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迢失踪的消息传到北御的第二天,云沉收到了协会的来信。
信由协会大长老金妗寄出,银鹞送到云家书房,刚好撞上景织在书房看书,于是信笺被景织拦截。
“你看了?”听景织复述自己抓住银鹞的全过程,云沉忍不住笑,“金妗说了什么?”
“陆忘忧疯了。”
有人把陆迢遇袭失踪的消息告诉了陆忘忧,等看管的人发现时,被关在禁闭室等待协会处理结果的陆忘忧已经疯疯癫癫,又哭又笑地说些所有人听不懂的话。
“疯了?”本就对陆忘忧没什么好感,云沉对她现状如何并不关心,只道,“看来,不只陆家,协会里也没有多干净。”
告诉陆忘忧消息的人,和袭击陆迢的人十有八九是一伙的。
这些人是为了替陆无忧报仇还是另有目的,或许可以顺着协会这条线往深处挖一挖。
“向陆忘忧透露消息的人抓到了吗?”
协会的禁闭室设有暗眼,全天无死角的监视记录着禁闭室发生的一切。
暗眼由大长老金妗看管,稍有异动金妗就能感知到,他不认为那人可以避开暗眼的监视将消息透露给陆忘忧。
“没。”景织摊手,对协会的垃圾设置嗤之以鼻,“银鹞说,等金妗感知到暗眼有异动吩咐人过去查看的时候,陆忘忧已经疯了。”
也就是说,暗眼没有捕捉到和陆忘忧见面的人是谁。
“值班的人也没发现可疑人员?”
“值班的人睡着了。”景织撇嘴,“云沉,你说协会这么垃圾的配置,是怎么在除妖师行业里屹立这么多年没被取代的?”
知道她在想什么,云沉笑了笑,反问:“你觉得现在各个家族自己培养的除妖师中有谁是慕斯秋的对手?”
协会除了慕斯秋,还有好几位S级和一堆A级除妖师,就战力而言,任何一个世家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回想起迷雾森林的行动,景织感慨道:“哎,我们这一行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世家大族仗着家族传承下来的优越的血脉和术式,独断专行,墨守成规,不肯接受新鲜的血液。协会虽然可以在其中调节,但到底无法全面干涉。
“云家到了你这里,除了你,好像也没什么厉害角色哦。”
“厉害角色?”云沉放下书,想了想,“厉害角色还是有的,只不过我对他们一向执行放养政策,所以你很少在本家看到他们。”
“哦?”
小说里云沉从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人打拼,哦,还有一个猪队友白叶。
原来在小说没有交代的地方,还有这么多隐藏的惊喜么?
“那这次结业考核,你说的那些厉害角色会回来吗?”
结业考核是除妖界一年一度的大事——发掘有潜力的新人、测试新一代的潜力,当然,更是各个世家争名斗利的好时候。
“有两个会回来。”云沉道,“云溪和云恬是二叔家的晚辈,都是A级除妖师。”
“A级除妖师,还没有参加结业考核?”简若水也是A级除妖师,人家都结业三年了。
“那两孩子今年刚参加完高考。”云沉笑眯眯地看着她,“和你弟弟一样,之前忙着学习。”
景织:“……”人家参加高考的年纪都是A级除妖师了,她家景衍小可怜还没出师,哎。
云沉一本正经地拱手道:“孩子年纪小,这次结业考核,还烦请景小姐多多关照他们了。”
“好说好说!”景织霸气地挥挥手,眨了眨眼睛,不放过提条件的机会,“尾巴给我摸摸?”
云沉:“……”
特殊时期结束后,云先生比以前更加矜持。
以前他还会化出原身到她房间蹭睡,这次回来以后,他再也没有来过她的房间。
当然,她也再没有摸到过毛茸茸。
无比怀念毛茸茸的触感,景织说完,巴巴望着云沉。
想起海心岛那段令人尴尬的日子,狐狸先生红着耳朵,拒绝景织的提议:“咳……不方便。”
“不方便?”眼珠子转了一圈,景织稍加思索,“你……是不是在害羞?”
“……”
沉默等于默认。
这狐狸倒是实诚。
景织安慰他:“不用害羞呀,我们是未婚夫妻,摸摸尾巴怎么了?再说了,以后我们要一起生活的,你的各种样子我都会见到,完全没必要害羞嘛。”
“一起……生活?”拒绝着女生说的话,云沉勾起一抹笑,单手撑在书桌上,托着下巴凑近景织,温声问道,“景织,既然你已经计划好了以后一起生活的日子,不如,我们明天去把证领了吧?”
“嗬?”被男人极具攻击性的美貌逼得往后缩了两寸,景织反问,“我的年纪可以领证了吗?狐狸先生,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知不知道?”
开什么玩笑?原主才十九岁,领证?这臭狐狸尽在做梦!
“哦。”云沉拖长了尾调,点头,“景小姐,你说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摸尾巴也是。
听出他的画外音,景织:“……”
听听你这阴阳怪气的调调,要不是看你是只毛绒绒,我一定揍你!
……
结业考核在即,陆家的事暂时被搁置,或者说暂时没有大张旗鼓地调查。
作为考核中监督学生的老师,慕斯秋被要求提前一天到达考核现场。
这次结业考核设置在湘岭北峰山,湘岭是顾家的地盘,因而承办这次结业考核的自然是顾家。
还没出机场,慕斯秋一眼看到了熟人。
“慕先生?”对方也看到了他,欢快地挥了挥爪子,“好巧哦,你也来参加考核啊?”
慕斯秋:“嗯。”
他看向云沉,皱眉问道:“往年你从来没出席过,今年这么闲?”
云沉微微一笑,回曰:“陪未婚妻参加考核,怎么能说闲呢?”
慕斯秋:“……”
景织在一旁帮腔:“就是,这是未婚夫的三从四德,陪未婚妻是感情升华的必要过程。”
她看看慕斯秋,叹息:“哎呀,慕先生你这样的单身贵族是不会理解的啦。”
再次遭受来自小情侣的暴击,慕斯秋掏出墨镜戴上,遮住目光里难以克制的嫌弃,不动声色地离两人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