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番外二

第一次做小贤妻人设没能成功,裴绎也对宣迪发出了厨房禁止令。

倒不是怕她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吃,而是告诉她: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裴绎并不想把她困囿在家庭,类似下厨这样的琐碎小事里。

每个人都有发光的一面,裴绎更喜欢看宣迪清晨坐在阳台上,迎着阳光看台词本,偶尔低头做标记的样子。

这才是她令他心动的瞬间。

人都说爱情有保鲜期,热恋也如此,当激情退去,脑中的亢奋和欢愉逐渐消退,爱情也会变得平淡理智。

可裴绎却完全相反。

他喜欢宣迪工作时的专注,也喜欢她在自己身下时的娇羞。

这样的喜欢,日复一日,越来越深。

同年底,也就是裴绎和宣迪订婚八个月后,林昔主演的都市剧正式上线。

虽然几个主演都是圈子里的顶流,粉丝占了半边天。但同样令人不可小觑的,是来自CV圈的粉丝力量。

电视剧上映,也是宣迪所有声音粉的大日子。

这是宣迪参与录制的第一部电视剧,也是她入行后的第一部作品,所有“爱迪生”们早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在上线当晚就准时刷起了屏,给宣迪打call,在弹幕安利她的声音。

大概是身上有着“逐音寻你”冠军加上首富准儿媳的光环,宣迪的热度竟然丝毫不输几位主演,甚至热搜排名一度超过了林昔。

【宣迪配的锦乐也太可爱了吧,好想rua一下!】

【之前总决赛上她配的白骨女王和现在未出阁的小姑娘,简直是两个极端,拿捏得太好了。】

【锦乐这个角色因为宣迪的配音加分不少,爱了。】

【姐妹们,人家有个那么有钱的男朋友还在努力工作,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每天丧??】

【不会吧,不会到今天还有人不知道宣迪和林昔是继兄妹关系吧?人家宣迪小姐姐家里条件也不差哦,继父开着云城最大的古董艺术行,可能家里随便一个你看着不起眼的花瓶都是七八位数的好吗?哈哈哈哈!】

【??????????】

【惊了,这两人竟然是兄妹?!】

【等会,我来给大家捋一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以后宣迪的孩子也太牛逼了吧?外公是玩古董的收藏家,爷爷是首富,爸爸是游戏界大佬,大伯是地产界大佬,现在还多了个娱乐圈顶流的舅舅,这小孩哪里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简直是穿着金马甲来的吧……】

【我现在去投胎还来得及吗。】

【你们是不是想多了,这两人婚都没结,说小孩还太远了吧,说句不好听的,半路散伙都有可能……】

作为粉丝群里最大的两个粉头,宣锦玉和奚俪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评论。

她们也很着急,明明年初裴绎求婚成功,两人也订了婚,说会挑合适的日子完婚,可这都十一月了,再过一个月就翻年,两人却谁都没提结婚的事。

剩两个妈妈看着那些“半路散伙”的评论干着急。

奚俪没事就会去催问裴绎关于结婚的事,怕他懈怠放松,还时不时给他制造点危机论。

但这并不是裴绎一个人能决定的。

他比谁都想把宣迪娶回家。

结婚的事裴绎曾经问过宣迪几次,一开始她在林昔的剧组忙配音,后来又频繁参加各种节目,潘达又给她接了好几个剧本,和裴绎比起来,宣迪的忙碌甚至超过了他。

裴绎本就不希望将宣迪困于家庭之中,所以一直都在支持她的事业,有次问她:“什么时候才肯正式嫁给我。”

宣迪只是眨眨眼笑,“再等等。”

虽然不知道她要等什么,但裴绎尊重她的一切想法。

耐心地,等着她觉得合适的机会。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时间一晃便到了十一月中旬。

宣迪前两天去北城参加了一个电视剧的幕后花絮采访,原本要五天才结束,但今天她却坐了早班飞机提前回了云城。

回来的事谁也没说,包括裴绎。

大家都以为她还在北城出差的时候,宣迪已经回了娘家。

其实落地后宣迪原本是想去找裴绎的,可宣锦玉前一晚很严肃地找她说重要的事,宣迪只好先回了趟家。

见她回来,宣锦玉很意外,“你不是后天的飞机吗?”

“事情提前做完了不就回来了嘛。”宣迪坐都没坐,就忙着问:“妈,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

宣锦玉愣了下,想起什么时候,颇遗憾道,“没什么,就我昨天翻了黄历,今年都没好日子了,最快的好日子都是明年二月了。”

说完还叹了声,“你俩是不是都有那个什么,拖延症啊?”

……还以为是多严重的事。

宣迪噗地笑了,“那么着急干嘛,又不是不结。”

“是啊,又不是不结。”宣锦玉也不懂,“那干嘛一直拖着呢。”

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宣迪正想着要怎么简单地跟宣锦玉解释,忽地听到厨房里传来“滴滴”的声音。

宣锦玉当即转身,“等会再说。”

宣迪好奇地跟过去,就见料理台上,精致的玻璃水壶里盛着丰富的食材,热气腾腾的,水刚烧开。

“又在给叔叔熬养生茶?”宣迪问。

宣锦玉嗯了声,“你叔叔最近忙得很,秋冬了,喝点这种养生茶对身体好,补气补血的。”

宣迪对宣锦玉这个养生茶印象很深,记忆中总能看到宣锦玉给林默尧熬,林默尧也喝成了习惯。

这道茶似乎成了他们夫妻恩爱的神秘纽带。

宣迪站在门口看了几眼,蓦地,脑中悄悄有了些想法。

宣锦玉给林默尧装了整杯后,玻璃壶里还剩一半,原本是要倒掉,宣迪却突然道:“妈,你去帮我找件衣服,我以前很喜欢的那件藕色的外套,找不到了。”

等支开了宣锦玉,宣迪偷偷找来一个新的保温杯,将剩下的养生茶尽数装了进去。

离开的时候,宣迪包里热乎乎的,她抿着唇,心想自己的确掌握不了亲妈那手扣住男人胃的本领,但今天能捡个漏,也算是沾光了。

新游戏上线,这几个月裴绎也忙得不可开交,两人聚少离多,这次小别了几天,见面时给他送上一杯热乎乎的爱心养生茶……

嘿嘿。

小贤妻人设这次一定能立住。

-

下午四点,宣迪没有回公寓,直接来了PC互娱打算等裴绎下班。

其实自从和裴绎的关系公开后,宣迪几乎没有来过公司,一是自己忙,二是也不想太过高调,因为两人的八卦影响裴绎的正常工作。

今天算是她以裴绎未婚妻的身份,第一次出现在公司。

尽管穿着打扮都很低调,但刚走到一楼,宣迪还是很快被前台的工作人员认了出来。

地勤直接清场电梯,积极给她打开电梯门,并按好17层的电梯,毕恭毕敬道:“宣小姐,请。”

宣迪认识这位地勤大叔,以前下楼偶尔还会跟他打声招呼开个玩笑,如今到生分了。

“刘叔,不用这么见外。”

被唤刘叔的地勤却不敢怠慢,一直垂着头,宣迪只能无奈挤了个笑,走进电梯。

17层直达CEO办公室。

宣迪曾经上来过很多次,有过各种各样的情绪,怦然心动的,辗转难安的,甚至是心灰意冷的。

好在走到今天,再踏进这层楼时,她的内心安稳而平静。

见宣迪过来,起初楼层秘书没认出她,毕竟和过去比起来,眼前的宣迪早已不再是那个被大家背后讨论的运营部小姑娘。

她是正当红的配音演员,也是公司未来的老板娘。

给秘书十个胆子也不敢坐着迎接。

“宣小姐,来找——”

可秘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宣迪堵回去:

“不用管我,你忙你的。”

说着就径直去了裴绎的办公室。

秘书:“……”

众人也从格子间里抬起头,窃窃私语地议论:

“有没有觉得,几个月没见,她又漂亮了好多。”

“红气养人吧,感觉她走路都在带风……”

“果然做了老板娘气场都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现在再看宣迪,甩以前那个姜书娜不知道多少条街。”

“本来就不是一个档次的,看网上扒的了吗,人家哥哥是林昔,继父书香世家,家底也厚着呢。”

“所以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呗。”

有几位没赶上现场直播的同事得知宣迪过来的消息,八卦地从其他楼涌到十七层问:“在哪呢在哪呢,听说老板娘来了?我想看真人!”

秘书指着裴绎的办公室努努嘴,“进去了,想看的话在这蹲着,下班时应该会一起出来。”

新同事们便听话地蹲起了点。

而同一时间,裴绎的办公室里。

宣迪进来的时候裴绎刚好要去开会,见到她当然是意外之喜,“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后天才回来?”

好几天没见,宣迪先结结实实地抱了抱裴绎,顺便撒娇道:“想你了嘛。”

裴绎唇角溢笑,轻拍她后背,“在这等我一会,开个会马上就回来陪你。”

宣迪点点头,忽地又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保温杯,眨眨眼,“开会要是累了就喝点这个。”

裴绎垂眸:“什么东西。”

为了再立一次小贤妻的人设,宣迪原本想说“我亲自给你熬的养生茶”,但想了想还是不要骗人,于是美化了下用词——

“我给你准备的养生茶。”

果然,裴绎听完一副新鲜的表情,“养生茶?”

他拿起保温杯打量,“养什么的?”

宣迪照着宣锦玉的话科普道:“养气血啊,你工作那么忙,前段时间还老是熬夜,多喝点。”

鲜少看到宣迪这么认真的样子,裴绎轻轻一笑,“好。”

裴绎就这样带着保温杯去了会议室,宣迪则安静地坐在他的位置上等着他。

顺便,打量他的办公桌。

裴绎的办公桌上东西不多,除了那些工作用的文件和资料外,只有一个相框和一个盆栽。

相框里是两人官宣那天拥吻在一起的照片。

盆栽,则是最初他送给宣迪的那盆粉色小多肉,每天摆放在桌前,好像也耳濡目染了他们的爱情似的,色泽被灌溉得越发明艳漂亮。

这些小物件都是他们爱情的见证。

宣迪拿出纸巾轻轻擦了擦相框,又满意地放回去,就这样等了快一个小时,裴绎终于回来了。

“怎么提前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裴绎进来就把外套丢在沙发上,手又去解衬衣领口的纽扣,“我好让人去接你。”

宣迪没察觉他这些动作,笑说:“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裴绎一把把人揽到怀里,“什么惊喜。”

宣迪仰着下巴望他,“明知故问。”

半晌,裴绎才微微扬了扬唇,“你还记得。”

“当然。”

今天是十一月十九号,裴绎的生日。

宣迪说:“今天就算有再重要的事我都要推掉回来陪你。”

“为什么?”裴绎有些热,下意识又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

宣迪却没有马上回答裴绎。

安静了会,她笑着问他,“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着急和你举行婚礼吗?”

裴绎摇了摇头。

“因为……”宣迪往他面前靠近了些,刚要开口,忽然看到裴绎鼻子里竟然流了血,鲜红鲜红的。

宣迪顿时愣住,张了张嘴,手足无措地指着裴绎的脸,又慌忙去扯纸巾,“你怎么流鼻血了!?”

裴绎也觉得有些奇怪。

刚刚在办公室还好好的,就去开了个会,回来一直觉得浑身气血都在涌动似的,非常燥热。

还好鼻血只流了一点,宣迪擦干净后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太累了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裴绎摇头,嗓子莫名地干涩发热,“你的养生茶里都有什么?”

宣迪微愣。

养生茶?

难道是养生茶的问题?

宣迪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只好给宣锦玉打了个电话问。

宣锦玉如数家珍地说着那些珍贵的药材,什么人参,什么鹿茸,全都是补身体的。

宣迪闷闷道:“那为什么裴绎喝了流鼻血啊。”

宣锦玉当即愣住,啐了宣迪一声,“你给裴绎喝那个干什么?你叔叔都是奔6的人了,气血不足才要补补,强肾的,裴绎才20多岁,你给他喝这个,不是,不是——”

宣迪不明白:“不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宣锦玉当然也不好意思说得那么直白,只能道:“不是火上浇油吗!”

“?”

“行了你赶紧给他喝点白开水降降火吧。”

宣迪虽然没听懂为什么火上浇油,但宣锦玉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照做。

给裴绎倒来白开水,坐在他旁边,“对不起嘛,我老看我妈给叔叔喝这个养生茶,还以为对身体好……”

她语气可怜巴巴儿的,吹了吹茶的温度,“我妈让我赶紧给你降降火,快喝吧,不然待会又流鼻血了。”

裴绎的确很热,很热很热。

那种热也许原本在见到宣迪之后就有,但忽然被这样一个养生茶催化,便更强烈了般,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怎么可能是一杯白开水就能降下来的。

尽管如此,裴绎还是按捺住内心的翻涌,耐着性子问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你刚刚还没说完,为什么一直不急着跟我举行婚礼。”

被拉回之前的话题,宣迪垂下头,牵过裴绎的手,轻轻握着自己手里,说:“因为,我不想在结婚前心里还有遗憾。”

“遗憾?”

“嗯。”宣迪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裴绎,“去年你的生日过得那么不快乐,都是因为我,我希望今年你的生日,我能重新弥补一次,陪你好好的过,这样至少我的心里不会再有内疚。”

“……”

半晌,裴绎垂眼笑了笑,“所以你特地提前赶回来,就是为了陪我过生日。”

“嗯。”

“那,”裴绎身体微弯,慢慢靠近宣迪,声音低哑地问:“是不是过完生日就能嫁给我了。”

宣迪抿抿唇,看着他,也靠近了些,轻轻蹭他的鼻子,“你愿意的话,过了今晚,我们明天举行婚礼都可以。”

两人目光无声对视。

半晌,宣迪竟被裴绎灼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垂下眸,“所以你要是没事了就下班吧,我预约了餐厅,还订了蛋糕。”

“蛋糕呢。”裴绎突然问。

宣迪微怔,又笑,“我还没去取呢,怎么,你现在就想吃啊?”

话音落下后几秒,裴绎看着宣迪轻轻嗯了声,嗓子有些哑,“可以吗。”

宣迪有些为难,但也不是不行,毕竟过生日的人最大,当然要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她点头,“可以。”

接着拿出手机,本想联系商家把蛋糕送过来,可还没翻到号码,整个人忽地就被裴绎掌住腰,腾空抱起走到办公室里的临时卧室。

天旋地转间,宣迪躺到了床上,上一秒手机还握在手里,下一秒双手已经被推到了头顶上方。

手机也被丢到了地上。

扑面而来的热气。

粗重又直接。

他身体很烫。

下午五点半,十一月的天色早已暗下来,从一隅缝隙里钻入的光也不足以照亮这间卧室。

昏暗里,呼吸近在咫尺,宣迪能清楚察觉到这是裴绎的另一面。

她双手被桎梏着,从他炙热的眼神里好像明白了刚刚宣锦玉说的火上浇油,降降火,以及……

他那句想吃蛋糕的真正意义。

“裴……唔”

宣迪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没能喊出口。

起初或许觉得这份亲密来得突然而猛烈,可或许是两人小别数天的原因,很快宣迪便找到了感觉,热烈回应着他。

裴绎身上的味道很清冽,两人相处越久,宣迪越能体会他日渐成熟的身体散发出的少年和男人并存的性感。

让人每每触及,都情动不已,想沉溺在他的气息里,与他的世界近一点,再近一点。

空气好像变成了南方的梅雨季节,到处浮动着湿漉漉的,让人难耐的潮气。

裴绎却忽然停下来,不再继续。

宣迪从朦胧中回神,皱了皱眉,“怎么了……”

裴绎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宣迪微微怔住。

是诶,谁也没想过他们会在办公室这样办公开会的地方情不自禁。

可只是几秒缓冲,宣迪便推了推他,“没事,我例假刚走,安全期。”

“……”

裴绎还有些犹豫,宣迪却直接翻身而上。

两人都被这样突然的,毫无保留的接触刺激到双双倒吸一口气。

裴绎原本就被那养生茶弄得气血横冲直撞,宣迪这样主动,任凭他再克制也很快就没了招架之力。

把人扣到怀里,鼻息停在颈间,像是要在那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

同一时间,门外等八卦的员工还在看着手表:

“都下班半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

“谁能想到我第一次自愿加班是为了看一眼老板娘真人的样子。”

“可能老大有点事,再等等吧。”

又半小时后。

“怎么还没出来……”

“算了,我不等了,饿了,先走了。”

“我也走了。”

“我不走,我他妈叫外卖也要等,我今天就蹲在这死磕了。”

不知过去多久,十七楼的吃瓜群众早已散去,仅剩那么一两个倔强的还坚守在外。

一门之隔的办公室里,宣迪刚被拉起悬在裴绎腰上,吻去他额角的汗,轻轻在他耳边用气声说:

“生日快乐。”

“我爱你。”

“多爱。”声音覆在脖颈,热气盘旋,痒痒的。

宣迪轻轻笑着埋在他肩头,用更深的接纳回答了这个问题。

犹如一场风暴,在堆满文件的办公室里喧嚣热烈地进行着。

只剩彼此,似梦似醒,不知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