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顺序没错,难度逆天

“这是什么?”

喻州飞快往身后一藏,表情防备:“与你无关。”

他越是这样,张菊就越怀疑。

“喻老师,咱们好歹这么多年交情,也算老朋友了,至于藏着掖着吗?”

她好声好气,面带微笑。

喻州反而不好意思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拿出来,八张A4纸裹成一卷,在另一只手心上拍了拍,语气随意:“哦,其实也没什么,就这次复赛原题而已。”

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张菊错愕地瞪大眼,第一反应:“你开什么玩笑?”

考试都没结束,题目怎么可能漏出来?

“喏,不信你看。”他展开,竖到张菊面前。

后者目光死死盯在上面,像要灼出个洞来,突然,轻笑出声:“呵你说原题就原题?我看上去有那么好骗吗?喻老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这人平时就没个正形,开玩笑也不过脑子,可怜庄重的园丁队伍里混进来这么一只猴子,把整体气质都拉低了。

喻州翻了个白眼儿,“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张菊皱眉。

如果喻州据理力争,她会毫不犹豫相信这是假的,但如今这个态度

反倒让她忐忑起来。

一中二中竞争多年,两人也算是老对手了,张菊对他不说知之甚详,但多多少少还算了解。

“你说真的?没骗我?”

回应她的是喻州一声带着不屑的“切”,下巴略抬,气质这块拿捏得死死的。

这下,张菊信了。

“给我看看”

“欸!”喻州往后一收,“不给!嘿嘿”

张菊要被这人气死了。

“刚才让你看不看,这会儿抢着看,什么毛病?”喻州小声嘀咕。

“你给不给?”女人发狠。

“就不给。”明明她管他要东西,还横上了?

“本来就是共享资源,怎么,你还想独占?”

“啥?啥?啥?共享资源?谁跟你共享?凭什么共享?”

张菊冷笑:“你手里这份难道不是竞委会提供的?”

“什么竞委会?”喻州表情怪异,“你是不是想多了?”

张菊皱眉,她不信喻州,这人嘴里就没句实话,转而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孟志坚。

后者点头:“的确不是竞委会给的。”

“那什么地方弄来的?”

孟志坚:“学生默写下来交给我们”

“不可能!”张菊想也不想,直接打断,“你们开玩笑也要有个度!现在考试还没结束,哪来的学生?还有,就算考试结束,谁又能把题目完完整整默下来?”

“我啊。”一道清泠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张菊回头,正好看到女孩儿放下筷子,碗里米粉已经吃光,就剩两口汤。

“是你?!”上次监考,张菊对她提前交卷的行为记忆犹新,等成绩出来以后才知道,原来她就是江扶月!

那个跟冯凯旋一样考了满分,并列全市第一的人!

为此,她还特地给江父江母打过电话,想要把这孩子挖到二中,可谁知道对方态度傲慢,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显然,江扶月也对张菊有印象:“好巧。”又见面了。

“你不是应该在里面考试吗?”

没等江扶月开口,喻州轻飘飘来一句:“提前交卷不行啊?”

张菊脸上的表情顿时好看到极点,三分难以置信,七分倍受打击。

“怎么可能考试时间还没过半就、交卷了?”

交的白卷吗?

莫非这次题目很简单?

不不不,如果真这么简单,那提前交卷的就不会只有江扶月一个!

张菊忽然想到什么:“那些题,也是你默下来的?”

江扶月接过孟志坚递来的纸巾擦干净嘴,闻言,不怎么在意地“嗯”了声,连个正眼都没给到,只朝孟、喻二人开口:“老师,我想先去酒店休息。”

因为下午要考理论部分,所以学校给考生在附近最好的酒店订了房。

“那你午饭”

“刚才不是吃过了?”

“行吧,老喻,房卡给她。”孟志坚说着,余光朝那个空碗瞥了眼,同样都是吃的羊肉米线,怎么养出来的脑子就恁个不一样?

江扶月走了,孟志坚跟喻州还要继续守到考试结束。

期间,再也没有第二个提前交卷的考生从里面出来。

反正闲得无聊,两人索性研究起纸上的题目。

“她是不是把顺序默错了?”喻州讷讷转头,看向孟志坚。

后者显然也有同样的猜测,只是

“按理说不应该。江扶月记性很好,预赛那次,她默得连标点符号都跟原试卷一模一样。”

喻州目露纠结:“可这个难度不对劲啊!”

第一题就快赶上往年的压轴水准了。

张菊站在一旁,隔着一段距离,视线却不由往两人这边扫。

隐约听到几个字,她终于忍不住,走过去:“什么不对劲?给我看看。”

孟志坚和喻州对视一眼,递过去。

张菊还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两人这么好说话,可当她看完题目以后,气笑了:“我就不该相信你俩这么好心,敢情联起手来糊弄我呢?就这?还第一题?当我傻啊?”

“看吧,她也不信。”喻州两手一摊。

孟志坚皱眉,“看看下面的题再说。”

十分钟后,三脸懵逼。

你看我,我看她,她看他。

喻州眼皮一跳:“老孟,第五题你会吗?”

孟志坚:“暂时没有思路。”

他又问张菊:“你呢?”

女人双目迟滞,缓缓摇头。

“所以,顺序没错,第一题确实是里面最简单的”

中午12点,铃声响起。

几分钟后,考生鱼贯而出,相比预赛时的轻松,此刻绝大部分人脸上都写着“沉重”。

张菊把二中学生叫到一边,虽然已经早有预感,脸上还是竭力端出微笑:“嗯,人齐了。大家考得怎么样?”

都低着头,无人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张老师,题目太难了,呜哇”

说完,嚎啕大哭。

“怎么办,我只做出来一道,肯定不及格!”又一个崩溃了。

“我都是乱写的,什么超弦理论、九维格拉斯曼数的超空间振动弦,还有那个玻色性、费米性,我连听都没听过。”

“八个大题我没有一个完全读懂题目意思的,完蛋了”

张菊太阳穴突突猛跳,深吸口气:“不要紧,题目是一样的,要难大家一起难,你们不会的,别人也不一定会。”

“张老师,”冯凯旋突然抬头,“为什么一中的学生却说这些题不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