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劳是一种美德,却未必任何时候都是对的。
不管做什么都是错,做的越多,便错的越多的时候,唯一及时止损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做。
纨绔世子眼前恰恰深处此种境地,他的被动挨打,在外人看来是不可理喻,甚至是懦弱的。
唯有他自身内心清楚,反抗是现在最错的答案,不管是他被望虎打败,亦或者两败俱伤,对他的声名跟地位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至于赢了望虎,他压根就没有想过。
在双方实力相差不大的前提下,自持身娇肉贵的他,绝无战胜一位将生死置之度外对手的可能。
反之,他现在被暴打一顿,之后却可以对外宣传,自己并不是怕了望虎,甚至并不是被望虎打的,而是被望龙这个护弟狂魔教训了一番。
不管何种身份跟地位,蜕凡境被一位凝气境教训,都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而且他坚信,只要自己抛去这个论调,势必会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否则以他世子的身份,相同的修为,断无被同境修士教训而不去还手的理由。
反常即为妖,可将此道理举一反三,运用在实践中的人,堪称心智如妖。
纵然世子等人有纨绔之名,也只是相对于汇聚了附近诸国所有天骄的英才馆来说,他们那个在自家中,不是掌上明珠,被寄予了厚望。
未雨绸缪过后,将此后可能引发的后果都尽揽心中,被暴打的纨绔世子,某个瞬间都觉得落在身上的拳头,好似都不是那么疼了。
只是他毕竟没有受虐倾向,确定己身在此地讨不到任何好处,摆脱目前的处境便成了当务之急。
“望虎兄弟,你不要那么冲动嘛,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一个玩笑而已,如果真的伤害到了你,我给你道歉……”
纨绔世子也算是能屈能伸的代表,认清形势之后,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傲气跟架子。
碰!
只是他的话未说完,望虎的拳头便落到了他的嘴巴上,拳头并非太重,却也打的他牙齿松动,不由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谁稀罕你的道歉,你道歉之后,能够让我的灵果复原吗?能够让我的牙齿长出来吗?”望虎表面怒不可歇,拳头落下的频率跟力度却降低了很多。
饱受生存法则洗礼的他,并不做无谓的意气之争,对方有松口的迹象,他便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当然,道理虽然如此,凶狠的嘴脸,搏命的架势还是要保持的,这是他们谈判的唯一依仗跟资本。
察言观色,把控人心本就是纨绔世子的强项,岂能听不出望虎话中的暗示,架起两只胳膊挡在头上,防止望虎的拳头在落到自己嘴上,抓住机会再次开口。
“云公子,你刚才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怎么那么不长眼,将望虎兄弟的灵果踩碎了,还打掉他两颗牙齿,我看你起码要给他双倍赔偿。”
纨绔世子冲名为云中天的纨绔二号开口,看似在埋怨跟主持公道,语气却充满了不可违抗的韵味。
刚才内心还感激世子老大仗义的云中天,现在脸都黑了,不管怎么说,世子都是为了他出头才被暴打的,如果他不做任何表示的话,不仅会被记恨,就连纨绔的圈子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不同的圈子拥有不同的规矩,却拥有同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能损害本圈子内人的利益。
叛徒的团体中,也无法容忍叛徒。
从思想上来说,云中天只需负责百分之三生,毕竟世子才是发起者,从行为上他却要负责百分之七十,因为雷是在他手中才炸的。
现在世子开口让他独自承担,就算有万般不愿,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望虎兄弟,刚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赶紧放了世子,我踩碎的你那颗望月果,不过八百年药龄,我赔你一株千年灵药总可以了吧。”云中天脸上堆笑,心却在滴血。
对他来说千年灵药虽非什么稀罕物,却也不是大白菜,自己是万万拿不出来的,还需要求助家族。
若他修为有成,将望虎毒打一顿,用来赔偿的话,家族不仅不会责怪他,或许还有奖赏。
现在他却是被毒打了一顿,还要赔偿对方,完全就是丢脸又赔钱的事情,自然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能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公道,对望虎来说已经足以让他感恩戴德了,有时候底层人的梦想就那么简单,只是想要一个公道而已。
当他面露喜色,本能用求助询问的目光投向望龙时,望龙却无动于衷,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片刻之后,已经开窍了望虎也反应了过来,羞怒交加的他,一记重了几分的拳头,再次落在身下世子的身上,引得对方一阵哀嚎。
“云中天,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那颗望月果,本就是我哥哥用一株千年灵药换来的,世子说赔偿我双倍,你只赔偿我一株算怎么回事?”
“这……”
云中天略显犹豫,赔偿一株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两株简直是突破他的底线。
他在那里纠结,望虎的拳头可没有闲着,重了几分的拳头又再次落在世子身上。
刚才踩碎他灵药,踹掉他门牙的云中天不过受了一些皮外伤,他身下的世子却被打的血肉模糊,虽然都是一些皮外伤,无碍行动,关键是难看丢人啊。
原本以为挣脱苦海的世子,又掉进了更深处了,再也忍不住了,一个挺身直接将坐在他身上,并无准备的望虎顶落,刚刚站立起来,便感受望龙冷冽的目光,蓄势待发的步伐,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望龙大哥,你不要介意,我不是冲您跟望虎,而是云中天这个混蛋太不识相了,我帮您教育一下。”
等了须弥,注意到望龙没有异动之后,世子才积攒了足够的勇气,拿出自己纨绔头子的气势,冲到云中天身前,跳起来,饱含羞怒的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