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栀看到江影发来的这条消息,立马来了精神,她一骨碌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她先跑去刷了个牙,在进食之前,必要的仪式感是要有的。
宋栀栀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这才跑到了江影房间门口。
还没等她敲门,江影的声音便先在门内响起了:“进来。”
宋栀栀把江影的房门拉开了一条门缝,小心翼翼钻了进去,顺带把门又给关上了。
她注意到此时的江影正站在浴室门口,边走边慢悠悠地将睡衣扣子系上,他的发梢上还沾着水珠,一副洗漱完毕准备睡觉的样子。
宋栀栀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而这个时候她本来应该去上班了。
同样,江影也注意到了宋栀栀还穿着睡裙,长发披散着,头顶一朵小栀子花还是俏生生立着。
“不去上班?”江影问宋栀栀道。
“老板给我放假了。”宋栀栀很快回答道。
“饿了?”江影看到宋栀栀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就是昨天,能量消耗得有点多。”宋栀栀此话不假,带着苏菡用那么快的速度飞行如此长的距离,对于她来说也算得上负担。
江影坐在床沿上,侧过头唤宋栀栀:“过来。”
宋栀栀赶紧跑了过去,坐在江影身边,她没敢先动,反而轻轻吸了吸鼻子。
她嗅到了江影身上有很淡的沐浴液的香气,清透干净,是她很喜欢的味道。
于是,宋栀栀扭过头去,看着江影漂亮的颈部线条,她决定先夸江影两句,让他被自己吸血的时候感到开心点。
然而,江影其实挺直脊背坐着,一直在等待宋栀栀扑过来,没想到等了许久之后,他听到宋栀栀开口了。
“江影,我听说过人类有这么一句俗语……”宋栀栀旁敲侧击。
“什么俗语?”江影觉得宋栀栀很啰嗦。
“就是‘洗干净脖子等着’,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就是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宋栀栀眨了眨眼问道。
江影第一次听说这句威胁式的话语还能有这种解读,当然——他确实在知道宋栀栀要过来吸血的时候,先去洗了个澡。
从字面上的意思来说,宋栀栀没有说错。
于是他淡淡“嗯”了一声。
宋栀栀得到了他的许可,慢悠悠靠了过来。
在享用美食之前,先闻一闻,再舔一舔,是兽类常用的进食方式,血族也不例外。
于是,宋栀栀秀气的鼻尖带着些许凉意擦过江影的脖颈,她嗅了嗅江影身上的味道。
“你的沐浴液很好闻耶。”宋栀栀点评道,“什么牌子的,我也想买一罐。”
江影想,宋栀栀不管用什么味道的沐浴用品,都会被她头顶那朵小栀子花的香气掩盖,就算是他,等宋栀栀在他身上蹭两下,那栀子花的香气也会萦绕在身上许久。
“明天买。”江影抬高了下颌,喉头上下滚动,对宋栀栀低声说道。
宋栀栀的视线落在他脖颈上的兔子印记,一只手抬起,冰凉的指腹贴在了上面,感受着血管的搏动。
当那蓬勃的血管搏动于她的肌肤之上时,宋栀栀心下涌起了莫名的满足感。
这是独属于她的猎物,他还如此美味。
但就在宋栀栀慢吞吞地享受这片刻的占有欲时,江影的声音适时地在她头顶响起。
“栀栀,你还吃不吃了?”江影觉得宋栀栀太磨蹭了,她每次都这样,吸血就吸血,还要摸两下,动作又轻,让人觉得很痒。
宋栀栀怕江影生气了,他就不让她吃了,于是她飞快应了声:“吃!”
话音未落,宋栀栀便将坐在床沿上的江影扑倒了,顺着惯性,她也倒在了他的胸膛上。
江影当然是有意让宋栀栀扑倒的,他垂下眼睫,看着宋栀栀的脑袋埋在他的颈间,小小的栀子花立着,近在咫尺。
就在他盯着这朵小白花看的时候,冰凉又湿润的触感已经从脖颈上传来,这种触感就像是沾了水的棉花轻轻擦过肌肤。
尖牙刺破皮肤表面的痛感由宋栀栀自己承受,而留给江影的则是又酥又麻的感受。
宋栀栀轻轻吸吮着血液,芬芳的鲜血带着充沛的能量沁入口腔,带来味觉与身体的双重满足,而昨日因为消耗了太多能量而感到有些许虚弱的身体也很快重新有了力气。
江影的血真的是……太好喝了!宋栀栀在心里想。
她一向是不吝惜自己的夸赞,但她现在舍不得撤开嘴巴说一句好喝。
所以宋栀栀一边吸着血,一边双手攀上了江影的背,失去了双手的支撑,她的身体完全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感受到宋栀栀骤然的贴近,江影一愣,原本均匀绵长的呼吸也乱了一些,变得急促起来。
他放在身侧的手刚准备去将宋栀栀攀在他脊背上乱动的手捉住,防止她到处乱动,但这时,宋栀栀已经有了下一步行动。
宋栀栀的手指在江影坚实的肩背上轻轻划动着,直将那柔软的丝质布料划出如水般的涟漪来。
她在用指尖写字给江影传递信息,而她写下的内容也非常简单,只有两个字。
“好喝。”宋栀栀在江影的肩背慢悠悠地写道。
在写下前三个笔画的时候,江影已经有所预料宋栀栀不会说什么正经话,但她大费周章只为了写个“好喝”,还是把江影逗笑了。
他很少笑,此时他的笑声克制又低沉,顺着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宋栀栀的身体上,连带着那笑声也似乎在勾着什么。
瞬间,宋栀栀的脸红了,她觉得自己的脸颊烧得发烫。
面对美食,她一向是不要脸的,为什么江影一笑,她就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宋栀栀很委屈,只能低着头,继续吸吮着鲜血,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手指乖乖地抓着他的肩膀,再也不敢乱写什么了。
因为她怕江影再笑,她的半边身子就软了,连吸血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栀栀这么乖不再乱动,让江影感到有些意外。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脑袋,揉了一下她细软的发丝。
“不说话?”他轻声对宋栀栀说道。
由于声带的震动,她脖颈上的肌肉被牵动,将宋栀栀咬开的伤口扯着。
宋栀栀轻轻“嘶”了一声,身上相同位置的痛感传来。
“痛。”宋栀栀小声地委屈说道,“你不要说话了。”
江影知道她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口而痛,她分明是吸血的一方,还如此小心翼翼。
他觉得好笑,又轻笑一声,声线极为低沉,脖颈上带着些微的震动,若有似无地擦动着宋栀栀沾血的唇瓣。
宋栀栀无法抵抗他的笑声,她觉得江影这么沉沉的一声笑,将她全身的力气都给抽走了,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她恼羞成怒,只大力抬起了脑袋,头顶撞上他漂亮的下巴。
指腹很快在他脖颈上兔子印记上一抹,将他脖颈上的伤口治愈。
宋栀栀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咬上了江影的下巴,尖牙将他唇瓣下半寸的肌肤划破。
这个地方血管并不丰富,但用力一点,还是可以吸到血,为了防止江影再笑,宋栀栀只能出此下策。
当宋栀栀抬头,那殷红的冰凉唇瓣欺近的时候,江影的幽深红眸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以为宋栀栀要亲他一口,还在犹豫要不要躲,但宋栀栀已经精准咬上他的下巴。
江影能感觉到宋栀栀咬得很用力,吸血的时候也很艰难,他想问她累不累,但他下巴被含着,无法开口。
当没有事做的时候,他所能够感受到的就只有宋栀栀了,她总是乱动,身体里勃发着的野性能够轻易撩动心弦。
江影的红眸中映出宋栀栀头顶上的小栀子花,他又开始看花。
就在宋栀栀艰难吸血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慢悠悠抬起,然后熟练又精准地把宋栀栀头顶上长着的这朵栀子花给捏住了。
宋栀栀的呼吸一滞,齿端力道重了三分,她的身体在江影怀里瑟缩了一下。
因为咬得太用力而产生的痛感与栀子花瓣上传来的触感一道袭上她的脑海,宋栀栀的利齿从江影的下巴上滑落,轻轻“唔”了声,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江影的手指马上松开,宋栀栀长舒一口气,她不敢再吃了。
她俯身,舌尖在他的下颌上方轻轻扫过,将伤口处渗出的血珠舔净,顺带把伤口治好,只是被她无意间吮出的红痕暂时无法恢复。
“饱了。”宋栀栀的声音很轻,仿佛游丝一般,她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
这真是太奇怪了,明明被吸血的是江影才对,为什么到头来他看起来还很精神?
宋栀栀感到很挫败,而此时江影的一只手还横在她的腰间,要不是他一直抱着她,她早就从他胸膛上滑落了。
她没动,江影也没动,宋栀栀唇瓣触在下巴上的感觉似乎还未消失,只要再往上半寸,她就能吻上他的唇。
江影的红眸微暗,他沉默着,胸膛缓慢地起伏。
宋栀栀感到有了些许力气,她决定回自己房间再休息一下。
她一手撑起身子,手背把嘴巴一抹,小声说道:“我我我……我回去睡觉了。”
结果江影的手臂还横在她的腰间,没有松开。
宋栀栀委屈说道:“我要回去抱我的兔子才能睡着。”
原本只是想逗一下她的江影这次真没打算松手了,他的另一手抬起,很快将床头灯关了,暖黄的明亮光线骤然消失。
在黑暗中,宋栀栀看到了他的红眸,幽暗如深潭。
“兔子在这里。”江影一字一顿,平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