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和抚子初登场

楼伽罗一拳砸在春长老脸上,春长老被这冲击力逼得往后连退几步,鼻下一热,一股暖流淌下来。

天乾盟的修士恼怒地往前踏出一步,拔出腰间佩刀,怒目圆瞪:“放肆!”

春长老伸出胳膊拦住修士,摇摇头,慢条斯理地从袖袋里掏出方帕,将鼻血擦掉。

“楼姑娘,你这暴脾气日后怕是要吃大亏。”春长老笑吟吟地说。

楼伽罗面色阴冷,翡翠猫儿眼里溢满天寒地冻的冷意,她捏紧拳头,指节摁出“噼里啪啦”的动静。

如果不是她现在腿上带伤,周围暗处有血鬼藤潜伏着虎视眈眈,她都想好春长老的死法,到哪里挖坑了。

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居然拿白星辞给少君挡灾,好在白星辞也没有让春长老得逞,一刀把沈云谏也带了下去。

“这一拳,算我替白星辞讨的。”楼伽罗浑身上下散发出低气压,“你该庆幸我没有戴上指虎,不然你的门牙要掉了。”

“与其在这里和我生气,楼姑娘你还不如早点动身去找你的好姐妹,这林中危机四伏,稍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吧。”分明自家少君生死不明,春长老却还能一副局外人的样子说风凉话,好像少君的安危和他毫无关系,根本就没有把少君放在心上。

“不用你说,我也会去找他们。”楼伽罗硬梆梆地扔下一句话,戴上指虎,把露出地面的树根上的红晶石撬下来。

在方才的混乱间,她好像看到白星辞拼尽全力要拿到这个东西,说不定是因为这个不知名的红晶石是对付血鬼藤的最佳法宝。

也不知怎么的,楼伽罗对白星辞有一种不知缘由的信任感,又觉得白星辞肯定学贯古今,毕竟在场这些人都未知晓血鬼藤的真实面目,却只有白星辞一人点明。

楼伽罗夺过春长老手里的马灯,将灯举高到头顶,照亮前方的路。她手里握住红晶石,在面前挥舞,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血鬼藤瑟缩地躲进暗夜深处。

前方道路一片开阔,只剩下掳走白星辞的血鬼藤留下的一地断枝和碎叶。

果然有用。

白星辞到底是什么人?

分明对如今天临大陆的局势一无所知,但是在妖物神怪、法器灵宝这一方面又了如指掌。

她师承何人,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

白星辞是个身上谜团很多的人。

楼伽罗突然意识到她俩认识不超过十天,她却觉得她俩是很好的朋友了,其实自己对白星辞根本就不了解。

他们顺着痕迹找到一处天坑,楼伽罗探出头伸长脖子往下面望,里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底下寂静无声,如同远洋下悠远的深渊。

“白星辞!”楼伽罗对着里面喊,回音传出老远,颤抖的声音扩散到最后,带着让人心悸的虚幻空灵。

“他们也许是走了。”春长老说,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担忧,但只浮在表面,风一吹就会消散。

楼伽罗不信邪,把马灯往洞口边一放,弯下腰趴在地上。她侧过脑袋,皱着眉仔细聆听,连呼吸都屏住,生怕错过一点儿声响。

然而事与愿违,直到她的腿酸麻得没有知觉,那黑洞洞的底下还是没有传来半分动静。

“楼姑娘,你的腿还没好全,咱们先出去,把腿治好了再找他们吧。”春长老说,“少君有天道眷顾,天官祈福,定会化险为夷,安然无恙。说不定他们已经出了这血鬼藤的领地,在前面等我们了。”

楼伽罗心里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浑身不舒坦。她抬起脑袋,上下端详春长老,眼里满是狐疑。

这个人,不是沈少君的家臣吗?

可听他的语气,和这满不在乎的模样,像是沈少君若真是死了,是件天大的好事一样?

楼伽罗并不想掺合到天下第一盟的党派倾轧之中,她只想快点找到白星辞,一起从这诡异的太虚秘境里出去。

“我知道了,走吧。”楼伽罗站起身来,当务之急是治好她的腿,这样就算按捺不住把春长老揍出个好歹来,她也有机会逃跑。

唉,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最近很是倒霉,她堂堂佛陀教千娇百宠的圣女大人,哪次出行不是一群人鞍前马后?

现在落到这种地步,先是被关进监狱,再是戴上灭枷,之后给人免费打工,现下腿断了还得和这群人面兽心的狗东西虚与委蛇,真真是撞上霉神了。

等出去后,她一定要回教里好好地拜一拜,去去晦气。

白星辞和沈云谏行走在甬道里,两侧的长明灯火光摇曳,两人拉长的影子在墙壁上晃动,重叠又分离。

沈云谏不愿意走在前面,也不愿意落后一步,非要和白星辞并肩往前。甬道狭小,两人的肩膀不免摩擦碰撞,到后来几乎贴在一起,白星辞能感受到从衣料后传来属于沈云谏的绵长暖意。

她闻到沈云谏身上淡淡的熏香味道,依旧是棠梨花和雪松,清新淡雅,静谧悠长,幽香绵绵不散。

白星辞不露痕迹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即使肩膀擦在粗糙的墙壁上有些疼也无所谓。

说起来,喜欢用这种香味的一般是成熟美丽的知性大姐姐吧,沈娘娘这样的娇娇小公主居然偏好这种,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沈云谏一路上都在等白星辞开口攀谈,但白星辞跟死了一样寂静,俏丽稚气的脸死气沉沉,跟庙会上贩卖的陶瓷人偶般没有一点表情。

她嘴角平直,根本就没有开口的迹象。

沈云谏终于忍不住,声音里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恼怒:“喂,你说这条路会通向哪里?”

白星辞在走路时很喜欢在脑海里嘀嘀咕咕,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沈云谏说的话没注意听,半天才回了一句:“嗯?”

“没什么!不想说了!”沈云谏气呼呼地扭过头,心里有把火似的烧。

白星辞心情不错,接过沈云谏的话头,好声好气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抱歉,我方才在想事,没有听清。”

沈云谏哼了一声,怒气还未消散,心里好受了一些。

他偏过头,向着白星辞抛去一瞥,目光从她脑袋上的斗笠滑到她腰后的佩刀。

“你是哪里人?”沈云谏问,他突然想起来,他其实是没有正式地问过白星辞的名字。

只是那个红裙子咋咋呼呼的小姑娘总是大吵大嚷地喊白星辞的名,他就记下来了。

白星辞不知道他的名字吧?只知道他姓沈。天乾盟少君的尊名从未在九州公布,沈云谏这才意识到,白星辞总是叫“少君”,从未唤过他的名。

“我?我生活在乌有山,在北边很远的地方,偏远地区,你也许不知道。”白星辞谈起自己老家,语气雀跃起来,一双清水眼里闪烁着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常有的光芒。

“你的老师是谁?”

“我的老师……我也不知道她的尊号,也许没有吧。我就当老师籍籍无名了,不过在我眼里,她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

一谈起自己的老师,白星辞就有说不完的话。

沈云谏没再答茬,天临九州修行之人不计其数,但凡在修仙界有些名号的人都不会定居在乌有山那种北境的偏远地区。

要知道北境尽头可是世人讳莫如深的神陨之地──终年积雪,暗无天日的毁灭之境。

一个跟着无名修仙者修行的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那样的老师能教她什么?怕是连手腕上的封魔绳都是荷粉色。

沈云谏心里莫名升起一个念头,白星辞也不是那么讨人厌,逗她很好玩,长得也不是很丑。

等出去后,也许他能大发慈悲一把,将她带回天乾盟。

黄衣行,她肯定是没资格进去的,但是她若能在天乾盟随便拜个师,不说是长老尊者,就是个学宫夫子,都比在乌有山那种鬼地方待着要好上几千倍几万倍。

他还是比较愿意当个推荐人的。

“啊,前面好像是出口。”白星辞的声音打断了沈云谏的思考。

白星辞抢先几步,挑开覆盖住洞口的厚重藤蔓帘子,刺眼的阳光倾泻而入。

她抬起手在眼睛上搭棚子,挡住灿烂阳光,放眼望去──

“哎哟!”

洞口边的乱石堆后传来一声突兀的叫声。

白星辞不假思索地拔刀横在身前,放轻脚步靠近发出声音的石堆,石头后冒出个黑油油的脑袋,青玉簪子折射出雪白的光华。

“哎!这位道友,可不兴把此等利器对准人!”这人吓了一跳。

来人是个身穿天水碧襕衫、披官绿鹤氅、背着书箱,作书生打扮的少年,生得格外乖巧秀气,十七八岁的年纪,桃子脸嫩得能掐出水来。

若不是他腰间挂着正在打转的玉色护法球明显是仙家法器,又浑身四溢木灵根的灵气,真就是个误入此境的凡人学子了。

“你是何人?”沈云谏从山洞里出来,看到眼前这青衫的少年,不禁皱起眉头,这衣裳的颜色让他想起了某个人。

“哦哦,在下,在下乃一介散修之人,名为宋云京,是木灵根符修。”说着,少年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小鹿般的杏仁眼慌乱地眨着,让人心里不由母爱泛滥,“在下四处游学,偶然得知此处有秘境,有认识的修者告诉在下此处有古书绝本,故此前来一探。”

“古书绝本?”沈云谏眉头跟深,一个连黄字号都排不上的秘境,怎么会有古书绝本?

难不成,这个秘境,并非看起来这么简单?

白星辞收回长刀,心里来了点兴趣,要是有古书绝本,会不会有关于帝鸢的记载?

“劳驾,”白星辞难得软下声音,露出一个冰雪消融的笑容,“在下白星辞,也是一名小小散修,这位道友,你可知道这古书绝本所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基友每日问我:你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真的有人看这种一锅炖大杂烩吗?

我(义愤填膺):你可以怀疑我的xp,但是你不能质疑我的读者小天使的品味!你不懂,我的艺术太超前,不适合现在的人类读,但是我的读者小天使们都是有超高评鉴能力走在时代前沿的人才!

基友:?你说你爹呢,闭嘴吧你,还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读者倒八辈子霉遇上你这么个玩意儿。

(宝子们我停更一天修修文哈,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