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月喝了一口茶,是细辛从勐洲带回来的顶级熟普茶,这款茶是细辛亲自制的。
从采摘、晒青、渥堆、翻堆、干燥及灭活等过程都是细辛亲力亲为。
因着细辛这份心意,公西月喝着觉得比司屹替她收集来的藤条普茶还要好。
前不久细辛随着唐百林去山荟洲上任,正巧公西月去秋猎了,没见上面,但细辛给公西月带回来的礼物都留在了护国侯府,其中就包括这款熟普茶。
喝完一杯茶后,公西月将茶杯放在几上,“程夫人想让我怎么替你做主?”
“要是这个女人真的怀了孩子,元华哥可以将人接到府里来,我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女人和孩子吗?他这样将人安置在外面,不是让人看我的笑话?”
公西月耐着性子解释:
“元华这件事情是个意外,这个女人的身份也稍微有点特殊,她是不会愿意去府里做妾的。”
“侯爷知道这件事?”
公西月点点头。
虽然辛湘玉走后她没有特意去打探她的消息,但现在看来程元华已找到了她,还准备安置她,说明辛湘玉打算生下这个孩子了。
这样也好,元华也算有后,她也不用担心辛湘玉一个人在外面出什么事。
听到公西月竟然也知道这件事,喜妹有一种被他们联合起来欺负的感觉。
“侯爷,你不觉得你们很过分吗?”
公西月没接话,等着喜妹自己往下说。
“你明明知道我才是元华哥的正室夫人,却纵容他在外面安置外室。”
“我说了,元华和这个女人是意外,而且这个女人身份也有点特殊。”
公西月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不管是不是意外,不管这个女人的身份是否特殊,她既然打算生下元华哥的孩子,元华哥就应该把她安置到将军府来,现在把她安置到外面,这样做很过分。”
这是有点胡搅蛮缠了!
公西月的声音也冷了两分:“我不觉得。”
尽管语气起伏不是很大,但这四个字回答得十分清晰肯定。
这样直接明了的回答让喜妹不知道该如何往下说,但是不需要她说,公西月直接将这个话题戳破了。
“我问过元华,和你还有没有可能?元华说没有可能。我说我保你一生富贵平安,让他与你和离,他的儿子便能成为正正经经的嫡子,元华没有答应。
你心里应该清楚,元华对你早已没有男女之情,但他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给了你他能给你的最大可能,他都这样对你了,你怎么还能说他过分?”
见公西月曾经劝过程元华与她和离,喜妹又气又怒。
“你凭什么觉得元华哥对我没有男女之情?要是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他怎么可能娶我?”
公西月没有被喜妹气到。
“他到底为什么娶你你应该很清楚,我觉得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安安份份地做好你的将军夫人,不该插手的事情不要插手。”
喜妹和程元华之间僵硬的夫妻关系让公西月为程元华不值,但既然是程元华自己决定的事情她也不好怎么样。
公西月一直不太喜欢喜妹,不过看在程元华的面子上对她一向很客气,可是这不代表着喜妹所做之事危害到程元华时她仍然袖手旁观。
她今天和喜妹说这些,是先打打预防针,不希望喜妹做出危害程元华的事情来,可是喜妹能否听得进劝,她也不知道。
可是,喜妹早已不是刚和程元华重逢时的喜妹了,这几年,她出入贵族圈,习惯了高调,很是把她自己当成一回事了。
她没见过公西月在朝廷上的说一不二,也没见过她在军队里的杀伐果断,她脑子里有的只是公西月平时对她的客气,还有平时那些小官员夫人对她的恭维奉承。
她被公西月说的话气得晕了头,什么忍让、示弱全忘了,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说出了口。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这样随随便便就介入他人的婚姻中。
我来找你是给你几分颜面,要是没有元华哥的支持,你能坐稳护国侯的位置?
这个贱人的事情不用你出手,我找了她出来后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毒死,就凭着我对元华哥的恩情,他知道了也会护着我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
程元华离偏厅大门还有几步的距离,就听到了喜妹高昂尖锐的声音,他停住脚,仔细听她说些什么。
“程夫人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请你离开,你平时做什么我都不管,但你要是危害到元华的利益,我也不介意收拾收拾你。
还有,我平时对你客气是看在元华的面子上,不是你有什么值得我对你客气的地方,既然你自己不要这份客气,那我以后也不吝于冷脸对你。”
公西月的声音仍然没有怒气,但太过熟悉她的程元华知道她生气了,但这份生气针对的不是喜妹对她的口出狂言,而是气自己怎么找了这么一位不知高低的夫人。
程元华走进了偏厅。
公西月看到他,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喜妹却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元华哥,你要是再不出现,我要被人欺负死了。”
程元华没说话,他看着眼前的喜妹,觉得是那样陌生。
喜妹却没有体会到程元华的心情,她还是按着她自己的思路往下说。
“护国侯竟然让我们和离,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这样做居心何在,想要坏你名声吗?”
喜妹还待往下说,被程元华截住了话语。
“我之前是欠你的,所以我给了你你最想要的将军夫人之位,但我现在不欠你什么了,假若你犯了事,我不会包庇你,该如何处罚就如何处罚。
还有,我的命和我的一切都是护国侯给的,哪怕她想要我的命我也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你能有今天的荣华富贵也是拜她所赐,因此她不是你可以侮辱的,就算她要欺负你你也得受着。”
程元华这番话说得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但也说得很重,让人不得不引起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