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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谢定渊愕然无措,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的身体柔软温热,呼吸清浅如兰,而那只手更是灵活轻巧。黑暗中,啪嗒一声。皮带被解开。下一秒,男人如同触电般躬起后背,“月月!”他按住她作乱的手,可自己的手却止不住颤抖。“……不可以。”残存的理智在挣扎,明明已经喘得那么厉害,他却仍强撑着保持清醒。“为什么?”“我、我们还没领证。”“但是已经见过家长。”谢定渊一愣:“……你还小。”“如果你指的是年龄,我今天满二十,算上前世……”楼明月死在二十五岁,加上重活这三年,二十八;如果再算上二十年的时间跨度,四十八,可以当他阿姨了。“噗!”江扶月忍不住笑出声。“你笑什么?”“如果你指的不是年龄,那……也没办法了,将就一下吧。”说完,不等谢定渊反应过来,吻已经落下。纠缠中,男人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他翻身而上,将她制住,一双眼睛又黑又沉,“你今天非要招惹我,是吗?”“难道不是你说的,我想要什么都可以?”“月月……”他纠结,挣扎,隐忍。汗水从额角滑落,滴在她胸前。江扶月伸手,圈住他脖颈,轻轻拉下来,唇凑过去,对着男人红透的耳朵,一字一顿——“谢定渊,我想要你。”“给不给?”两句话,他溃不成军。“好。”满室的星光璀璨,两个人的亲密无间。……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雨。清晨凝结着水汽,雾蒙蒙一片,好似化不开的浓稠。室内开着暖气,盖着棉被,更有交颈相贴的恋人,暖如三月阳春。江扶月觉得热,翻了个身,豁开的棉被露出白皙的脖颈,以及半个后背。依稀可见红痕斑斑。凉气钻进来,吹散脖颈间的湿腻,江扶月觉得很舒服。但下一秒,一个温热的胸膛贴上来,长臂一伸,又将她捞回去。这下,彻底醒了。她翻身,与他面对面。入目是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线条,鼻梁高挺,睫毛又密又长。突然,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盛满笑意,却不见半点惺忪与朦胧。“你早就醒了?”“嗯,比你早一点。”“那你还装睡?”“不是为了陪你吗?”江扶月窝到他肩膀上靠着,“有点热,我能掀被子吗?”“……你确定?”“怎么?害羞啊?昨晚该看的不是都已经看过了吗?”谢定渊不争气地脸红了。论大胆,他认输。最后,到底没有全掀,只拉下去一截,露出上半身。凉丝丝的,江扶月舒坦了,渐渐闭眼,又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枕边已经空了。昨晚的衣服皱巴巴揉成一团,上面还沾了东西,江扶月干脆从衣柜里拿了件谢定渊的衬衫,然后光着脚踩进浴室。很快,水流声响起。二十分钟后,江扶月包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发现那些散在地上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床单和被罩也换成了干净的。铺得整整齐齐,面上一丝儿褶皱都没有。两个枕头也摆得周周正正。谁的手笔,不言而喻。江扶月走到客厅,发现没人,又转去厨房。一股食物的香气钻进鼻孔,她揭开盖子一看,一碗小米粥和一碟灌汤包,正用小火温着。不过,还是没看到人。“谢定渊?”江扶月找完了阳台,最后去到洗衣房。男人坐在小矮凳上,面前一个大盆子,里面积满泡沫,他手里正搓着江扶月的打底衫,眼神专注,表情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什么研究。而另一个盆里则是已经洗好的内衣裤。没错,还是江扶月的。凳子太矮,他腿又长,根本无处安放,只能半蜷着。后面的洗衣机正在工作,噪音掩盖了脚步声,加上江扶月本来也没穿鞋,等站到他面前,谢定渊才后知后觉抬头。“……睡醒了?”“嗯。你怎么帮我洗衣服啊?我自己来。”谢定渊避开她的手,“别动,快洗好了。厨房有早餐,热的,你快去吃。”江扶月摇头,搬了个凳子坐到他旁边,“一会儿吃。”然后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他。“你……为什么这么看我?”“谢定渊,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什么?”“男妈妈。”“……”又是早餐,又是洗衣服,“你怎么这么贤惠呢?”“就、你也没有换洗的……我反正睡醒了,没事干,就洗一洗……”他脸颊泛红,磕磕巴巴。很快,谢定渊把打底衫洗完,跟内衣裤一起晾好。期间江扶月想要动手,都被他拦下了。“走,去吃早餐。”说完,把她打横一包。江扶月下意识圈住他脖颈:“嘶——干嘛呢?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谢定渊看了眼她的脚:“鞋都没穿,怎么走?”“……”抱着她,先去穿鞋,然后到饭厅。早餐摆上桌,谢定渊抄着手,坐在对面:“吃吧。”江扶月:“你不吃?”“我吃过了。”“……哦。”等江扶月吃完,谢定渊又把碗筷收进厨房,洗了沥干。他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可以说生涩。但他还是一丝不苟地完成。洗干净手,刚转过头,就对上江扶月含笑打量的目光,谢定渊一时无措,眼神发虚。江扶月皱眉。不对劲。她起身走到谢定渊面前:“你怎么了?”“……啊?”“为什么不敢正眼看我?一直在躲。”“……有、有吗?”这话听着就很虚,明显底气不足。“有。”“……”江扶月朝厨房看了眼:“洗完了?”“嗯。洗完了。”“走,去客厅。”“哦。”谢定渊好像整个人都是木的,任由江扶月拉着,最后被按坐到沙发上。全程乖巧,任她为所欲为。江扶月:“抬头。”他照做。“看我。”谢定渊目光落到她脸,下一秒,又飞快移开。江扶月一脸莫名:“你怎么回事?难怪大家都说男人睡过就翻脸,原来是真的……”“我不是!我没有!”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支棱起来,表情紧张,眼神局促。“那你别扭什么?”男人垂眸不语。半晌,他好似下定决心,飞快说道:“对不起月月!我、昨晚没忍住……我不应该……”如果说昨晚是鬼迷心窍,那今天早上第一次醒来,他那么自然又亲昵地把江扶月搂进怀里,毫无愧色地主动纠缠,简直罪无可赦。当理智慢慢回归,看着满室狼藉和地板上那堆衣服,谢定渊如遭雷击。自责与自厌的情绪飞快上涌,让他不敢再躺下去。所以,堂堂谢教授,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落荒而逃,奔出卧室。他打扫了房子的清洁,又做了早餐,还洗了衣服和床单被套,可即便如此,在与江扶月四目相对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愧疚、羞惭。“对不起,月月。”男人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手放在大腿上,无意识紧握成拳,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茫然,无措,慌乱,羞愧……种种情绪交织在他眼中。江扶月抬起男人下巴,凑近,鼻尖对着他鼻尖,呼吸纠缠在一起:“谢定渊,你怎么像个黄花大闺女?昨晚是我主动的,你敢不答应吗?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我对你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吃都吃进嘴里了,还要后悔……”江扶月冷哼。“不、不是这样!”男人措手不及,怎么就变成她没有吸引力了?“那是怎样?”“你……”他惭愧低头,“很有魅力,所以我没忍住……”说到这里,肉眼可见地懊恼起来。“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答应过要等到结婚——”江扶月笑着一口亲到他鼻梁上,男人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都僵住。江扶月:“我很开心。”说完,她转身朝卧室走去,也不管还在沙发上发呆的某人。下一秒,谢定渊追上来,“月月?”“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傻子。”男人两眼放光。“喂——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