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卫队军营。
一碗凉水泼在了于风脸上,于风被凉水一激,顿时清醒过来。
这货的生命力当真顽强,身上插着四根弩失,体内脏腑多处受伤,又被快马加鞭颠簸数十里,仍旧没有大出血而死。
这也证明吉利可汗的箭术当真不凡,在那等情况下,仍旧能够不伤于风要害。
不愧是一出生就会骑马射箭的民族,狄光磊的武艺远胜吉利可汗,目力也强于吉利可汗,却没有这等优秀的箭术。
有空再去请教一下箭术,藤甲都送出去了,不赚个够本怎么行。
于风体内的弩失已经被军医拔出,伤口也包扎好了,四肢绑着夹板,看起来和被大象踩了一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身体很凄惨,嘴上却仍旧冷硬。
主动交代问题是不可能的,也没有破口大骂激怒狄光磊求死。
于风一言不发,瞪着死灰色的眼睛看向狄光磊,目光中包含滔天恨意。
狄光磊甚至觉得有些可惜,若是到了一处神幻世界,他这恨意怕是能化成厉鬼,让狄光磊有机会试试武者气血能不能伤鬼怪。
“你很怨恨我?你为何要怨恨我?你要杀我,本事不够,被我抓了,我没杀你,你该感谢我饶命才是。”
不管是恨还是怨,有情感都是好事,那证明于风还不想死,只要他不想死,就有套出情报的机会。
穿越十多年,狄公的“钓鱼大法”狄光磊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于风是一个很好的“毕设素材”。
于风冷哼一眼,眼中的狠厉变成了蔑视。
“我能看出,你是一个硬汉,酷刑对你没用,我不喜欢浪费时间,酷刑我就不上了,我只想告诉你三件事。
首先,你的手下都死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有人会招供,这对我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对你来说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是不是不想死了?
其次,你四肢骨折,但没有断成几节,已经接好,只要有神医国手,调养百日,便能恢复如初,是不是更不想死了?
最后,我想提醒你,我今年十九岁,少年心性,忍耐力很有限,所以,如果你拒不合作,那我绝不会给你恢复健康的机会。
就算你的主子会来救你,就算你的组织有神医国手,想要治你的伤,最起码,你的手脚要长在身上才行,明白么?”
狄光磊的语气比朝阳还要温暖,说出的话却比严冬还要寒冷。
于风冷冷的说道:“奸贼!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今日说的话,他日必然会应在你的身上。”
“报应?这话说得好,你也懂得报应,你他妈也知道什么叫做报应!”
狄光磊喝道:“你说我是奸贼,你呢?你杀过多少无辜,你杀他们的时候,觉得自己会遭受报应么!
你们这什么狗屁组织为了成就什么劳什子大业,妄图挑起两国战争,你觉得那些冤死的百姓会给你报应么!
报应!报应!若是这个世界当真有报应,那也是先报应在你们这群恶棍身上!”
蛇灵中人大部分都以蟒、枭、虺、蝮等毒蛇为姓,这是武则天在宫斗官斗胜利之后,对于失败者的羞辱。
他们原本是可怜人,他们想要复仇无可厚非。
但他们不该把刀挥向无辜百姓,更不该引狼入室,挑起战争。
事实上,底层的蛇灵人员还有想要复仇的,余下的如肖清芳金木兰都是为了权势。
蛇灵大部分人的心性已经扭曲,比他们的姓氏更加的狠,更加的毒。
真正想要恢复李唐江山的是什么人?是狄公,是张柬之,是崔玄暐,是桓彦范,是敬晖,是袁恕己。
他们要用最小的伤害恢复李唐神器,最终结局也是如此,张柬之等人发动神龙政变,结束了一代女帝武则天的统治。
狄光磊不是政治学家也不是历史学家,相关知识了解不多,也没有看一些地摊学就在网上指点江山的厚脸皮,对于神龙政变的优劣好坏不做太多评价。
但不管怎么看,张柬之等人的作为都比蛇灵强了几千几万倍。
不,把二者放在一起比较都是对于张柬之等人的侮辱。
狄光磊前前后后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于风不由得有些后悔。
于风不怕死,但若是因为一句话就被人削成人棍,那也太悲催了。
怒骂一通之后,狄光磊冷笑道:“我的时间很宝贵,今天是你最后的机会,今天你还能享受到药石治疗,明天若是还不合作,你的报应就该到了。”
说完,狄光磊出了营帐,留下思绪纷乱的于风。
狄光磊当然没有把于风削成人棍的想法,也没有上大刑的意思。
说的热闹,就是为了扰乱于风的思绪,好趁虚而入。
对付这种人,酷刑是没有意义的,直接上黑科技才是王道。
狄公昔年还是大理寺卿的时候,曾经对付过一个叫做“封魔族”的组织。
封魔族擅长用迷药施展迷幻术,杀人于无形之中。
迷幻术随着封魔族消失而失传,迷药却留了下来。
狄光磊把迷药下在了于风的伤药中,于风思绪混乱,正好加剧药效发作。
等了半个时辰,听到营帐内的响动,狄光磊心知成了,立刻进去审问。
蛇灵是一个庞大的组织,电视剧只表现出一部分,先知优势只能认人,具体情况还要看于风的情报。
进入营帐,看着迷迷瞪瞪的于风,狄光磊按照早就想好的问题开始问询。
又过一个时辰,于风清醒过来。
狄光磊笑道:“多谢于将军慷慨,日后灭了你家主上金木兰,我会在我爹那里为你请功的。”
于风惊怒交加,骂道:“卑鄙,卑鄙无耻,狄家的人都是这般无耻么!”
“于将军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哼!”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湿了鞋,何不洗个脚,既然洗了脚,何不洗个澡。
交代一点是背叛,交代全部还是背叛,与其被当成叛徒处死,不如老实交代,求个活路,你觉得呢?”
“奸贼!你休想再问出半点东西!”
“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