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府,某间高档的酒楼。
“李兄,你找我所谓何事?”
望着坐在对面李安逸,张子枫提出了心中的困惑,这是李安逸第一次邀约他出来,而且还是在这等高档的酒楼上。
“呵呵,这倒是没什么事。”
李安逸笑着,低着头呡了一口酒水,道:“最近过得怎么样?家里面还好吗?”
张子枫顿时愣住,这是哪跟哪,不由苦笑的道:“李兄,你有什么想问就问吧,不用绕圈子,我保证知无不言。”
“呵呵”,李安逸有些尴尬,挠了一下头,道:“我就是想问一下,张伯父最近怎么样了?”
在昨天,李安逸决定在去找张院长之前,要先从张子枫的口中打听一下其最近的状况,正所谓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嘛!
“家父?”,张子枫奇怪的看了一眼李安逸。
李安逸点了一下头,道:“对,张伯父最近过得可还好?”
“家父啊”,张子枫摇了摇头:“过得不是很好,时常在家中大发雷霆。”
李安逸心中蓦然一凉,该不会是还在因为我晃点他的事生气吧?这都过去了一个多月了,应该不会吧?
咕噜!
李安逸暗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心虚的问道:“为什么?”
张子枫解释道:“是这样子的,前些天,朝廷不是颁布了一份明年科举提前的诏书吗?家父便是因为此而烦恼的。”
呼……
李安逸为之松了口气,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就好,可紧接着又是升起一丝疑惑来,科举提前按道理来说,只对参加这次科举的读书人影响甚大,对于别人而言却是没有任何的影响。
不过,张伯父作为淮安府学院的院长,这件事或许对他也有一定的影响,但应该还不至于到大发雷霆的地步。
“这是为何?不过只是科举提前罢了,应该不至于让张伯父……”,李安逸疑惑的问道。
张子枫眼中闪过无奈之色,道:“科举提前自然不会太影响到家父,可你也知道这对天下读书人有多大的影响。”
“于是,便有这么一部分读书人就闹了起来,联名上书给家父,言科举提前会影响到国家的生死存亡等等之类的,家父作为淮安府学院院长应该以身作则,上书给圣上,叫圣上召回此诏书的妄言。家父脾气也不算太好,出面严厉批评几番,可没料想到,适得其反,可把家父气得……唉,不说了,不说了。”
叹了口气,张子枫颇为头疼的样子。
原来如此,李安逸恍然大悟,同时心中对那一部分读书人投以鄙视,有本事就闹到皇帝老儿哪去,看他砍不砍你的头,朝廷定下来的事情怎么可能说改就改,不过,聚众闹事那可是犯了大忌,量他们也不敢在京师重地上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则陷入了沉静中,张子枫不像萧道齐那样屁话多,他静静地品着美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可李安逸内心急啊,想道出今天找张子枫出来的真正目的,可不知道如何开口才不至于过于尴尬,最终却还是只能厚着脸皮道:“张兄,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噢?什么事?”,张子枫有些惊讶,也有些好奇。
李安逸卷起拳头,咳了两声,道:“咳咳,是这样的,明天我想去一趟淮安府学院拜访一下张伯父,可否能带我去?。”
张子枫奇怪的看着李安逸,他找自家父亲有何事?
“可以”,过了好一会儿,张子枫方道。
见张子枫应答下来,且没有追问下去,问缘由,李安逸内心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然今天被其知晓与明天被其知晓并没有什么差别,总归是被知晓,但人嘛就有这样的一种心理,对于对自己并不友好、感觉丢脸的事,能隐瞒上多一天就多一天。
……
第二天,淮安府学院。
“哼!”
张院长重重的哼了一声,黑着脸。
“呵呵,伯父,这是侄子我给您带来的礼物”,李安逸微弓着腰,讨好着。
“哼,老夫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个子侄”,张院长又是哼了一声。
显然对于李安逸上一次晃点他的事还是很在意的,他虽然恼怒李安逸以不能读书的病这样荒唐的理由拒绝他的亲自邀请,但更加恼怒的是,他当初竟然真的相信这样的一个荒唐的理由,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暴跳如雷,恨不得把李安逸挂在树上,拿出戒尺来狠狠的抽。
李安逸陪笑道:“伯父您说笑了,我跟子枫是朋友,自然也是您的子侄。”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张院长,自家的儿子还在一旁,自家儿子已经长大了,不能不给自家儿子脸面,况且对于李安逸,他还是很欣赏的,再加上他也不是真的记仇,只不过是碍于脸面过不去,见李安逸这等低姿态,心中的火气也便慢慢的散去。
于是,张院长不耐烦的摆手:“行了,行了,说吧,今天找老夫有何事?”
闻言,张子枫也是好奇的看向李安逸,他确实也很是好奇李安逸找自家的老爹有什么事。
见张院长已经不计较之前自己晃点他的事,李安逸终于是松了口气,要是张院长一直不给他好脸色看,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思酿了一会儿之后,李安逸道:“伯父,我想进入淮安府学院读书,不知道行不行?”
说到这儿的时候,声音比较虚,虚那是正常的,之前人家屈降尊贵亲自来邀请,而自己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没有任何一丝的悬念,而今才过了一个多月,自己却屁颠屁颠的来求人家。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张姓父子俩齐齐盯着李安逸,好不错愕。
望着他们两个的神色,李安逸不由自主的抬手挠头,这太特么的尴尬了。
张院长嘲弄道:“噢?我之前怎么听说某人得了不能读书的病。”
李安逸一脸正经的道:“是,之前确实是有不能读书的病,但不知为何,在前几天,我突然惊喜的发现,我这毛病突如其来的好了,没有一丝的征兆,故此,我便迫不及待的来找上伯父你了,希望伯父你能够不计前嫌允许我进入淮安府学院。”
张子枫瞠目结舌,随后化为深深的无奈与苦笑,李兄可真是的,都到了什么时候,还开这玩笑。
目光撇向旁边自家的父亲,不出所料,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神色的脸又再次黑了起来。
好在李安逸也及时发现了这一茬,连忙改变语气,道:“当然,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病,只是小侄我开的一个玩笑,小侄在这里向伯父道歉了”
闻言,张院长的神色才得以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