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萧璟不靠谱,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萧璟会直接背叛除妖界和妖精合作。
失去意识的最后,他脑海中只有男人冰冷的声音:“人我杀了……尸体我会安排人处理……”
他竟然死在了这种小人的手上,他竟然还对他抱有过信任,还听他的唆使跑去左菁的院子检查情况!
他可真是个笨蛋!
越想越气,萧柒蓦然睁开眼睛,入眼是刺目的光。
“什么鬼?”少年惊了一下,下意识想出声,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
窗户的微风卷着白色的窗纱,凉凉地落在皮肤上,触感微凉。
是真实的、作为人能感知到的柔软。
他还活着?
这里是哪里?
男人推门进来时,正好看到少年茫然地转动着眼珠子。
他放下端着的伤药,释然笑道:“醒了?看来靳临先生的医术没有退步。”
听到声音,萧柒转动眼珠子,努力看向说话的人。
看清那人是谁后,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瞳孔极速地收紧。
“陆、迢?”陆迢还活着?看他能说能笑,手脚健全,为什么不回陆家?
还是说,他已经死了,这里其实是天堂,所以才能看到早就挂了的同行。
“是我。”陆迢道,“你先别动,我去找靳临来给你再看看。”
他说完,放下伤药转身出门。
心里有一堆问题,可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陆迢没死,他也没死,是谁救了他们?萧璟吗?
靳临进来时,身后跟着一只红毛狐狸。
迎上他的视线,那狐狸跳到床上,伸出肉垫垫狠狠拍打他的脸,似乎在检查他清醒没有。
他下手很重,很快就把他的脸打得一片红。
“够了。”靳临做完检查,无奈道,“彧宿,别欺负他,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红狐想:他不是孩子,他是个傻子!竟然想到一个人翻墙去打探消息,一点后手都没准备,这种人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靳临先生?”
认出协会最厉害的医师,萧柒眨眨眼睛,努力想开口说话。
看出他的意图,靳临道:“你最好别勉强说话——你的伤口在喉咙,虽然经过处理已经没事了,为了安全起见,你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说话。”
伤口……对,他被萧璟划了一刀。
一想到这一点,萧柒努力挤眉弄眼,想引起靳临的注意。
“靳临。”彧宿看不下去了,无奈出声,“你看这傻子是不是表情管理失控了?我觉得喉咙就算了,你给他治治脑袋吧,他好像脑瘫……哎哟!”
红狐话到一半,被靳临一巴掌拍在头上,打断他的话。
狐狸抬起爪子抱住自己的脑袋,委屈巴巴:“你打我作甚?”
靳临冷笑:“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见他真的生气了,狐狸哼哼唧唧两声,闭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单手按在少年的肩膀上,靳临叹了口气,道,“送你来的是云沉,救你出萧家的是萧璟,这次多亏你,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大半。”
计划?什么意思?
萧柒努力用表情表达自己的疑惑。
“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是个医师,不负责在前面冲锋陷阵。”靳临道,“不过,在你昏迷期间,萧璟已经对外放话说你失踪了。陆珊珊那边,则以为你死了,所以,这段时间你只能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
大概听懂了靳临话里的意思。
萧璟并没有背叛萧家,背叛除妖界,一切都是萧璟和云沉等人制定的计划,而他闯入左菁的院子,为他们提供了踏出计划的第一步。
还好……至少,他这一刀没白受。
“萧璟有句话让我带给你。”靳临清了清嗓子,知道接下来说的话对少年来说很残忍,但他还是遵守和朋友的约定,道,“左菁已经死了,尸骨无存,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打倒敌人为左菁报仇,别逞能了。”
老夫人真的死了……
萧柒闭上眼睛,干涩的眸子有了湿意。
“萧璟说让你别急着回去送死,至于其他,等你养好了伤,再说吧。”
男人说完,起身要走。
抱着脑袋的狐狸立刻站起来扒拉他的胳膊。
他无奈,俯身抱起狐狸,往外走的时候还不忘低声咒骂:“彧宿,你没长腿吗?不会走路?”
狐狸抖着耳朵,趴在他胳膊上,懒洋洋地打哈欠,装作没听到他的嫌弃。
……
自从和萧璟达成合作,陆珊珊和熵茵在萧家的行动方便了很多,至少不用担心有门生闯进院子生出什么变故。
狐狸重新回到了院子里晒太阳,陆珊珊坐在树下,看着斑驳的树影,叹息。
就快了,等她们拿到逆时镜,这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你知道我只有一条尾巴。”趴在地上晒了一会儿,熵茵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梦呓般,“我其余的八条尾巴被仇家给封印了。”
“嗯,我知道。”
“封印我的那个家伙叫却言,是一只只有一条尾巴的九尾狐。其实,我本来和他没什么仇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九尾一族要弄死那只单尾,她并不关心——她生活在供奉狐仙的祠堂,外面发生什么,她向来不在意。
直到,景家那个小姑娘为了救单尾,失手错杀了她的爱人。
她从除妖师式神的手中夺回自己爱人的尸体,发誓要为他报仇。
她的确也做到了。
景家满门被灭,杀死她爱人的凶手也被自己的同伴以残杀同行的罪名处以极刑。
她成功为自己的爱人复仇,把所有的敌人都送下地狱,还有一个则魂飞魄散,好不痛快。
“看到景家满门尸体,我可真是太开心了,哈哈。”狐狸咯咯笑着,“看到那只单尾生不如死,我更觉得浑身舒畅。”
陆珊珊抿了抿唇,问道:“后来,你怎么会被他抓住?”
“倒霉呗。”熵茵舔着爪子,含糊道,“反正就是被他撞上了,好不容易逃了一条尾巴出来,不然我早就在千年前魂飞魄散咯。”
“那个人……”陆珊珊想到一个人,“你怀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