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遗恨很是愤怒,“是啊,我卑鄙!我的确不敢说自己如叶青云那样光明磊落,我也做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你以为你修行鬼道我不知道?你以为这么多行尸埋在家里我就没有察觉?我是想保护你啊!萱儿!你哥我对不起过很多人!但我从没有对不起过你!”
“哼!南门遗恨你别再假惺惺了!当年父亲明明都答应了我和洪恩的婚事,是你出来阻拦!才让我和他生死永隔!”
“你不知道他在外面还养了个女人吗?那个叫金怜恩的女人才是他最爱的人,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
南门若萱的神情激动,继续说道:“我不知?我将那女人双眼挖去,双耳灌入铜水,我折磨了她三年,逼问了她无数次,她也咬死了说是你让她接近洪恩!我不相信一个人真能拿命去陷害你,南门遗恨,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吗?你身边的女人少了吗?你凭什么要求别人洁身自好。”
“我那是为你好!我……”南门遗恨气到快要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强忍着怒火说道:“我身边的那些女人都是什么人不知道吗?她们要么是父亲给我安排的婚事,要么就是想要攀附我南门家,我只是希望你能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她们一生不得所爱,到死都是男人的工具而已,我只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之人!而不是拓跋洪恩那个狗杂种!”
“够了!南门遗恨,你还没骂够吗?他都已经死了!”
南门遗恨眉头紧皱,他知道自己说什么南门若萱也不会相信了,眼下妹妹的态度异常坚决,周围群尸乱舞,若是再不想办法制止,那今天必定要死很多人。
南门遗恨最终还是没有留情,以他的实力想要把控局面只是时间问题。
战斗持续至深夜,南门遗恨夺回了护宗大阵的掌控权,解决了整个雪寒刀宗内的行尸,场面平定,南门若萱被他一掌打伤之后,再无反抗之力,终究是自己的妹妹,南门遗恨没有下死手,他走到南门若萱身前,再一次问道:“萱儿,现在回头还来得急,不管怎么样,兄长都会护你一命……”
“滚开!南门遗恨,你有意思吗?我死了不正好?南门家再也没有人敢和你作对,就像当年杀掉洪恩一样,杀了我吧。”南门若萱双眼无神,已是没有求生的念头,但身为兄长的南门遗恨想要给他一条活路。
所以犹豫着,也不愿动手,他知道该给其他人一个交代,但也绝不愿自己的妹妹死掉。
此时,场内已经稳定下来,南宫铃儿在白瑶的搀扶下来到了南门若萱身前,“你说你何必呢?答应我帮忙不就行了吗?”
“南宫铃儿,你明明自己就能够救人,为何非得拉上我?!”南门若萱有些不甘心。
南宫铃儿脸色苍白,有气无力说道:“因为我还想救我师兄啊,没你我可做不到,南门姑娘,现在想想,你没有我想象那么简单,我们这些人去到北蛮之后,我师兄还有南门宗主的遭遇,也和你有关吧?不然我们的行踪怎么就会被敌人发现?一次两次是偶然,但咱们一直处于被动就不是偶然了,而且……之前听闻南门宗主说过,秋星痕来到北原不过两年,就能掌控北原,有了和雪寒刀宗抗衡的实力,虽说那秋星痕确实强大,但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些?”
南门若萱此时自知大势已去,心死如灰,索性不再有任何隐瞒,轻声说道:“是又如何?我就是和秋星痕联手,你们这些什么狗屁道盟,不过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自以为站在了正义的立场,讨伐着你们的敌人,所以你们的敌人就是恶,就像今天你们围攻我一样,是不是现在你们也觉得我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就因为我想要救活我死去的心上人,你们就能否决我曾经做过的一切,我一辈子没做过恶事,我杀的人都该死!包括你们这些小人!当年逼死洪恩,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对于拓跋洪恩之事,南宫铃儿有一些印象,当年掌门师兄叶青云曾独自来过雪寒刀宗,回来时也提起过,关于对雪寒刀宗叛徒拓跋洪恩的处决,师兄当年回来之后只感叹了一句,“罪不至死,可惜了。”
拓跋洪恩自小长在雪寒刀宗,被老宗主当作亲儿子养,据传闻说,此人能力出众,为人公允,为雪寒刀宗立过不少功劳,是当年同辈之中比较出类拔萃的,但后来因为在陆元宗下令屠戮北蛮王朝后,他叛出了雪寒刀宗,可究其原因,也只是因为他是北蛮的血脉。
不管是念及血脉,还是因为心中的怜悯,至少在这上面,拓跋洪恩如掌门师兄所言,的确罪不至死,他叛逃也只是做了自己的选择而已。
尽管他对中原人挥刀相向,又有什么错呢?他只是选择了立场。
但从南门遗恨的口中听来,那个拓跋洪恩好像和传闻中也有一些出入,可谁真谁假,现在人都死了,又怎么说得清楚?
可此时南宫铃儿没有再多言,不管南门若萱和拓跋洪恩之间到底有什么苦衷,她不能原谅这个出卖了道盟的南门若萱,若不是她,仙门子弟不会在北原如此被动,秦月皎或许不会死,那些弟子也许很多还能活下来,萧师兄兴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南宫铃儿看了南门遗恨一眼,“南门宗主,这是你自己的家事,按理说我们不该多言,但这次牵扯的事情太广,我天剑宗的萧长老如今仍然在昏迷当中,生死未可知,昆仑仙宗的秦宗主更是命陨北原,还要那仙门中弟子,所以……你要怎么处理自己的妹妹呢?”
南门遗恨越发难受,他眉头紧皱,对着天剑宗众人行了一礼,随后又对着周围的其他人行礼,“诸位,长兄如父,我愿为我妹妹赎罪!”
此时,南门若萱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看似讥讽的笑,却是眼泪止不住地流下,似乎有委屈和不甘,“南门遗恨,你别再惺惺作态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用得着你来假仁假义!”
话音落,南门若萱举起手中的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心头,但南门遗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匕首的锋刃,随即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南门若萱脸上。
“萱儿,你真是无可救药,一个男人就能让你意志消沉到这种地步?好!我承认,当年拓跋洪恩的死是我一手推动,他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也是我帮忙安排的,因为我知道父亲将他视若亲子,想把你嫁给他,让他永远和我们南门家绑在一起,拓跋洪恩的确有天赋,也比我厉害,但你仔细想想,我犯得上嫉妒他吗?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他就算再喜欢拓跋洪恩,他会让一个外族之人继承南门家?可笑!当年叔父辈的所有长老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毫不夸张地说,当年我就算想要将父亲推下宗主之位也是能做到的,退一万步说,就算父亲老迈昏聩要将宗主位传给拓跋洪恩,那杂种又拿什么跟我斗?”
“呵呵呵……你终于承认了,可你还是杀了他,因为你在恐惧,你阻拦我们的婚事就是害怕他成为南门家女婿之后有资格和你争!”
“你怎么还不懂?!萱儿,若他真是你的如意郎君,兄长我怎会害他?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心里有没有你,你自己不清楚吗?为什么非得自己骗自己?他向父亲求娶你不就是为了地位吗?咱们南门家待他如何?父亲将他视若己出,我从小将他当成亲弟弟,可是他呢?就因为自己的出身,自己看不起自己,这怪谁?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当年他跟我说过,他真心爱那个叫金怜恩的女子,可是转过头为了娶你,他就对那女子的生死置之不理,还设计叫人去侮辱了那女子,那金怜恩也是傻,明明被自己的男人设计害了,还会被骗,拓跋洪恩告诉她,是我南门家的人强迫他娶你,所以吩咐人去伤害金怜恩,而金怜恩也觉得自己被别的男人玷污之后不配和他在一起,主动选择了离开,这么一个虚伪的男人,难道不是狗杂种吗?老子说错了?他做什么恶事我管不着,但他不该来打我妹妹的主意,萱儿,你明白吗?!”
此话一出,南门若萱其实心里信了几分,但她却还是不愿意相信,立刻反驳道:“如今人已死,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
南门遗恨冷哼一声,随后撕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那满身贯穿伤留下的疤痕,只见他冷冷说道:“当年拓跋洪恩被判处死,你不顾一切要救他,要放他走,没错,他只是选择了自己的立场,想要回到北蛮,可他是敌人啊!而且还伤害了我的妹妹,这种狗贼我怎么能让他活着,所以我一直派人盯着你,就算你偷偷放走了他,我一样派人去将他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