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谢定渊听见自己还算镇定的嗓音。
他无数次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如果被她发现
他以为自己会紧张到手足无措、言语滞塞。
事实上,真正到了这一刻,他反而平静下来,
江扶月挑眉:“那是为什么?”
“因为,”男人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我被你吸引,所以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这下怔愣的人换成了江扶月。
“没听明白?”她的茫然点亮了男人眼中的笑意,犹如春水泛起涟漪,层层漾开,“要我重复一遍吗?”
“不、不用。”
“那这么说,你听懂了?”
江扶月:“”
谢定渊:“不说话就等于默认。”
江扶月确实有点懵。
在这之前,她完全没想过谢定渊会对自己抱着这种心思。
毕竟,两人相识的经过非常糟糕,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又让这种糟糕上升到“相互讨厌”、“势同水火”。
虽然后面误会解除,谢定渊也诚恳地道了歉,两人还合作了这次研究课题,但
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呢?
江扶月忍不住想,自己有给他什么暗示或联想吗?
没有。
两人正常相处,正常交流,正常工作,要说稍微走得近一点,就是几次出去吃火锅和谢定渊接送她往返于实验室和小区之间。
其他就没了啊!
“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他直接的替她说出来。
女孩儿侧枕着,眨眨眼,阳光下睫羽颤动,犹如振翅的蝶翼。
无辜,美丽,干净得像天使。
“谢定渊,”她叫他名字,“我哪点吸引你?”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江扶月:“那你想我怎么做?”
男人一顿:“我没有权利要求你怎么做,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你发现了,我不想撒谎,所以选择坦白。”
“抱歉啊,”女孩儿语气轻轻,“我不能接受。”
他轻嗯一声,“我知道。”
显然对于这个回应并不意外,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江扶月突然好奇:“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次被拒绝了,那就下次再问。现在不接受,不代表以后也不接受。”
女孩儿讶然,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你不相信吗?”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像你。”
谢定渊低笑两声,胸腔发出磁性的共鸣音:“那在你心目中,我应该像什么样?”
“心高气傲,被拒绝之后转身就走,毫不留恋。你的自尊比喜欢昂贵,骄傲比心动值钱。可能恼羞成怒,或者拂袖而去,抑或当场黑脸,修养让你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会觉得这个女人不识好歹。”
男人听罢,一时哑然。
半晌:“江扶月,你小看了我,也小看你了你自己。”
对此,女孩儿不予置评,漆黑的瞳孔望着他,好似要将灵魂也一并看穿。
“是,我承认,我性格孤僻,有时甚至过于自我,但那是对别人,不是对你。”
“不,我对我有过这个阶段。”
谢定渊一怔。
“刚认识的时候,我对你来说也只是别人,所以你冷傲孤孑、高高在上。”
江扶月勾唇,似笑非笑:“当初在学校门口那一摔,我可没忘。”
男人目露懊恼:“我”
“做过就是做过,没得辩解。”
谢定渊摇头:“我不是想辩解。”
“那是什么?”
“我后悔了,想弥补。”
还有当初说过的那些蠢话,他也想一字不落通通收回来。
“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更不想接受你的弥补。”江扶月坐直,笑容不变,目光却紧盯男人的表情,看他作何反应。
“没关系,”他不恼不怒,“那我下次再问。”
“下次也不接受。”
“嗯,那就下下次。”从善如流。
“你”江扶月有被气到,可气着气着又觉得好笑。
男人黑眸一定:“我原本不想说这些,即便要说,也应该等你高考结束之后。今天是个意外,抱歉。”
说完,眼皮一敛,仿佛等待审判的信徒。
却并不卑微。
相反,他后背绷得笔直,嘴角抿作一道锋利却克制的弧度。
他愿意低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尊重。
也为以前的狂傲致歉,为今天的剖白表诚。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
“喂,如果我不睁眼,你是不是真的亲下来了?”
“不会。”男人没有半点犹豫。
江扶月挑眉,起身,站直。
男人因她这个动作下意识后退半步,在两人中间留出一段距离。
是忐忑,也是谨慎。
他不想江扶月因为今天的事,觉得他是个“下流孟浪”的人。
“数据补充得差不多了吧?”
谢定渊一顿,旋即点头:“嗯,第三部分已经结束。”
“好,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打车。”
“江扶月。”
刚走出两步,男人突然开口,叫住她。
江扶月回头,目露询问。
男人喉结轻滚:“我不想你因为今天的事和我疏远,我不会逼你,也不要你给出任何回应,你想怎样都好,我都接受。即便做不成恋人,至少也还是朋友,可以吗?”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男人眼神清明,表情理智。
他仍是那个骄傲的谢定渊。
即使表白被拒,也傲骨犹存。
不卑微乞怜,也不沮丧失落。
江扶月勾唇:“不让你送是我需要独处的空间和时间,好好捋一捋思路,并非你以为的拉开距离,或者划清界限。”
谢定渊蓦地轻舒口气。
“好。”
江扶月出了实验楼,打车回家。
一进别墅就换鞋上楼,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躺,滚两下,再滚两下。
“嗯”舒服得双眼微眯。
接着又秀气地打了个呵欠,扯过棉被往身上一裹,闭眼睡去。
至于什么“独处的空间和时间捋一捋思路”,并没有。
江扶月一点也不纠结,反正她都拒绝了啊。
态度明确,立场坚定
很好!
困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这晚,有人好梦酣眠,而有人注定辗转反侧。
黑夜不知又装下多少叹息
总归江扶月是不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假期用完,她乖乖回学校上学去了。
数学课后,徐泾从讲台走下来,打算自后门离开。
路过江扶月身边,二话不说,直接撂下一沓试卷。
“?”
万秀彤和刘博看得有点懵。
“江江,这是徐老师给你的吗?”
江扶月扫了一眼:“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
刘博凑过去,看了两眼,“原来是奥数试卷。”
说着,还伸手摸了摸,下一秒,却猛地僵住
“卧槽!居然这么厚?一二三整整十六张,老徐这是拿你当牲口啊?这得做多久才能做完?”
江扶月:“最多两天。”
刘博:“?”
“快的话一个晚上吧。”
“”有的人活该当牲口。
下午,娱委员突然站到讲台上:“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马上就是校庆一百周年,原本我们高三是不需要参加的,可今年实在太特殊了,一百年纪念,一个世纪才这么一次,就这么幸运地被我们赶上了,你们说是不是很难得?”
“确实挺难得的。”
“一百年啊,比我曾爷爷年纪都大。”
“没想到我读的高中这么有历史底蕴啊?”
“那当然!咱们一中可出过不少名人,那个明星XX,还有那个畅销书作家XXX这些人都是咱们一中毕业的!”
“天哪!光听着都忍不住骄傲了。”
“那是!”
“”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娱委员见铺垫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压下大家的讨论声:“所以,这次校庆要求整个高三年级必须参加,你们看咱们班出个什么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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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三千字。
真香虽迟,但到。
十二点半还有一更,到时候来看,不要提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