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物竞夏令营集训地仍与往年一样设在Q大,活动范围也基本圈定在物理大楼四周,倒方便了徐开青。
可即便如此,消息放出来之前,也没有人觉得他会亲自去现场。
毕竟,往年都没有,今年它不配啊!
所以当徐开青自己松口,主动提出要在开营仪式上讲话的时候,众人是懵的。
半晌,才迷迷瞪瞪地反应过来。
教授A:“上个星期才做的体检,我耳朵也没毛病啊!”怎么好像出现了幻听?
教授B:“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教授C咽了咽口水,倒是不怀疑自己听到的,他担心徐开青没表达清楚,因此
“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徐开青被这几人的反应逗乐了:“瞧瞧你们那样儿!不就是去讲个话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至于啊!”
您老上一次公开讲话还是在华夏勋章的授勋仪式上,上上次是联合国气候峰会,上上上次国际量子计算巅峰论坛
跟一个小小的开营仪式,明显不在一个重量级!
从来没有人动过请徐开青去现场的心思,即便他还担着全国竞委会主任的名头。
一来,老教授年纪不小了,来回折腾,怕身体吃不消。
二来,这种场合人多事杂,很容易发生意外,如果徐开青要去,必定要安排保镖随行,负责他的个人安全。
徐开青觉得兴师动众,所以除了必须出席的场合,一般不会轻易露面。
最后,他也实在太忙,每天推掉的会议、讲话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关起门来做实验、写论它不香吗?
所以,当他主动提出要去开营仪式上看一看,大家才会这么惊讶。
实在太太太反常了
“教授,衣服送过来了,您看是先挂起来,还是直接换上?”助理小张从外面进来,手中还提拎着一套熨烫整齐的西装。
几个教授又惊了。
这可是战袍,轻易不上身的“大杀器”,居然悄咪咪地安排了?
徐开青自己倒一点不觉得奇怪,看样子还挺满意:“老沈家熨的吧?这给整得顶顶光鲜!换,现在就换!”
一会儿他可是要去见“女神”的!
最近他在网上新学了个词“女神”!也就愁能配得上了,他暗搓搓想。
小张赶紧上前帮忙,几个教授就不好再留了,人家换衣服呢!
“那徐教授,我们就先走了,讲话给您老安排在最前面怎么样?”
“行,你们看着办。”
得!还真要去!
三人鱼贯而出,最开始还各自沉默、若有所思,后来就直接讨论上了
A:“徐教授有点反常。”是陈述句。
B:“我也觉得。”
C:“”
A:“你怎么不说话?”
C:“我在想咱们这次邀请的讲话嘉宾里有没有女教授。”
B:“哈?”
C:“不然徐老打扮得那么周正干嘛?不只有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会。”
嘶
另外两人倒抽凉气。
“这不能够吧?谁不知道徐老把一生都奉献给了科学事业,没结婚,没孩子,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实验数据。”
“我也觉得这太离谱了,没准儿徐老只是想表达一下对这次夏令营的重视?毕竟这次上头有任务”
“你俩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怎么,还不允许老房子起火,最美夕阳红啊?我倒是觉得,徐老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也不错,至少晚年不会太寂寞。”
另外两人集体沉默。
是啊,徐老这辈子从来都是为科学研究而活,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
“国士无双四个字,你们以为这么简单就来了?”
风过无声,日头正灿。
下午三点,阶梯教室人满为患,开营仪式如期举行。
原本没这么多人,本次入围夏令营的统共只有二十五个,整整齐齐坐在第一排,剩下的全是冲着徐开青来的,以Q大本校学生居多。
“连他们都不经常见到徐教授吗?”
“徐老平时很忙,不是在开学术会,就是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盯数据,偶尔带一带博士生,指导一下论,至于本科生和硕士生想要见他一面难!”
“那我们这次不是很幸运?”
“何止幸运,简直就是天秀!”
“”
主持人上台,先对大家的到来表示了欢迎,接着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一下这次集训,最后重头戏来了
“下面我们有请徐开青徐教授上台致辞!”
哗!
顿时,掌声如雷。
徐开青把小镜子塞回小张手里,又整了整衬衣领口,调整好面部表情,这才从旁边走上台,坐到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
面前是一张讲话台,台上放着扩音话筒,一旁还准备了热茶给他润喉,而台下一左一右立着两个安保人员,幕后也有两位随时待命。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徐开青”
稿子是早就准备好的,他全记下了,所以不用低头看发言稿。
徐开青开口的同时,目光就投向台下,先扫过第一排,没有
第二排,还是没有。
第三排、第四排都没有。
再远一些的,他老眼昏花,也看不清楚了。
但如果他没记错,往年夏令营的学生都是坐第一排,带队老师会严格清点人数,从无错漏。
可今年第一排却没看到江扶月,他心下微沉。
“看名单上有二十五人入围今年夏令营,都到齐了吗?”
带队老师在台下高兴地回应:“全数到齐了!”
徐开青不由皱眉,视线一扫,的确是二十五个没错。
同时皱眉的,还有凌轩。
江扶月明明没来,对方却说齐了,怎么回事?
任星河眼中也闪过一抹诧异,不过他什么也没说,神色如常地听徐开青讲话。
今天赵永涛也来了,西装领带,穿得很正式。
作为帝都物竞委员会代表,他得以坐在领导席中间偏右的位置,不算最高,但也不低。
旁边是其他单位代表。
赵彤上午就顺利办好了入营手续,如今就坐在学生席第一排。
赵永涛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不由生出浓浓的骄傲之情。
他的外孙女果然最优秀,到底是跟他姓,由他一手教养的。
只要这次夏令营选拔通过,去到国际赛上露个脸,不管最后能不能拿奖,都足以保送华夏最高学府。
当然这其中还需要一些运作。
不过都是小问题。
赵永涛已经开始想象不久的将来,自家宝贝外孙女拿到Q大保送通知书时,欣喜若狂的模样了。
就在这时,现场好像出现了小范围的骚动。
赵永涛回过神,发现台上徐开青已经停止讲话,此刻正肃着一张脸不加掩饰地打量起台下的学生。
助理小张见势不对,立马上前,紧张地问道:“徐老,有什么问题吗?”
徐开青没应,再次将前排二十五个学生扫视一通,转眼看向带队老师:“江扶月呢?”
话筒还开着,声音再小也能扩到全场每一个角落,更何况徐开青的声音还不小,甚至可以说有些带冲。
小张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老爷子发火了。
这就不是他能管的了,识趣地退至一旁,静静等候并在心里真诚地为即将倒霉的人念经默哀。
带队老师忽然被cue,有点懵:“您、说谁?”
徐开青对着话筒,一字一顿:“江扶月,今年复赛第一名,全国唯一一个满分,她人呢?”
带队老师颤抖着手,从包里翻出名单,江扶月,江
就没有一个姓江的啊!
而台下,凌轩挑眉,惊讶于徐教授一口说出江扶月的名字。
任星河先是愕然,接着眼中闪过沉思。
至于赵永涛
早已浑身颤抖,汗如雨下,哪还有半分先前的从容自得?
怎么可能?
徐教授怎、怎么会知道江扶月?
不就是一个分数稍微高点的普通学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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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