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不知道去了几次顶点。
宣迪被裴绎带着忽上忽下,忽沉忽浮。
每次当思绪困倦到要睡过去时,他总能精准找到自己最敏感的地方,一举把她拉回来,困意全无。
宣迪觉得,她和裴绎以后做这件事的时候,应该互相带个口罩,不要发出声音。
动情时的声音让人无法自持,无论是她,还是裴绎。
互相牵制,互相失控。
游戏就跟没了终点似的,每次眼看快结束了,谁不小心发出声音,哪怕只是无意识的一点气声,肾上腺素都会被瞬间拉满,又从头开始。
环住脖子的手逐渐软得没了力气,滑到后背,摸到紧致背肌上湿腻的汗珠。
宣迪呜咽了几声。
裴绎轻笑她,“累了?”
宣迪朦胧睁眼,仰起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像是答案。
裴绎吃痛,一把抱起她,面朝着自己。
壁灯没关,能清楚看到宣迪凌乱的长发亦被薄汗打湿,粘在绯红皮肤上。
像灼热的枝蔓,缠着人心盘结交错。
裴绎低下头。
濡湿的触感蓦然穿插在发丝里,宣迪一颤,像高温下化掉的浆果。
“还柏拉图吗。”沙哑的声音落在耳旁,温柔又蛊惑。
室外的霓虹广告晃到根本看不清内容,只在急促中模糊窥到碎影。
宣迪几次想要回答,开口瞬间都被激到失声,到最后只能用力掐着他的背求饶:“放过我,我错了……”
这场放过,属实花了很久很久。
-
微光照进卧室的时候,宣迪半睡半醒地睁开眼,意识还很模糊。
她还在做梦,梦里自己被裴绎扣住了手,挣扎无能,一遍遍地哭着求他放过自己。
宣迪动了动,迷茫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来看。
哦,还好是个梦。
裴绎转过来抱着她,“醒了?”
他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不再睡会?”
宣迪又闭上眼,“怎么睡啊,梦里你都在变态地跟我玩强制爱。”
话刚说完,宣迪惊了。
这是她的声音吗?
刚刚说话的人是她吗!
宣迪蓦地坐起来,又试着发出几声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得不像话。
她傻了,转过来看着裴绎,“你干的好事?”
裴绎却不背这个锅,“我已经努力捂住你了,是你说没关系,要尽兴。”
宣迪脸腾地一热,心虚地清着嗓子,不说话。
倒是裴绎漫不经心地微抬颌暗示她,“一大早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宣迪垂眸,才发现自己太过激动坐起来,被子全部滑落。
眼下自己整个光在那,几处暧昧痕迹尽收眼底。
宣迪脑子一轰,立刻缩回被子里,“……裴绎你讨厌死了!”
“讨厌我?”裴绎好整以暇地曲肘看她,从鼻音里溢出一声轻笑,“你昨晚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宣迪:。
裴绎却有意帮她回忆,“你难道不是说好喜欢,好——”
话没说完,宣迪就赶紧伸手捂住他。
“你闭嘴!”
宣迪又没喝酒,当然记得自己尽兴时口嗨过什么。
但那是兴头上飘飘然的胡言乱语,现在都清醒了,再去翻出来说,也太难为情了。
宣迪推开裴绎,去找自己的手机,“我昨天都忘了跟我妈说不回去,也不知道她担心没有。”
裴绎却淡道,“我帮你说了。”
“……”
宣迪怔了几秒,这才好像复盘出裴绎的整个计划似的,转过来看着他,“不让我喝酒,故意要我送你回来,还要送你上楼,还不忘通知我妈,裴先生,你为了得到我真是用心良苦。”
“怎么不说我忍得用心良苦。”裴绎缓缓靠过来,手指在宣迪腰间若有似无地打着圈,“一片好心却被女朋友认为不行,还要跟我玩什么柏拉图。”
宣迪被弄得痒,往回缩了缩,“这不更能说明我爱你吗,柏拉图都接受。”
裴绎却轻笑嗯道,“所以我也该加倍回报你的爱,是吗。”
“?”
斗地主玩多了,宣迪一听“加倍”两个字就不对劲,马上远离裴绎,“谢、谢谢,暂时不需要了。”
她太累了。
尤其是两条腿,被桎梏得太久,又酸又沉,连并拢都能感到胯处传来的僵硬。
宣迪摸出手机,不算太晚,才上午十一点。
以昨晚的架势,宣迪以为自己今天会昏睡一整天。
“今天我们怎么过呀。”宣迪指着手机上的日期,冲裴绎眨眼暗示。
情人节耶。
裴绎:“就在床上过。”
宣迪:“……?”
虽然之前可能的确让你忍了一段时间,倒也不必这么又猛又急饥不择食吧。
也不怕消化不良噎着。
宣迪努力做出来的娇羞模样因为这个回答瞬间没了娇,只剩羞。
她张了张嘴,试图回击一句更牛逼,更能震到裴绎的话。
可想了半天,宣迪一个字都没挤出来。
裴绎已经打了王炸了,她比不过。
半晌,宣迪才幽幽移开视线,“你当我没问。”
裴绎轻轻扯了扯唇,掀开被子下床,从衣柜里挑了件衬衣给宣迪,“我去洗澡,礼物就在家里,你自己找。”
一旁在心底画圈圈的宣迪微愣,眼里忽然一亮,“真的?”
“找不到就没有。”
裴绎离开,宣迪抿抿唇,穿上他丢过来的衬衣,光脚在家里找了起来。
其实裴绎也没打算藏,所以宣迪很快就在他的书房找到了一捧鲜艳的玫瑰,上面甚至还有新鲜的露珠。
所以这人是什么时候去买的花?
花旁边还有个小盒子,宣迪好奇地打开——
是一条精致的钻石手链,很闪,熠熠发光。
宣迪瞄了眼身后,裴绎还没洗完澡,她满足地偷笑,把手链拿出来在自己手腕上比了比,长短刚好合适。
忽地听到洗澡水停,宣迪赶紧把手链放回去,装作若无其事地闻起了花。
裴绎很快走过来,一身热气地从背后抱住她,“怎么不带上。”
宣迪装傻,“带什么,把花带头上吗?”
“……”
裴绎无奈一笑,明明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在试,现在又装不知道。
小性子,就是想自己给她带上。
裴绎便也顺从她所想,拿出手链,轻轻绕到她手腕上,说:“搭扣处有你的名字。”
宣迪微怔,抬手仔细看。
果然,搭扣隐秘的地方,有一个字母D。
宣迪看了会儿,喃喃说:“为什么不再多刻一个E?”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有你的名字就够了。”
“可我想我们在一起啊。”
“……”
裴绎帮宣迪系好手链,慢条斯理地说:“26个字母里,D和E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我们注定会在一起,E随时都在你身后,不用刻。”
“……”
两个字母都能被他说得这么浪漫,宣迪笑眯眯冲裴绎竖了个拇指:“不愧是你。”
沉浸在被送礼物的开心里,宣迪突然想起什么,愧疚道:“可我没给你准备礼物,主要是……”
主要是之前误会太多,以为情人节这个暧昧的日子裴绎一定也会找理由不跟自己过。
宣迪不好意思,裴绎却没什么所谓,“我什么都不缺。”
顿了顿,“唯一缺的昨晚也都补上了。”
好像瞬间被拉回那些羞耻激烈的画面,宣迪垂头,“你可以不要再说昨晚了吗。”
裴绎的睡袍松松系了个扣,能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腹肌。
宣迪脸微热,蓦地便想起昨晚那些起伏不止的画面。
她尴尬移开视线,顿了几秒,忽地笑了出来:
“我知道送你什么了。”
裴绎:“什么。”
宣迪把裴绎推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到他腿上,小声道:
“给你第五个身份。”
裴绎:“?”
“人设是——”宣迪想了会儿,才红着脸,靠到裴绎耳边羞耻地说,“发动机狗狗。”
裴绎:“……”
裴绎万万没想到,在已有的四个身份后,自己还能光荣领到这样一个新身份。
应该算是……褒奖吧?
宣迪拉着他的手撒娇:“行不行嘛。”
裴绎睨着她,“我有的拒绝?”
安排一百个人设也得乖乖认领不是吗。
只不过——
“把后面两个字去掉。”这是裴绎最后的坚持。
宣迪噗的一笑,不安分地去戳他的腹肌,“那五号男朋友可要注意保持动力,不能漏电哦。”
裴绎捉住她的手,“你是不是又要挑衅我。”
宣迪笑着躲,人往外跑,“换人换人,今天换二号,必须对我千依百顺!”
看着她光脚在家里跑的背影,裴绎也无奈扯了扯唇,看着窗外明媚阳光,心想自己想要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有她在,随便怎么闹都好满足。
-
两人吃过午饭,决定像普通的小情侣一样去看场电影,逛逛街。
裴绎提前买了票,开车去电影院的路上,宣迪打算刷刷微博。
昨晚自己夺冠后先是跟朋友们庆祝,回来又被裴绎一通折腾,都没来得及浏览网上的评论。
让宣迪感到惊讶的是,点进微博,#逐音寻你#的话题竟然还挂在前排。
昨晚比赛时在热搜上无可厚非,可这都第二天了,没有理由还在前三。
除非,有什么热度在一直维持。
她随手点进去,没一会就睁大了眼。
看到网友正在热议的话题,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天过去了,比赛的热度还高居不下。
除了比赛相关的消息外,今天上午,某营销号发了一条带视频的微博,标题相当惹眼——
【逐音寻你决赛夜差点出现重大事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泽葵!】
视频看起来是电视台候场小房间的监控,可以看到小泽葵和一个男生低头商量着什么,接着男生犹豫片刻,拿走她送来的水,去调换了宣迪的水。
再之后就是宣迪捂着脖子剧烈咳嗽到要窒息的画面。
网友们三观都被震惊到了,义愤填膺地为宣迪出声——
【怪不得最后大PK的时候林昔突然出来表演了三首歌,当时我就觉得怪怪的,原来D老师在后台承受了这样的算计!】
【天哪心疼D姐姐,小泽葵是什么恶人啊?还有那男的,你俩锁一起去死吧,靠!】
【跪求小泽葵这样的人退出配音圈,不想她的声音脏了我们的耳朵。】
【1,请退出,太恶心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完美完成最后一段,D老师厚积薄发,是真的有实力。】
【不要叫D老师啦,她昨天说了,她是配音演员宣迪,请加油哦宣迪!】
【是的,宣迪加油!】
【各大剧组都来看看优秀的小姐姐吧!】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对小泽葵的谴责和辱骂,她的微博几乎都沦陷,V站作为她的人气发源地,更是直接宣布对她的账号进行封禁。
看完这些,宣迪愣了会儿,转头问裴绎:“小泽葵这件事是你安排的?”
裴绎神色淡道:“给过她机会,让她跟你道歉,她头铁不道,以为最多被骂几声就过去,那就如她所愿。”
小泽葵暗地里和宣迪比了这么久,有背景,心性又高,当然低不下那个头来道歉。
但其实就算道了歉裴绎也不会就这么算了,就像周恺一样,道歉是对宣迪的,他裴绎不买账。
果然,裴绎又说:
“她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圈子里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宣迪莫名听得凉飕飕的。
“你做了什么啊。”
裴绎看了眼手表,“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在公安局接受调查,之后是私了还是根据程序拘留,都看你的意思。”
宣迪:“……”
半晌,宣迪撑起下巴看裴绎。
裴绎被这股直直的视线看到莫名,转头:“看什么。”
宣迪笑,“看我男朋友好帅哦。”
“……”
“以后谁还敢欺负我啊,我都不敢欺负我自己。”
裴绎被恭维到笑了两声,“嘴这么甜。”
宣迪眯了眯眼,正想夸夸自己,就看到裴绎踩下刹车,转身,勾住她的脖子吻下来。
很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收回。
裴绎似是得到了答案般,唇角有轻弧:
“是挺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