自然站在宁长青这边。
奚母皱着眉头:“戚士娱乐?戚家人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你,那你知道我吗?我是奚芸企业的林芸。”
不就是用权势压人,她可从不怕。
戚吉脸色一变,他是想过这位女士眼熟非富即贵,没想到竟然是林家人,奚芸企业他自然也听说过,林家和戚家是世家,但他却是旁支,以前在戚家宴会上是见过这位的。
怪不得这么眼熟。
戚吉连忙赔笑:“原、原来是奚夫人……我的确是戚家人,不过夫人没见过我罢了。哈哈,哈哈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都是误会,我当时也是失手,没想到应老板没站稳,这就差点撞到奚夫人。这位是奚公子吗?果然不愧是奚家培养出来的,一瞧就继承了奚总和奚夫人,人中龙凤!”
奚母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人竟然误会年轻人是她的孩子。
她想解释,可莫名却不知为何竟是心里有些不想解释,大概是怕年轻人被说穿尴尬吧。
宁长青眉头皱了起来:“你误会了,我与这位女士并不认识。”
戚吉却不敢小瞧对方,搓着手:“这都是误会,这事要不就这么算了?你看应老板先拿刀伤人的,这传出去大家都不好。”
宁长青看向应金良:“应老板觉得呢?”
应金良这会儿还有些恍惚,他没想到自己真的没伤人,他是被戚吉陷害了。
他自然是想让人把戚吉抓起来,可戚吉有句话说对了,拿刀的是他,即使戚吉抓起来了,他同样也要抓起来。
他这会儿冷静下来,很清楚自己不能被关。
公司还等着他想办法,他不能出事。
应金良感激看着宁长青:“对不起,我还不能进去,所以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宁长青也早就猜到,仇能以后报,但现在却不能被关进去,他看向戚吉,重复确定一遍:“戚先生,你愿意应先生拿刀和你开玩笑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私了了吗?”
戚吉连声应道:“自然自然,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和应老板关系好着呢。”
宁长青点头:“那就这么算了。”
戚吉松口气,赶紧伸出手:“这位先生,你看录像……能不能给我,我买下来。”
这录像放在别人那里,怎么都不踏实。
谁知宁长青望着他伸到面前的手,很坦然将之前指过的纽扣一番,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摄像头:“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录像,我也不是主播。”
戚吉愣在那里,回过神,有些咬牙切齿:“你耍我?”
宁长青却慢悠悠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将上面正在的录音关上:“虽然我之前没录像,但你后来承认自己自残并推人,之后同意私了却是录音了。”随即看向应金良,“稍后我发给你一份。”
戚吉整个人气疯了,可混了这么久很清楚如今大势已去,加上有奚母在这,他只能认栽,勉强笑了笑:“哈,哈哈那就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奚夫人,回头替我向奚总问好。”
说罢,咬着牙走了。
奚母却根本没搭理他,这人果然人品不行,回头告诉老奚一声,别跟这种人接触。
奚母这才看向宁长青:“这位先生,这次亏多了你,不知道你叫什么,留个联系方式行吗?我想专门感谢你一番。”
宁长青没有看奚母:“不必了,顺手罢了。”
奚母还要说什么,一直没出声的段皓终于开了口:“伯母。”
奚母看过去,诧异:“小皓?你怎么在这里?”他的视线落在段皓和宁长青身上,“你和这位先生是朋友吗?”
段皓低咳一声:“对,是朋友。”
宁长青没看他:“段老师先送这位女士回去吧,下半场拍卖会快开始了。”
段皓还想和宁长青说什么,可当着奚母的面着实不好开口,也看出奚母的确被吓到了,只能先送奚母回去。
奚母却还不想走,但她瞧着背对着她的年轻人,不知为何心底涌上一股失落。
不知为何,总觉得年轻人对她很是冷淡。
想到段皓是认识他的,加上他好像也是小昊那个节目的嘉宾,知道了身份也就不怕寻不到,那想感激改天也行。
奚母这时候的确有些被吓到心有余悸,只能让段皓扶着她先回去了。
她走了几步没忍住回过头,年轻人依然从始至终背对着她,甚至没再看过她一眼。
奚母失落地转过头,三步一回头,最后终于不再去看,可心底莫名的伤感笼罩她身上,连她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
而另一边,宁长青并没有走,他看着应金良站起身。
应金良朝着他鞠躬道谢:“多谢这位先生,这次要不是你,我怕是、怕是……”
应金良现在才知道后怕。
冲动之下险些酿成大错,如果没有这位先生在,他想到自己可能被戚吉陷害被关进去,那公司怎么办?那些债怎么办?
到时候势必公司破产,那些欠下的债岂不是都要家里人想办法?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应金良甚至不敢想。
宁长青眼底依然没有情绪,他若有所思看着应金良,他很清楚,即使过了这一关,可若非走投无路,应金良也不会跑来找戚吉:“你和戚吉有什么仇?”
应金良想到这忍不住咬牙:“我公司成这样,都是被他算计了。我和他是生意上的朋友,好多年了,可没想到这次被他害得这么惨。他几个月前做中间人给我和一家公司签了一个项目,可谁知道……却被坑了,对方是个皮包公司,如今已经跑路,我投进去的钱打了水漂,卖了房子想了各种办法,最后还欠了不少,如今……走投无路,偶然知道他年前从我那里骗去的是我家里的传家宝,价值几千万,我想让他看在这个份上,帮我一把,还给我度过难关,我回头会把钱重新还给他。可谁知道……”
等待他的却是嘲讽与谩骂,他一时气愤,这才差点闹出大事。
宁长青看着他:“你公司的漏洞还剩多少?”
应金良不知对方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道:“三千万。”
宁长青:“还剩几天?”
应金良莫名听懂了,这是问他最后破产期限:“三、三天。”
宁长青嗯了声,报给应金良一个联系方式:“后天打这个电话,我们来谈个合作,到时候我会给你的公司投三千万。”
应金良愣愣记下电话:???
等终于意识到什么难以置信再抬头,发现哪里还有年轻人的身影?
宁长青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录制会场,他看了眼时间,确定还够,去找了拍卖会所的负责人。
负责人刚重新确认一遍下半场的流程,看到宁长青还以为他询问最后公益的事:“宁先生稍等片刻,我让小刘和你对一下流程。”
宁长青摇头:“我是专门来找你,想单独说一件事。”
负责人愣了下,听出宁长青的画外音,不是节目组最后公益玉石的事,想了想,没拒绝,和旁边的助理说一声,跟着宁长青去了一旁。
等只剩两个人时,负责人开门见山道:“宁先生要和我说什么事?”
宁长青知道负责人是专门负责这次拍卖玉石的活动,但平时这里不单单只拍卖玉石,别的稀罕物件也是接的。
宁长青既然答应应老板要投资三千万,那单凭他现在手里的钱自然也不够。
所以只能兑换出系统里能卖的药草,还不太过特殊的。
那就只有野山参。
但系统出品,连最低50W一株的也是几百年的,足够拍出不菲的价值。
宁长青也问的坦然:“你们这里收野山参吗?”
负责人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位宁先生跨度这么大,直接就跑到野山参上来。
不过既然能问到他们这里来,肯定不是一般的野山参。
想到那些年份久的,又是野山参,在世面上绝对有市无价。
负责人也忍不住激动起来:“宁先生手里有野山参?不知是什么年份的?”
几年前他的头儿收了一株两百来年的野山参,拍出了几百万的价。
虽然还不如寻常贵重的玉石价格高,可物以稀为贵,这让他当时的上司名声大噪。
他也不求年份太高,能有一百年也行,也能卖个一二百万。
宁长青颌首:“三百年左右,能卖到什么价?”
负责人原本激动的脑瓜子一嗡,好半天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多、多少?”
开玩笑吧,是他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宁先生嘴瓢了?
宁长青面上没什么表情重复一遍:“三百年。”
负责人咕咚吞了一下口水:“不、不是……宁先生你确定是三百年的?还是野山参?”
宁长青道:“可以去找人鉴定,假一赔三。只是我急用钱,所以后天之前需要拿到现钱。”
负责人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多重?”
宁长青想了想,系统出品最普通的也没多重:“一斤吧。”
负责人往后忍不住退了一步,无法掩饰激动的情绪:“一斤?”他的老天鹅啊,八两已经是难得了,竟然这么重?
年份还这么高?
负责人有些小心翼翼:“宁先生你确定没唬我?”这不仅是有市无价,是千金难求啊。
宁长青:“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负责人连忙摇头,认真估算了一下,谨慎道:“如果宁先生你说的的确是三百年份一斤重的野山参,别的地方肯定卖不出太高的价格,但这东西有市无价。宁先生你放心,在我们这,绝对一株能卖到一千万。”
而且噱头足足的,绝对能让他们拍卖会一炮而红。
宁长青算了算:“我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一共有四株,年份都是三百年左右,大小差不多。不管你们拍出多少价,去掉和你们分成的,交过税后,我拿到手只要三千万。但有一点,我要后天一早拿到钱,还有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托你们拍卖的。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我可以找别家。”
负责人此刻已经脑子嗡嗡的,一株已经是难寻,结果……四株?
他觉得要不是自己是认识这位宁先生,也知道对方的底细,都要以为对方是故意骗他了。
负责人让自己冷静下来:“当然能做到!宁先生放心,我们绝对是诚心与你合作的。”
野山参绝对不会愁没有买家,这种东西有市无价,多少世家抢着要,多贵都肯买。
这绝对是便宜他们了啊。
宁长青看着他,点点头,从怀里随意摸出一根随意从系统里刚买下来的一株上头的须:“你们可以先拿去检测,等拍卖会结束我们再重新来谈。”
负责人望着这么随意递过来的须须,头皮发麻:这位先生,你这么随意的吗?就不找个东西包一下吗?
他勉强冷静下来,小心接过。
刚想说要不留个收条给对方,结果对方已经走人了。
负责人望着宁长青的背影许久:是个干大事的人。
随后低头瞧着手上的人参须,想想能一下子拿出四株三百年的野山参,这祖上绝对非富即贵啊。
到底是谁传言说这位宁先生只是一个家世普普通通的素人?
这到底哪里普通了?
负责人小心翼翼找了个装玉石的锦盒放好这根须,合上才松口气,想着得赶紧找个专家看看,万一让这位宁先生等急了找了别家,到时候出名的机会可就失去了。
负责人一抬头看到不远处的田老,眼睛一亮,走了过去:“田老先生。”
田老是来看看有没有合适质地好的玉石,打算拍下来,亲自雕刻个长寿锁等大孙子生辰时送给他。
想到他那自幼身子骨就不好的大孙子,叹息一声,却也无可奈何。
都是命。
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即使田家家财万贯却也没办法。
只能看着那孩子越来越憔悴,整天躲在家里不肯见外人。
尤其是想到医生最近说孩子心态不稳,有自暴自弃的倾向,他这心里更着急了,却这些年能试的办法也都试了,唯一能做的,只能替他用各种贵重稀有的药吊着命。
负责人找来时田老已经打起精神,笑了笑:“怎么了?”
负责人知道田大少爷身不好,所以这些年田家会到处搜罗稀有的药材,尤其是这种野山参,是吊命的好东西。
负责人没敢提宁长青,只小声道:“老先生,是这样的,有人托我们给拍卖野山参,我这正打算派人去检查一下真假。刚好老先生在,先让你瞧瞧,老先生是识货的,这次是三百年的好东西,到时候若是老先生需要,可以给老先生留一株。”
田老听到三百年一愣:“当真?”
负责人颌首:“自然是真的,喏,样品在这里了。”
田老有些迫不及待接了过来,等打开,顿时药香扑鼻。
负责人也闻到了,刚开始大概是随意放的,此刻禁在盒子里药香倒是浓郁很多。
田老仔细翻看,凑近了闻,越看双眼越亮,激动不已:“卖家在哪儿?他这株野山参我要了!”
负责人也是一喜:“这当真是真的?”
虽然也觉得宁先生不会忽悠他,毕竟宁先生是要当艺人的,总不好留这么大一个黑料。
此刻听到却也心放下一大半。
毕竟田老买过不少野山参,自然不可能辨不出真假。
田老点头:“的确是真的,而且绝对是上品。”
绝对是世间难求的好东西。
负责人连忙颌首:“田老放心,绝对给你留一株,这位先生有四株要卖给我们。”
田老更加惊讶:“当真?”
负责人颌首:“是真的,那先生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只是急需用钱,所以一起都卖了。估摸着以前家里是开药庄的,才能保留下来这么多稀罕物。”
田老:“不知一株卖多少钱?能告诉我是哪位卖家吗?”
负责人摇头:“这个不能说,对方不想泄露身份。不过他一株卖一千万。”
负责人也没多说价格,毕竟田老不是一般人,他们对田老也是颇为恭敬。
田老需要,那一株收入价卖给田老也没什么。
田老当即定下一株。
负责人赶紧让人派去检测,好在他们这边什么仪器都有,那边拍卖会还没结束就已经有了结果。
上报给了上司,上司立刻催促他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这四株野山参。
以前公司没拍卖过不要紧,这东西,绝对不愁拍卖啊。
但因为录制还没结束,所以负责人虽然心急,却也只能是耐心候着。
而另一边,奚母从洗手间回去还有些恍恍惚惚的。
奚大哥等了一会儿没看到奚母回来本来刚好起身去找,看到段皓和奚母一起回来还愣了下:“段皓?”
奚大哥皱了下眉头,最近圈子里的传闻他也听说了,说是段皓出轨包了小明星,三了前任,结果这事还牵扯到了小弟。
他听了个大概,知道小弟没参与,只是因为段皓对他小弟存了心思造成了误会也就没再问。
可因为这,对段皓印象更不好。
但段皓几乎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到底是世家的小孩,他点点头,走过去才发现奚母脸色不对。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奚母摇头:“没啥大事,就是差点摔倒被人救了,小皓看到了送我回来罢了。”
奚母想到刚刚的事还心有余悸,但那个应老板拿着匕首到底危险,若是说的太全怕是要让大儿子担心,加上也不想闹大,想着晚上回去再详细说,找个机会请宁先生吃顿饭感谢一番。
段皓看到奚母的确没受伤才松口气,再看向段皓时脸色好了不好:“辛苦你了。”
段皓摆摆手,他又啥也没干,顺手罢了,刚想说什么,那边导演喊他,已经开始要继续录制了。
段皓连忙过去了,刚站好没多久看到宁长青也回来了,忍不住想凑近一些,直播却同时开启了,他只能按捺下心思。
一旁的奚青昊也刚回来,他是掐着点回来的,他等了许久也没收到王芸的回复心情不太好,结果回来看到段皓和他家人站在一起说什么,皱着眉刚想问段皓,可直播开始了,他只能沉默下来。
很快后半场拍卖开始,压轴的玉石一件件呈上来,比上半场热度更高。
很快,所有的玉石都一售而空。
接下来就是这次所有拍卖所得进行公益捐出的拍品。
因为接下来都是捐出来的,所以按照捐赠人的意愿一件件拍出。
到了倒数第二件,正是奚母的首饰。
是一起拍出的,因为价值不菲,最低价也是一千万。
最后一千二百万成交。
随后就是宁长青第六场比赛赢得的那件价值三十万的玉石。
因为这玉石成色一般,倒是也拍出了三十五万的价格。
最后这几件将会全部所得捐出去用作公益。
很快到了最后几件公益的捐赠人名义签字,奚母和宁长青也在名单上。
奚青昊坐在那里,面上面对镜头依然笑着,可垂下被挡住的手却是攥紧了,他深吸一口气,瞧着奚母已经起身,朝着台子上走去。
旁边还有礼仪小姐端着托盘,里面还有最后要颁发的证书。
奚青昊的目光忍不住随着视线朝宁长青看去。
宁长青也起身朝台子上走去。
奚青昊瞧着一前一后的两人,他放在膝上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没什么的,就算看到又如何,奚母又不认识宁长青。
等过了今晚,他再也不会让宁长青出现在大众视线里,也不会让宁长青再有机会出现在奚家人眼前。
宁长青颜值太高,一时间倒是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直播间的观众也忍不住激动的不行。
【啊啊啊这颜值awsl,真的太帅了!真是神颜,哪个角度来看都完无缺!】
【天啊这大长腿,这腰,这肩!!】
【哇旁边那个女士长得也真好看,是那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端庄,气质太好了!就是有点眼熟!】
【哈哈哈前头你开玩笑吗?虽然林女士婚后已经没出来过了,但查一下你会回来感谢我的!】
【……我回来了,震撼我全家!那一溜儿的音乐成就是真的吗?这么厉害?】
【林女士也就是多年不出来了,加上当年成名时也不常露面,见过她的人不多,但知道她名字的可不少,我妈当年还是她的粉丝呢。】
【虽然但是……科普一下,林女士是奚茶的妈……】
【不是吧?前头开玩笑?】
【完了,查了一下回来,竟然是真的!!!我不信!!】
奚青昊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在意的,可抬头瞧着站得那么近的两人,奚青昊心头剧烈地跳动着。
尤其是这时候奚母转过身时看到宁长青似乎愣了下。
奚青昊差点没忍住就那么站起身。
台子上奚母是先上去的,她站在那里等待签名后拿到证书就能回去了。
只是一偏头却看到一张眼熟的脸。
奚母愣了一下,望着身边的年轻人,没忍住笑了一下:“真巧啊,没想到又遇到了。”
宁长青是跟在奚母身后,他从一开始就看到了。
他很清楚金手指的效用,离刚刚过了一段时间,奚母差不多应该是不记得了。
当初在聂家的订婚宴上,奚大哥就是如此。
宁长青心情很平静,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自然也就没有失望。
奚家人对他而言,的确就像是陌生人。
之前顺手扶了奚母,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如果是别人,也不会有任何区别,他都会顺手去救。
只是耳边响起奚母的话时,宁长青还是愣了下,他皱着眉偏头看去。
确定等对上奚母的双眼,他望着她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笑和熟稔欣喜,大概是因为两人之间再次遇到的缘分而高兴,寻个由头攀谈起来:“我记得最后一件是视听声颜节目组第一名的奖励,你是视听声颜的嘉宾吗?怪不得刚刚看到你觉得你眼睛在哪里见过,我上午来的时候离得远,但好像是见过你的。”
宁长青听着奚母的话,眉头却越走越近:她竟然还记得他?
宁长青一时也不确定怎么回事。
奚母看宁长青一直没说话,想到还在录制,抱歉笑笑:“你还在录制吧?结束后请你吃饭好不好?你跟小昊是一起的吗?”
宁长青原本起了一丝波澜的情绪在听到奚青昊的名字再次恢复淡漠:“不必。”
奚母刚想说什么,已经到她签字,她只能被礼仪小姐引着去前面签字,并接过证书,再顺势从另一边下去。
【哇,林女士认识宁宝吗?竟然一直偷偷跟宁宝说话诶!】
【哈哈哈宁宝是不是有些紧张,竟然都没怎么理林女士!】
【有些人也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认识林女士?某些人的粉丝太会碰瓷了吧?难道不是因为奚宝的缘故才礼貌交谈一下?也许只是在问自家儿子的情况呢。】
【哈哈哈那林女士知道自己儿子干的那些事吗?】
有不嫌事大的路人激动起来,摩拳擦掌想看好戏的心情溢于言表。
顿时直播间更热闹了,各方人马齐聚一堂,让直播间的热度又拔高一个层次。
而台下的奚青昊浑身发凉,离得远他并不能听到奚母说了什么,可却能清楚看到奚母在和宁长青说话。
理智告诉他,奚母是不认识宁长青的,即使说话怕也是随意询问别的问题。
肯定是这样的,肯定是……
可望着奚母低头温声不知在和宁长青说着什么,奚青昊心底的恐慌在这一刻达到鼎盛,他脑子嗡嗡的。
与此同时,他兜里忘了静音的手机响了一下。
奚青昊恍惚拿了出来,发现是一直没回他的王芸的回复。
【王芸:我想了一下,以后不打算带你了,你另外找个经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