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还没看清来人,一个凛冽的滚字已从沈砚的口中砸了过去,他的手亦在同时间带着安抚轻拍上了白初的后背。
不知道是不是被沈砚的这一声滚给怔住了,踹门的那几人就那么呆站在了那。
端着烤乳猪的小二终于等到了机会开口,“小的已经跟几位解释了,这是这间的客人早先派人来预订的,我们酒楼是接受预订的,特别是烤乳猪,每日供应份量有限,若是迟了便就没了,我们都是按照规矩办事,还请几位谅解。”
“美人儿。”
小二的话语将被沈砚镇住的那几人回了神,其中一人突地开口,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直接将屋内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扔出去。”沈砚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让扔人。
下一刻除了小二,站在门口的几人都被踹了出去,第一个踹的就是那个喊美人儿的人。
小二直接替那人捏一把汗,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虎小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
照理说被踹出去了应该很愤怒,而那几人的确骂骂咧咧,只除了那个喊美人儿的人,只听他又说了一句,“美人儿脾气真大。”
若说刚刚那一声有可能是在喊白初,但这一声实实在在表示了是在喊沈砚,瞬息间屋内的温度又降了几分,不仅如此,还染上了死亡的气息。
开口的那人却是不觉,而是摇摇晃晃从地上站了起来,抬手不在意的抹了一下嘴角,“既然是美人儿的东西,我便不要了,就当给美人儿一个面子。别说让东西,就算是要我的命那也得给,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美哉美哉。”
这已经不是不怕死,而是想下十八层地狱的节奏。
动静之大早就吸引了荟萃楼里其他地方的人员,而这场面一看就知道这是外地来的,土生土长的谁不认识沈砚,谁又不知道沈砚的手段,就算是作对也不敢将沈砚当女子戏弄,这不是活腻了是什么?
“这是哪个地方来的不怕死的,怎么敢这么戏弄沈大人?”
“真的是不要命了,这可是京都脚下,看不出来沈大人气质非凡吗?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跑出来的不长眼的,真是嫌命长。”
“沈大人会不会劈了他?”
“肯定不会有好下场,没瞧见沈大人脸都跟黑锅灰一样了吗?”
各种议论声从四面八方而来,砸入了众人口中不怕死的那人檀元基耳中,亦砸入了屋内脸色黑到极致的沈砚的耳中。
就在众人等着沈砚发怒的时候,只闻沈砚开了口,“东西放下,出去。”
这话显然是对小二的说的,因为沈砚看向了他。
小二被那冷凛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速度几步上前将手里的烤乳猪放去了桌子上,然后转身便走。
眼见着小二出了门,黑羽和黑翼站在门外将门关了起来,就那么隔绝了屋内外的视线。
就在这时,白初递给了一侧站不远的冬己一个瓶子,“去取一壶酒来。”
“是。”冬己了然地接过瓶子,然后抬脚朝外走去。
门一开一合让内外的视线再次对了一个照面,那几人还站在门口没走,就在这一开一关的空荡,檀元基满眼欲意的再次开了口,“美人儿真是无情,不过我喜欢。”
话音刚落,门咣当一声关了起来。
守在门口的黑羽和黑翼没有得到沈砚的命令,没再动手,尽管恨不能直接将檀元基的舌头给割了。
冬己从檀元基几人中间穿过,朝着楼下的柜台走去。
对冬己的走过,几人一点儿都不在意,还起了哄。
“檀兄你这次赚了,这么好看的人真的是便宜你了,一百只烤乳猪都值。”
“哈哈哈……”一人调笑,其他几人哈哈大笑。
“的确值,真的值,我可是许久没见这等美色了,果然京都是个好地方。”檀元基一副满足至极的模样。
几人就这么站在门口旁若无人的调笑了起来,毫不避讳的那一种,完全就拿沈砚当戏子调笑。
而门内,沈砚却并不如众人刚刚所见的那般愤怒,而是一脸淡然地拿着刀片着烤乳猪,刀刀下去是薄片,片片一样薄。
“从前,你也是这个场景遇到他吗?”白初满面平和,就跟没听见外面的调笑声一般。
“嗯,不过那日是在和别人一起吃饭。”
有个不怕死的男人调戏沈砚,这事当年可是成为了京都城好久的谈资,特别是后来爆出了这个调戏之人的身份,所以这事她印象深刻。
“所以你那段时间每日都可劲折腾我是……”
白初的话让沈砚停下了片烤乳猪的动作看向了她,很久远的事了,没曾想白初还记得如此清晰,如今还问了出来。
“我不擅于言辞解释,便用行动让你别被外面的各种言论影响。”
“……”
“当时外面的传言很离谱,我怕你受影响,或者该说你那个时候多少受了影响,可对?”
“对也不对,倒也不是因为传言的事,我只是以为你不喜欢我。”
这话让沈砚无言以对,竟是不知该责备自己的不说,还是该责备她的不问。
“放心,那是从前,现在我不会了。”见沈砚无以言对,白初接着开了口。
“我的错。”
“不提这个,你也吃,不能都给我一个人。”白初将面前沈砚切过来的烤乳猪递到了沈砚的碗里。
屋内夫妻俩平和地说着事吃着烤乳猪,门外的檀元基调笑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动静,最后自己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就在他从二楼楼梯口处欲下楼的时候,突地一脚落空直接从二楼滚了下来,咕噜咕噜滚个不停,待众人反应过来之际,人已经从二楼滚到了一楼的大堂。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突然,静默了一会儿后,就响了檀元基同行几人的惊呼声,“檀兄……”
除了这便是一片哄堂大笑声,谁先开始的不知道,只知道一片接一片的大笑声。
笑声自是传进了白初和沈砚的雅间内,还有那夹杂在其中的惊慌失措的惊呼声亦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