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侯府
护国侯病了,来探病的人不计其数,不过护国侯谁都没见,就连三七和耿丹宁都被挡了回去,只说需要静养。
公西月在家养病的第三天下午,护国侯府迎来了一个急匆匆的人,对于这人,护国侯府的人便没有挡了。
公西月这个时候正在外书房处理一些事务,听到来人的脚步声,抬起了头,“你来了。”
“我接到信听说你病得连朝都上不了便急匆匆地赶回来了,可刚才听她们说你在外书房便放了心,没什么大事吧?”
来人正是程元华。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水喝。
“我没事,是甘先生要我装病不去上朝的。”
足足喝了几大杯水,程元华才放下茶杯。
“甘先生开始动手了?他打算怎么做?”
公西月摇摇头,“他没说,只让我静侯佳音。”
程元华有些诧异,“这么听话?这可不像你。”
以前在军中的时候,甘先生也提了许多建议,可是公西照做的时候少,多数时候是阳奉阴违。
公西月笑笑,不带什么情感,“我也只是觉得到了该动手的时候了,你看,你也是40多岁的人了,我要是再不动手,你什么时候才能封王。”
被公西月这话说得……“还说我,你两世为人加起来比我还老呢。”
“先去洗洗吧,看你这一身风尘。”
程元华有些不满,“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我先去洗漱了,等会再过来和你说话。”
等到程元华洗漱完重新来到外书房,茶桌子上已泡了壶新茶,还有几碟点心,公西月正坐在茶桌旁的一张椅子上。
程元华在茶桌旁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公西月给他倒了一杯茶。他端起来喝了,正是他喜欢的高山毛尖。
“还是你这里的人有眼色,我的喜好他们一清二楚,只是这些糕点不太合口味,要是换上一盘酱肘子就好了。”
公西月没理他,没见谁用酱肘子配茶喝的,“晚餐让他们给你加一盘酱肘子。”
等到程元华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了两杯茶,两人才开始说起了正事。
正事谈完后,公西月扫了程元华一眼,“你什么时候去看夏夏?”
辛湘玉生了个儿子,生在夏天,小名夏夏,今年四岁。
夏夏生下来后,程元华一直没有回中原城看他,那一段时间,程元华也不回中原城。
还是在夏夏快满周岁的时候,公西月给程元华去了信,让他不要逃避这个事实,他才回中原城见了夏夏,并给他取名程夏中。
之后,只要回了中原城,程元华还是会去看一看夏夏,但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两父子的感情很生疏。
迄今为止,知道程夏中是程元华儿子的人并不多。
见公西月提起夏夏,程元化神情黯然了下来,“明天吧,我今天有些累了,不想动。”
公西月也没再多言,她知道程元华对夏夏的感情很复杂,愧疚更多于喜爱。
“你一直没动静?”
“嗯”。
说起生孩子一事,公西月的心情也没那么美妙了。她一直在调养身体,可一直没动静。
“司屹没有说什么吧?”
“司屹倒是和以前一样,只是他母妃有点想法了。”
原本靠坐在椅子上的程元华听到这话坐直了身体,“成亲前她不是就知道你难有孕吗,之前说不在乎,现在开始在乎了?”
“也不怪她”,公西月的神情懒洋洋的,“她原本就是寇家唯一的后人,寇家那么大的产业需要一个继承人。”
“那要是等你登上高位,你的产业更大,寇家那些算什么?”
公西月瞥他一眼,这话说得就有失偏颇了,不过她明白程元华是站在她的立场替她说话。
“那是不一样的,我不能生孩子,可是司屹能啊。再说,寇家的产业还真不是一点点。”
论起资产,寇家并不比大宇朝少,在二十几个国家和地区都有了产业,听说还买了一个什么岛屿在开发建设。
司屹和她说起这事时,说那个岛屿是留的退路,不仅给他们自己,也包括给后代的子孙。
两人说话间,司屹进来了。
程元华一直看司屹不爽,刚听了公西月的话,此刻更是满满的意见。
“之前为了让公西嫁给你,就说没有孩子也不在意,现在人到手了,就开始嫌弃她了?”
司屹看程元华更是不爽,他自己有家不回,总是赖在护国侯府。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你自己的事情都弄得一团糟,没有资格说我。”
……
……
只要两个人开吵,公西月就会走到一边,这次也一样。她见两个人吵起来,但开始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情。
过了差不多一盏半茶的时间,争吵的两人才停了下来。
论口才,程元华自然是远远不及司屹的,但奇怪的是,每次对上司屹,他都能超常发挥,而且能把司屹为数不多的几件破事拿出来翻来覆去地说。所以两人吵架很难分出胜负。
公西月神色如常地放下手中的事情道:“吵完了?吵完了就吃饭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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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按着甘鸿德预期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各地水灾的消息陆续报了上来,有的地方严重,有的地方情况还可控,当地衙门也组织了救灾。
朝廷之上没有了护国侯,就没有人能压制小皇帝,宋清华等人觉得机会来了,怂恿着小皇帝安排了他们的人去赈灾。
只是可惜,他们能用的人不多,多是各部的中低层官员,硬生生提拔上来封了个巡查御史的官职,就被派往了各地主持赈灾。
其实赈灾一直有章程在,户部也列出了章程,只要照着做不会出大的差错,可是小皇帝派出去的人本就是没有赈灾经验的,又太过急功近利,又想在银子中捞一把,结果不仅是到了灾民手中的粮食不够,就是损毁的道路、倒塌的房屋、淹没的良田,还有冲跨的河堤都没有很好地修复。
赤江被冲毁了好几处,赈灾的人去看了后,只想很快达到效果,便没有听从水利官员的建议,回填砂土石、压实坝体,只粗粗地用些装了黄土的麻袋填挡了,结果再一场暴雨后,那些填挡的麻袋被冲得七零八落,黄土四散纷扬,更是不可收拾。
就这样反反复复,灾情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老百姓开始对朝廷不满。
这个时候,有流言开始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