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环外的一个生物实验室出了泄露事故,虽然已经有效控制了有毒气体逸散,但保险起见,谢定渊还是亲自跑了一趟。
从下午两点,一直忙到现在,男人眉眼间透着疲惫。
目光不经意扫过,下一秒,猛地顿住。
街对面,便利店外,女孩儿坐在椅子上,正与一个中年男人说话。
虽然只露了一个侧脸,但谢定渊还是一眼认出那是
江、扶、月!
司机买完糖从店里出来,迅速穿过马路,坐回驾驶位,却见后座车窗敞开,他赶紧按下总控,车窗缓缓上升,最后合拢。
他发动引擎,熟练地打着方向盘。
很快,宾利驶出居民区,重新汇入主干道。
期间,司机多次透过反光镜望向后座,都见谢定渊闭着眼,仿佛入睡一般。
他收回目光,专心驾驶。
半小时后,宾利驶入御天华府:“九爷,到了。”
谢定渊轻嗯一声,睁开眼,随后推门下车。
回到家,他拿出手机,拨给盛一鸣:“订一张明天飞帝都的机票。”
盛一鸣:“大概几点?”
谢定渊:“越早越好。”
“是。”
通话结束,谢定渊上楼,简单收拾了行李,准备洗澡。
刚走到浴室门口,突然脚步一顿,脑海里闪过几个零碎的片段,都出现了同一个女人的脸。
他狠狠拧眉,强制大脑放空。
这招还是有效的,很快,杂念摒除,他重新抬步。
很快,水声传来。
十分钟后,他裹着浴巾出来,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折返,把浴巾换成了浴袍,又将带子系得严严实实才罢休。
并第一时间出去阳台,左右四顾,检查了一番,接着关上阳台与主卧之间的玻璃滑门,只听刷拉一声
窗帘被拉上,室内一切都被遮挡。
谢定渊满意地看了两眼,确定都挡严实了,他才躺到床上。
伸手从抽屉里翻出耳机,戴好,准备听一篇SCI论。
突然,脑海里又毫无预兆窜出几个片段。
这次不再是浴室门口,而是这张床上,他和江扶月两个人
密闭闷热的被窝,触手可及的温软,清幽如兰的呼吸,还有那双倒映出自己模样的桃花眼
煎熬,隐忍,难耐。
谢定渊呼吸一促,抬手扯掉耳机。
为什么会想到她?
可惜,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他索性放弃听论的打算,关了灯,直接躺下,开始酝酿睡意。
十分钟过去
谢定渊翻了八次身,两眼盛着夜色,久久无法入眠。
他继续酝酿。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
男人翻身坐起,啪嗒一声,摁亮了灯,不仅没睡着,好像更烦躁了。
一想到他现在躺的位置,今天上午江扶月也躺过,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厌恶吗?
好像不是。
喜欢?
才怪!
那不讨厌也不喜欢是什么?
谢定渊也不知道。
他掀开被子,站在床前沉思半晌,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新的床单,动手换上。
二十分钟后,原先的床单被罩堆在地板上,又被谢定渊丢进洗衣房。
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床,总算可以安心躺了。
半小时后,主卧的灯再次亮起,谢定渊黑着脸从床上坐起来,直接抱着枕头出了房间,打算去客房将就一晚。
突然,脚步一顿,他像被烫到一样,转手将枕头扔回床上,走得头也不回。
这次,躺在卧室里的床上,脑海里总算不再划过那些奇奇怪怪的判断。
谢定渊很快进入梦乡。
可情况似乎变得更糟糕
梦里,总有一双盈满水泽的桃花眼望着他,一股清甜的柑橘香萦绕在周围,诱惑他凑近,再凑近,吸一口,再吸一口
谢定渊鬼使神差地做了,然后他在一片迷雾中突然触碰到什么温软的东西。
惊恐抬眼,却对上女孩儿那张漂亮的脸。
肤色如雪,双颊娇艳。
此刻,正望着他,红唇轻启
“我香吗?”
谢定渊猛地推开她,迅速后退,这时,周围环境一变,竟出现一片火海,他全身温度开始不受控制地升高。
退无可退,但女孩儿还在逼近。
“我香吗?”她又问。
谢定渊张嘴想要否认,但出口的瞬间却成了“香。”
他被语不由衷的自己惊醒,猛地睁眼,坐起来,后背早已汗湿一片。
梦里的场景是那么清晰,女孩儿的一颦一笑、步步紧逼,自己的不受控制、节节败退,每个细节都能重新回放。
谢定渊低咒一声,下床进去浴室。
很快,便有水声传出。
今夜注定无眠。
而同一个小区,另一处独栋别墅内,江扶月却睡得香甜。
第二天早上六点,她提着行李下楼,韩韵如已经准备好早餐,等在饭厅。
“吃了再去机场,还有几个小时,总不能饿着肚子等。”
“谢谢妈。”
韩韵如摸摸她的脸,眼神给出的信息分明是有很多话想说,可最终她一句也没说出口。
“月月,要平安。”最后,韩韵如送她出门,也仅仅只说了这五个字。
而已。
七点,江达下楼,穿着汗衫短裤,趿着塑料拖鞋,乍一清醒看着富丽堂皇的周围环境,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迷迷瞪瞪走到厨房,看着忙活的媳妇儿,这才找回一点熟悉感。
“老婆”
“醒了?”
“嗯。”
“赶紧收拾一下,吃过早饭,就去开店。”
江达一愣:“不是说要多休息两天吗?”
韩韵如白了他一眼:“月月都走了,还休息什么?再说,还赚不赚钱了?你可别想着咱们住上别墅就能坐吃山空。”
“赚!当然要赚了!还要给月月攒嫁妆呢,是吧?”
“算你还有点觉悟。对了,给柳嫂打个电话,让她今天记得来店里。”
“得嘞!现在就去!”
七点半江扶月抵达机场,托运安检,候机登机,时间刚好。
八点,空乘开始挨座检查。
一个男人姗姗来迟,从特殊通道登机,走路带风,衣角凌厉。
同时,还讲着电话,语气非常不好
“八点二十飞,你七点半打电话叫我?!盛一鸣,助理是你这么当的?罚半年绩效!”
那头哀嚎一声,可想而知这“半年绩效”的杀伤力有多大。
盛一鸣拿下手机一看,靠,已经挂了!
他真的很冤枉啊。
七点半打电话过去,不是叫谢定渊起床,而是问他毒气泄漏事故的处理办法,怎么就成了自己叫起床还叫晚了?
他谢大教授,一个自律到变态的强迫症狂人,什么时候需要助理喊他起床?
开玩笑吗?
还是说
盛一鸣摩挲着下巴,自己最近得罪过这尊大佛?
不应该啊!谢定渊从帝都回来,他俩只见过两次!
其中有一次还隔着实验室的玻璃门,所以
他做错了啥?
盛一鸣捂脸,蓝瘦,香菇
谢定渊收好手机,找到自己的座位,靠窗。
外侧已经坐了一个人,“不好意思,麻烦让”
江扶月:“谢教授,好巧。”
男人豁然抬头。
那一瞬间,江扶月竟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惊悚?
可再次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谢定渊站在过道上,还是那张无甚表情的脸,淡漠不染一丝烟火气的目光。
高高在上,冷傲自持。
“好巧。”他回。
江扶月收腿,方便他进去。
男人从她身前走过,一股好闻的须后水味道飘进鼻孔。
谢定渊淡定落座,系好安全带。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浑身上下僵成什么样。
她为什么在这里?
从梦中跑出来的?
还是说他现在还在梦里没醒?!
来了,那股柑橘味的甜香又缠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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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三千字,深夜无眠谢九九。
三更十二点半!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