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来劝我投资要稳妥一点？”
资怀玉这么问，并不是无的放矢。
他这个月挥舞着支票到处乱花钱的事情，在某个层级的圈子里已经传遍了。
至少杨欣语是不止一次，比较委婉地规劝他。
希望他不要头脑发热，投资要谨慎。
资怀玉只能庆幸，还好他老娘没有渠道去了解这些。
如果他老娘知道，他这一个月花了10亿种花币。
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在常人看来是完全没必要花的，估计会马上乘高铁过来，揪着他的耳朵暴打一顿。
小师妹尹依莲轻笑两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学长，你的游戏今天公测吧，我是来祝贺你的。也希望你的游戏能财源广进，赚得盆满钵满。”
资怀玉没去纠正她，不是公测而是内测。
只是笑着道谢。
“我看了你们公司的网站，海外公测是在一周后吧。”
“是啊，”资怀玉告诉她，“其实海外版现在上线，没有技术上的问题。但是我想等等看，先看国内这边的反馈，可能会做出一些微调。”
“你稳重多了嘛学长。”尹依莲的笑声，和她在读书时一样，清澈，通透，但是又带着能掌控一切的自信。
闲聊了几句后，尹依莲语气温柔地说：“你的欣语有点担心……”
“什么叫我的欣语？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尹依莲轻笑：“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的不成？”
“人家有老公的。”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有洁癖。”
“总之……”
“总之你别打岔，听我说完，”小师妹语气不重，但是霸气四溢，“欣语对你很担心，想要我劝劝你。不过我和她的看法不一样。我觉得，学长你完全不需要有什么后顾之忧。大胆地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管是成功了，还是发现自己犯错了，都没有关系。不趁着年轻犯错，难道还要等老了再犯错不成？”
“钱的问题，更加不要担心。最惨最惨，学长你也就是宣布破产。那也没什么，过几年，如果你还想做点什么，我们这些老同学老朋友难道不会帮你？东山再起没那么难。”
“所以，我不会劝你，谨慎投资什么的，我相信你，学长你虽然笨了一点，迟钝了一点，有时候胆小了一点，但是绝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昏头的人。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考虑。我只对你说两个字：加油！”
沉默了一会，资怀玉才笑道：“你明明说了几百个字！”
尹依莲轻笑：“学长你可以不要作死么。”
资怀玉立刻寒毛直竖。
尹依莲的声音里虽然没有杀气，但是知道她过往的战绩，资怀玉当然不敢头铁！
他忙赔笑道歉：“是我数错了。”
闲扯几句后，小师妹说：“知道你现在肯定很忙，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去忙自己的吧。”
资怀玉正色道：“和你说话怎么算耽误时间呢。”
“咦，竟然不是撒谎。”
“本来就不是，”资怀玉问，“话说，你确定什么时间回国了吗。”
“不确定，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总之，8月中旬之前我肯定会回来，因为我接受了我们母校的Offer，回来任教。要在8月中旬之前来办手续，找房子什么的。”
资怀玉替她叫屈，“以你的水准，可以去更好的学校。到清华北大当教授，才不算委屈你。”
尹依莲温柔地说：“滚，少拍马屁。”
……
尽管被尹依莲说“滚”，资怀玉还是很开心的。
当然不是因为他犯贱。
而是从尹依莲的语气，他感觉小师妹很有精神。
这就很好。
而且，距离小师妹回来，最多只有两个月了，这也是件好事。
尽管当初，尹依莲出国的时候，他开玩笑说：终于把你给送走了，从此以后你就去祸害外国人吧。
为此还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但是说真的，最近一两年他还挺想念尹依莲的。
可能是上了年纪了，开始怀旧了吧？
已经开始的内测，资怀玉其实没太放在心上。
反正，困难级任务已经完成了，月末等着收钱就是。
不过他也很好奇，在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做宣传之后，这款原本质量就不差的游戏，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步？
他在种花国投入了3.5亿种花币做宣发，在海外投入了3.2亿。
可以说，有史以来，还从没有哪款国产游戏投入这么多宣传经费。不管是端游，手游，页游，还是单机游戏，都没有。
哪怕在全球的游戏史上，这个规模的宣传力度，也是罕见的。
创造了销量神话的GTA5，虽然总的宣传费用达到了这个数字，但那是3年间的总宣传费用。
而且，资怀玉是把宣传方案完全外包给了专业团队，没有乱插手。
从目前的反馈来看，宣传效果还真不错，预下载达到了130万次，根据这个数据推测，开服后24小时之内很可能会有超过50万的注册用户。
“红月王冠”采取了复合收费制，游戏可以免费游玩，而同时有28和68两种月卡，同时游戏商城也有付费道具出售。
月卡并不破坏游戏平衡，购买月卡的玩家能获得一定的抽卡次数，卡片很难直接增长玩家的实力，更多的是增加趣味性。
付费道具里，也绝对没有直接增强玩家实力的道具，只有一些节约时间的功能性道具、好看但没有属性的时装、以及增加趣味性的卡片等。
资怀玉是学心理学的，他对这款游戏的评估，自然不可能仅仅是从玩家的角度，而是也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
这款游戏的黏着度设计还不错，同时关卡设置、等级、对抗和社交等，都做得不错，能够刺激玩家长时间在线，刺激玩家的充值欲望。
所以他认为，这款游戏的收益，很可能会比希声投资估计的要高。
希声投资之前估计，红月王冠在国内的年收益可能会达到7000万-1个亿。
而资怀玉认为，年收益2-3个亿应该没问题吧？
具体如何，等到明天，统计出游戏内测运营后首个24小时的流水，应该就能看出一点端倪了。
……
次日。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雷俊声正对着显示器，聚精会神地审阅几份电子文件，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机不甘寂寞地震动起来。
雷俊声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划动接听。
一边看着显示器，一边心不在焉地说：“小徐啊，有事吗？”
徐满平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俊声哥，我刚刚打听到红月王冠第一天的流水了。你猜有多少！”
“哦，应该不少吧。”雷俊声还在想一个问题，闻言也没怎么认真考虑，随口说道。
“1200万！首日就1200万的流水！而且现在总下载已经达到200万次了！”
“哦，1200万，恩，很不错。”雷俊声继续思考他自己的问题。
徐满平疑惑地问：“俊声哥，你不觉得很牛逼吗？”
“恩，牛逼，牛逼。”雷俊声依然是凭着惯性回答。
“等等！”终于，他回过神来了，“你是说红月王冠？一天1200万？你确定？”
“确定啊！所以我说牛逼吧！”徐满平显得心情激荡，“多久没有这么爆款的手游了！”
雷俊声迅速计算了一下，有点哑然。
1200万流水，那按照分成比例，收益应该是600万以上了。
他的希声投资，预测红月王冠的月收益能达到600万。
在资怀玉手里，一天就拿到了。
不得不佩服，后浪推前浪啊！
如果接下来这款游戏的势头不减……甚至还有增长。
不，是肯定会有增长。
因为，众所周知，资怀玉虽然花了6个多亿去宣传，但因为时间非常仓促，这些宣传大部分都还没落地呢。
在未来一个两个月里，还会有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
所以，至少在短时间内，红月王冠的用户增量会比较喜人。
就看这游戏能不能留住用户了。
而能不能留住用户，要看游戏的质量，以及运营是否用心。
游戏的质量，希声投资评估过，绝对不差。
而运营是否用心……这还用说么？
这么看来……岂不是红月王冠的年收益有可能达到二三十亿？
不，不止。
首日收益能达到这个规模的手游，并不多。
就雷俊声所知，现在手游领域的绝对王者，王者荣耀，上线初期也不过是这个级别的，那还是享受了QQ和微信的加成。
那么王者荣耀的年收益是多少呢。
去年，王者荣耀的毛利润是148亿元。
红月王冠该不会也达到这个层次吧？
雷俊声倒抽一口冷气。
真吓人！
……
接下来几天，资怀玉不算特别忙碌。
他心情不错，不是因为游戏爆红，而是因为那些公司的高管和员工们用崇拜的、看先知的目光看他。
也因为雷俊声、陶圣席一个个打电话来，表达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谁不喜欢被认可、被尊重呢？
而且，扪心自问，资怀玉觉得“红月王冠”的爆红，并不仅仅是运气。
他事先对这款游戏的评估就比较准确，他也挺看好这款游戏。
他的一些指导方针，比如“不但要做好游戏，更要做好社交，做好二次元亚文化，以及做玩家的自我定位、身份认同”，现在已经证明了对吸引玩家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所以，资怀玉认为自己绝非是躺赢。
绝非仅仅是歪打正着。
坦白说，看着游戏的火爆，他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所以自然心情愉悦。
一直到这个月最后一天签到。
“最大连续签到天数：29天。本月已签到天数：29天。”
“今日签到：抓着她柔软的小手，神情地看着她的眼睛，打卡完成签到。”
资怀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29天以来，他被系统麻痹了。
他以为系统改邪归正了。
虽然这29天的签到任务里，有一些不太容易完成的。
但总算没想要他的命。
可是他错了！
深深的恶意，在最后一天等着他！
签不签到？
只要签了这一次，3000积分就到手。
不签？
前面29天都白签了。
2.0版的系统，简直腹黑！
“我就想问一下，这个她，是谁？”
一行字迹在系统面板上浮现。“18-80岁，活着的女性，都可以。”
还好，2.0版的系统没那么高冷了，会回答问题了。
资怀玉继续追问，“怎么判断是否‘深情’？”
“根据你的激素分泌水平、心率、脑电波等判断。”
资怀玉如同被铁锤给锤在脑门上，眼前冒金星……就差脑浆迸裂了。
“所以，这个‘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必须是真情实意，不能是演戏？”
“不能。”
“那你判断错了怎么办？”
“那就算你倒霉。”
“……%！#*%！%”资怀玉有句MMP，但是不敢讲。
不过，或许是因为被砸得太重了，砸出了一点灵感的火花，资怀玉突然想到，“这个‘深情’，你没规定是什么情，对吧。不一定要是爱情吧。”
不知是否错觉，系统这次的回复有了几秒钟的延时。
“没有规定。”
“恩恩，我知道了。”资怀玉满意地关掉系统面板。
看了看时间：凌晨0点过5分。
他想了想，给李玖打了个电话。
“喂，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李玖的声音显得有点慵懒，还有点娇。
“明天我不去公司，有事，你帮我盯着点。”资怀玉吩咐道。
李玖为难地说：“我只是财务总监。怀玉……老板啊，你得找个助理了。”
“恩，”沉吟片刻，资怀玉说，“你明天给黄任晴说一声，让她给我招个助理。”
黄任晴是任卡史目前的人力资源部长。
“怀玉，你明天要去做什么？需要我陪你么。”
资怀玉有点弄不明白。
在他印象中，李玖一直是个能力不错，但是不太努力的女孩子。
安排她做的事情，她会认真地完成，不打折扣。
但也不会主动去背担子。
当然，资怀玉也理解，女孩子的事业心往往是没那么强的。
这不是对女孩子的指责，而是男权社会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大家都默认女孩子应该多照顾家庭，男人则应该牺牲一点家庭时间来做好工作。
女人请假回去照顾孩子，接孩子放学，开家长会，会被认为是天经地义；如果男人以同样的理由请假，更可能被拒绝，上司会说：让你老婆去。
所以，资怀玉其实没有对李玖抱着很高的期待，只是因为信任她，所以才让她占据一个重要位置。
可是自从加入任卡史之后，她好像积极主动了很多？
从客观上讲，确实帮了资怀玉很多。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
资怀玉笑道：“一点私事，不用陪我了。”
李玖很一反常态地坚持道：“私事我也可以陪你啊。”
这还是当初那个说句话都要脸红半天的女孩吗？
资怀玉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李玖的成长。
“我回老家见我妈，你确定要陪我去？”
电话挂断了。
资怀玉笑了笑，躺下睡觉。
楼下，李玖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扑通扑通”。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不用看就知道，现在她的脸一定很红。
还好黑暗掩盖了她的尴尬。
过了一两分钟，她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速度。
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她忽然有些后悔。
去见阿姨？
其实很想去哦。
不知道会不会是一个好打交道的阿姨。
李玖想起她刷过的那些剧里，提炼出来的经验。
男人要追求一个女人，可以先试着搞定她的闺蜜。
女人要倒追一个男人……其实可以先尝试和他母亲处好关系。
不对，我又不是要倒追他，干嘛想这些！
李玖拉起被子，盖住自己那张闭月羞花的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