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松竹苑。
掌灯的丫鬟,拿着火折子,将烛灯一一点燃,恭敬的退了下去。
屋内,林珍似乎已经洗漱好,换了一身黄色纱制的长裙,披散着头发,坐在了侯爷书桌的对面。
沈凛,拿着一根紫檀狼毫毛笔,正在挥墨作画。
那画上之人,正是林珍。
沈凛最后一笔落下,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夫人的容颜,还是不减当年。”
“侯爷净是打趣我。”林珍欲语还休的看了沈凛一眼。
“哪有!”沈凛绕过书桌,坐在了林珍的旁边。
“夫人,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夫人能告知一二。”
“嗯?侯爷请说。”林珍心有所感,不过面上却没有丝毫改变。
“就是为何夫人与沈江蓠如此生疏,甚至闹到这样的地步?她毕竟是你我的女儿。“沈凛疑惑的看着林珍。
“我也盼着能多一个贴心的女儿,可你看那沈江蓠,第一天就哭了丧,还有李嬷嬷的死,我都不能释怀。她处处与我作对,可有一点将我这个娘亲放在心上?”林珍说到这里,拿着手绢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侯爷,不是我不喜她,而是没办法喜欢她。”
“嗯,夫人说的也是,这沈江蓠确实离经叛道了一些。”沈凛将自己的手覆在林珍的手背上,继续说道。
“夫人,我们要沈江蓠回来的目的,是希望她去和亲。最多也就是半年的时间,她就离开侯府了。只要她去和亲,那皇帝必然对侯府高看一眼,我们没有必要去为难于她。”
林珍听着沈凛言辞切切的劝说,只好点头说道:“侯爷放心,我不理她便是了。”
“还是夫人明理。”沈凛又说道:“只要皇帝高兴,紫苏的婚事,还有玉林的前程,都会顺利的很多。”
“嗯,我知道了。”林珍也知道她和沈江蓠之间没有必要闹到这个地步,可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如此挑战她主母的权威,不过想着玉林和紫苏,先暂时放过她一马。
两人谈好之后,便吹灯休息了。
第二日,鸡鸣十分,天还未破晓。
望江阁内的小厨房里,就能看见半夏忙碌的身影。
院子里,南烛也早已经坐在了房顶上,打坐练功。
其他的几人虽然没有这两个人早,但也没多晚。
只有沈江蓠,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
这还是因为香味太诱人了!
沈江蓠自己起身,换上了一身黑色暗纹的锦衣华服,发髻高高竖起,别上了一根冰蓝色的孔雀簪子,出了房门。
“早上好!”
沈江蓠在门口,大声的打着招呼。
“早。”棠梨配合的回了一声。
沈江蓠也不介意,直接走到了小厨房的门口,靠着门框问道:“半夏,吃什么?”
“肠粉。”
“好,好。”沈江蓠看着半夏准备的各种拌料,闻着香死个人,都有点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主子,洗漱吧!”白芷端着水,站在一边喊道。
“哎!来了!”
沈江蓠痛快的洗漱好,然后就坐在了桌子边上,等着吃饭。
半夏先是端了一份肠粉,放在了沈江蓠的面前。
不用怀疑,用料绝对十足!半夏绝对是光明正大的对她好。
“先吃为快!“沈江蓠拿着筷子就吃了起来!
半夏———神仙手艺!绝了!
早饭吃的很快,几个人都吃完之后,沈江蓠就准备出门了,接红枣。
望江阁的大门虽然坏了,但还有三日闭门思过之约。
所以,沈江蓠带着棠梨和南烛,翻墙走了。
三个人从侯府的后侧面,不紧不慢的走着。
这里沿江,但江面也不是特别宽,江面的两侧栽种了一些柳树,还有不少文人才子,一人拿着一把扇子,在这冬天里,吟诗作对。
沈江蓠看了一眼,只能褒奖一句,精神可嘉。
看着他们还都扇着扇子,沈江蓠都拽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白色披风。
“主子,走这边。“棠梨突然开口说道。
“哦。”沈江蓠点头,走着棠梨指着的路。
因为棠梨有着超强的方向感,虽然沈江蓠精神力一扫也知道,但和棠梨还是不同。
她是能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一次成功从迷宫里走出来的人。
这是天赋,没人学得来。
三个人,一路按照棠梨的指引,走的都是一些小巷。
不过确实节省了很多时间,几个人来到了一处宅子,这里就是红枣待的地方。
“嘶—————”
“红枣!”
沈江蓠听见了一声嘶鸣声,是红枣的声音!
她轻身一掠,飞跃门墙,精神力全开,朝着红枣的方向就过去了。
南烛和棠梨也不慢,紧随其后。
”谁?“
“谁?”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沈江蓠的精神力刚刚扫到许南星,他就有所察觉。
他刚出口质问,就看见一个身穿白色披风的女人轻身飞来。
“偷马贼!找死!”沈江蓠双手伸到腰后,再拿出之时,手上已经握有两把唐刀,毫不留情的向着许南星砍去。
许南星飞身倒退,红色衣袖一挥而去,劲力十足。
沈江蓠感受到了深厚的内力,自己不是敌手。精神屏障护身,翩然落地。
再次挥刀而上!
对面的许南星,有一丝差异?竟然能躲过自己的一击?
他再次出手,更是比上次多了一分力,沈江蓠再次屏障,躲闪,继续攻击。
“主子,找到水果了,也不知道它吃不吃!”一位绿衣男子拿着一筐苹果走了进来。
攻击到半路的沈江蓠,瞬间转了方向。
“轰隆”一声,马厩塌了。
“嘶——”小红马表达了自己的不开心,跑到了沈江蓠的身边,冲着她出了一口气。
“再给你修一个就是了!没事瞎叫唤什么!”沈江蓠用着刀背,将小红马的脸推到一边,然后看着带着白玉面具的红衣男子说道。
“不知道阁下在我家,拽着我家的马做什么?”
“怎么证明是你家,怎么就是你的马?”许南星反问。
“这位公子,你是面具戴久了,眼睛戴瞎了吗?这么明显,看不出来这是我的马?不要以为你穿的和我家小红枣一个颜色,就可以乱认亲戚。我家小红枣独生子。”沈江蓠将唐刀别回腰间,用着手轻轻的抚摸着小红枣的脖颈。
“名字真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