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旻被宫渝压在墙面上,满目的震惊让他即便在被宫渝松开之后,也仍旧靠着墙体动弹不得。
“宫,宫渝……你简直太符合我……”
许旻看着已经背对着他在洗手台边开始冲手的男人,陌生的感觉让他突然有点兴奋。
他摇摇头,停下口中还没说完的话,扯掉鼻梁上的眼镜丢开,脚尖微动,然后张开双手,作势要朝宫渝走去,似是想从背后抱住他。
可还没等他迈出半厘米,就复又被一股大力掐着脖子摔回到墙上。
“我操|你……”许旻痛得要死,张口就骂。
最后的那个“妈”字被关珩一拳打回了口中,许旻活生生地将字咽回到了肚子里。
宫渝碰了脏东西,只觉得恶心,要不是因为在剧组公用的洗手间,他恨不能直接脱掉戏服钻进去洗个澡。
此时他已经将暴露在外的脸和手通通洗了一遍,直起身子来,从镜子里看向身后的许旻,讽刺地笑道:
“许总,你要是想报警抓我,或者动你那自以为是的私刑来对付我……”
许旻定定地望着宫渝的脸,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宫渝回过头,晶莹的水珠顺着他优越的下颌线条滚落而下,沾了水的眼睛更显赤红,他轻声一笑:
“尽管来。”
饶是关珩,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宫渝。
他看过宫渝在荧幕上的所有作品,就算是他在戏里所演绎的反派角色,也并未露出过这样明显的恨意。
带着满目疮痍的破败,和宁肯鱼死网破的决绝。
就仿佛一个悉知敌人手段的常胜将军,在得知自己的软肋被捏在敌人手中,意识到自己必死之时,也未曾有过惧怕般的从容。
许旻的嘴角挂上一抹诡异的微笑,“不,我不会那样对你。”
宫渝皱皱眉。
他有点听不懂许旻说这句话的意思,但没太在意。
既然开战了,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随你便,走吧小关,我们回去了。”
宫渝哑着嗓子,侧头招呼关珩。
关珩应了声,然后说道,“哥哥,我上个厕所,马上就来。”
“嗯没事,不急,我先过去那边晾点水,等你过来喝。”
宫渝转身朝外面走去。
许旻快被他俩这看似老夫老妻的亲密家常话气疯了,可奈何被关珩掐着嗓子,他除了干呕什么都做不到。
听见宫渝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关珩松开了一直摁着的许旻的衣领,替他拂了拂褶皱,面无表情地说道,“得罪了,许总。”
“你他妈的还知道你刚刚得罪我了?小畜生,你给我等着吧,看我他妈不弄死你。”
许旻站直身体,抻抻被关珩抓皱的西装,指着少年的鼻尖恶狠狠地警告道。
他走到宫渝刚刚洗脸的洗手台边,打算弯身洗把脸,然后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回去搬救兵再杀回来。
原本今天刚出了老爷子关着他的老宅,许旻的心情是很好的。
被关起来的几天里,他每天晚上都想着宫渝在酒会上那晚,被自己灌酒灌得双眼泛红的模样,就忍不住嗓子发痒。
许旻想着,只要自己被放出来,他就会连一秒都不耽误地来找宫渝。
宫渝在这圈子里没有背景,如果自己向他投出橄榄枝,并且加以适当的威胁和武力逼迫,他一定会欣然地接受。
而到了那时,自己也就可以抛开凌友友,好好和宫渝玩上一段时间。
这等风姿的美人,要是他许旻从来没有得到过,简直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许旻低头看着水龙头,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可刚被柔和的水沫打湿了双手,整个人便被一股大力拖进厕所隔间,浑身水淋淋地撞在墙上。
“我操……!”
后脑勺磕在身后坚硬的墙壁上,许旻顿时头晕目眩,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寻找一个可以支撑自己的重心,奈何只有空荡荡的木板,和直冲鼻息的恶臭。
许旻刚屏住了呼吸想要冲出隔间,却被一桶不知装着什么鬼东西的污水兜头泼在身上,霎时将身上的单薄西装灌透,浑身冰凉地发起抖来。
在许旻同污水搏斗的时候,关珩已经走到门口,把门上的那块“正在维修”的牌子扭转,朝向外侧,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好,转身将厕所门关闭得严严实实。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tui!操!什么他妈玩意儿?!呕……呕……操……我操……什么东西,这么他妈的臭……小畜生,你他妈的刚刚还说得罪我……唔!”
关珩嫌脏,顺手戴上了保洁人员的手套,一拳顶在许旻的胸腹上,将他的两只手用寸劲儿卡进水箱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里,暂时限制住他的行动,转而礼貌地回道:
“许总,您也许是搞错了,我的意思是,接下来……”
他手上的动作一紧,满意地听着许旻惨哼一声,继续说道:
“我可能要得罪您了。”
片场的人都在做拍摄下一场的准备,来洗手间方便的人并不多,自然也听不到隔着两道门传出来的微弱骂声。
加之关珩用同样的方式堵住了许旻的嘴,让他和自己的姘头一样难以发出声音,闷拳尽数朝着被衣服挡住、露不出来的地方下手。
“许总,说来也奇怪,您和您的小情儿竟然都喜欢吃这些奇怪的东西,”关珩皱着眉头,面色平静地往许旻嘴里塞纸,“还真是志趣相投。”
相比见色起意的凌友友,这个仗势欺人、不干正经营生的许旻,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十恶不赦的在逃犯。
关珩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麻利,塞得许旻根本合不上嘴,只能呜呜地隔着纸卷儿,眼神阴狠地瞪着关珩。
他头脸上都是桶里的污水和杂质,黄澄澄的液体看起来像人的某种排泄物,顺着他的鬓发和脸侧流淌而下。
“许总好好享受吧,这是感谢那天您请我哥喝酒的回报。”
关珩稍稍后退了半步,没让许旻身上滴滴答答淌落下来的水溅到自己身上。
“真是够恶心的。”
关珩隔着密实的口罩,闻不到太大的味道,只不过看到满脸发黄的许旻,难免会生理性地厌恶。
许旻目眦欲裂,眼神中的恨意几乎能将关珩生吞活剥。
关珩压根儿没看他,而是隔着厚厚的橡胶手套对着许旻捏了一把,嫌弃地“啧”了一声,摘掉手套,随意地摔在他脸上,笑着祝贺道:
“许总,不出意外的话,您今年应该还能过儿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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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珩将手洗得干干净净,又将已经瘫坐在地上的许旻脸边那双手套扔到了隐秘的别处,这才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片场,乖巧地坐在宫渝身边看戏。
“怎么去了这么久?”宫渝转头看他,用下巴指指自己给他晾好的温水,“喝点儿,但是应该有点凉了,你再添些热的。”
今天的戏码要复杂一点,宫渝的体力消耗大,中午吃的剧组盒饭很快就被肠胃消化得干干净净。
关珩回来的时候,他正端着一碗泡面,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碗里的雾气扑在他脸上,熏得颧骨泛起薄红。
“看我干嘛?你也饿了?”宫渝见关珩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还当是这孩子上厕所上傻了,挥着小叉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来一口?暖和暖和。”
关珩大老远就看见宫渝端着碗泡面吃得一脸满足,觉得他可爱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此时正在心里发着呆,想着回去给宫渝做点什么好东西,好好给他解解馋。
听见宫渝这样问他,紧忙摇摇头,“哥哥好不容易下的面,我就不吃了。”
关珩话说的急,断句也就不怎么清晰,听得宫渝耳尖一红,侧过脸去平复心情。
见关珩握着杯水,正眯眼打量着站在镜头中心的陆兆,全然是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不禁觉得自己想歪了,便没有吭声,径自吞咽着自己的泡面。
他可真是个老色批,面对稚气未脱的小关珩,还能总是有这些想入非非的想法。
不知羞。
关珩虽然喝着水,但余光里丝毫没有放过宫渝的小动作,和时不时偷眼看他的目光,只是实在不好意思和眼含水汽的宫渝对视,担心瞬间就暴露掉自己倾泻而出的欲求。
“刚刚在洗手间里,”宫渝喝了口面汤,咽下去的时候,喉结轻轻滚动了两下,他舔舔被热汤烫红了的嘴唇,“谢谢你了,你要是不在,我估计会被打。”
“哥哥为什么要谢我?”关珩曲起双臂枕在脑后,整个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歪头盯着宫渝的小巧唇珠,也咽了下口水,又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你愿意为了我……”宫渝斟酌着用词,尽量努力地表达着自己的感谢,“他是个很不好惹的人,但是你却……”
“如果哥哥刚刚是一个人,”关珩坐直身体,看着他的眼睛,“那你也会动手吗?”
宫渝眸色一沉,点点头,说道,“会。”
“这不就得了?”关珩覆上他的手背,温声道,“我在不在哥哥都会动手,哥哥在不在,我也都会动手。”
手下的冰凉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关珩以为宫渝是在担心或害怕,亦或是羞于被他握着手,觉得有失颜面,刚想要收回手来,却发现宫渝动这一下,是想要更近一点地缩进他的掌心。
喜不自胜的唇角微微抿起,关珩顺势抓握着宫渝的手放在自己膝头,边轻轻给他按摩,便咧嘴笑道:
“既然咱们两个都想揍他,那哥哥还在这里分什么你我。”
“只是他这个人真的……”宫渝为难地叹了口气。
“哥,面凉了,”关珩指指宫渝手中还剩几口的泡面,提醒他道,“快吃。”
“哦,好。”宫渝呆呆地应了一声,忙低头吃起来,意识到自己被转移话题后,又抬起头来,“你被我拉下水了,不害怕吗?”
“哥哥都敢得罪的人,我有什么得罪不起的?”关珩笑着扯扯他的衣袖,“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宫渝点点头,是倒是这个理儿,但是……
他琢磨着关珩的话,突然察觉出哪里不太对劲儿,他愠怒着看向正得意地笑着的小屁孩儿,“嘶,你敢说我老?”
之前不顾后果地打了许旻一顿,宫渝此时正是兴奋不已,也有心情和关珩闹了起来。
他伸手便去掐小孩儿的脸,结果反遭关珩单手制住,紧接着,嘴唇就被轻轻捏扁,然后听见少年的笑声:
“哥哥见过鸭嘴兽吗?就是这样的,哈哈……”
还没等宫渝反抗,面前就传来了陈可宏的笑声,“哎呀呀,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拍了那么大一场体力活儿,还有精神玩闹呢。”
宫渝紧忙尴尬地揉揉脸,站起身说道:“陈导见笑了。”
听到陈可宏的声音后,关珩迅速松开了宫渝的嘴巴,跟着宫渝一块儿站起来,朝陈可宏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小演员还在哭?”宫渝问。
陈可宏叹了口气,“是啊,小孩子的戏不好拍,得凭借着运气等他们的状态,得吃饱睡好,才能配合。”
宫渝看向远处和陆兆搭戏的两个都不到五岁的小男孩,皱皱眉,说道,“脸都哭红了。”
这场戏是林申在弥留之际的回忆,他远远地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和太子柏乙在草丛上抓小兔子的画面,眼中满是不舍的内心戏,最后以远去的背影结束他在这整部电影中的戏份。
陆兆正烦躁地拿着气球、手机、拨浪鼓等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在哄他们,然而仍旧是毫无用处,小孩子哭得还是很厉害,并有愈发严重之势。
关珩见宫渝专注于跟陈可宏说着明天杀青那场戏的拍摄,便不去打扰他们,抬腿朝着小孩子们走去。
陆兆知道关珩是这几天形影不离地跟在宫渝身边的人,见到他不禁也客气不已,“小关兄弟,你过来啦。”
关珩冷冰冰地看他一眼,没搭理他。
刚刚拍摄在大殿上刺杀的戏码时,他没有漏掉在最后一刻,陆兆所饰演的林申将手放在柏乙的腰后摩挲了两下。
在宫渝看这段剧本儿的时候,关珩正在撸猫,顺便也在旁边扫了一眼,看见上面有“柏乙抱住”这几个被彩色笔着重标注的字眼时,顿时像只被侵占了领地的狗一样坐直身子,蹭到宫渝边上,反反复复地将剧本看了一遍。
如他所记住的那般,剧本里并没有林申该主动触碰柏乙的动作出现。
而这人竟敢随便地就碰宫渝的腰。
他还没碰过呢!
陆兆本就觉得这少年浑身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此时被他这么冷冰冰的一眼盯过来,陆兆不禁更加战战兢兢,连忙朝两个小演员旁边凑过去。
这人再凶,也不至于打孩子吧?
关珩自是不知道他的内心戏,而是转身走到兔笼边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抱了只小兔子出来,故意坐到两个小演员的不远处,状作惊喜道,“天哪,这只小兔子竟然有尾巴哎,兔子不是没有尾巴的吗?”
哭个不停的小演员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齐齐收声,一起朝关珩看了过来。
“小朋友们,你们快来帮我看看,这是不是小兔子的尾巴呀?”
关珩把兔子放在腿上,朝两个小演员招招手,一脸困惑。
小演员再经受不住诱惑,忙迈着小短腿儿朝关珩跑了过去,一面一个地趴在他的腿上研究起来。
“哇……它的眼睛是红色的哎……”
“是粉色吧……”
宫渝正按照陈可宏的要求站在原地走了一遍戏,却被远处小孩子的笑声吸引,不由转头看了过去。
关珩一边腿上一个小朋友,修长的手臂圈着他们,避免摔在地上,掌心拖着一只耸着鼻子的小兔子,画面实在是……可爱极了。
他掏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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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珩成功地用兔子给两名小演员建立了浓厚的兴趣,以至于接下来的拍摄十分顺利。
有些事情一旦顺了,便会一直很顺,因此宫渝的下一场也完满结束,可以早早地收工回家。
宫渝拍摄了整整一天,刚坐到车上,便沉沉地倚着靠枕睡了过去。
到家后,关珩便直接将宫渝赶到卧室休息,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做饭。
还没等将最后一个菜做完,宫渝便穿着睡衣从卧室里捂着脸走了出来,愁眉苦脸道,“小关,晚饭少做一点吧,我牙疼,可能吃不了多少。”
闻言,关珩立刻回身关了火,快步走到宫渝面前,托住他的下巴,“张嘴,我看看是哪颗牙?会不会是智齿?”
宫渝配合地张开嘴巴,苦恼不已,“昂……”
关珩打开手电筒看了一下,“是智齿,有点红肿,我先去弄点淡盐水给你含着,要是发炎了就不能拔牙了。”
生病的人多少都会有点听话,宫渝也不例外,捧着关珩调好恰当比例的盐水靠在沙发上,仰头望天,惆怅不已。
“晚饭喝点白粥吧,”关珩把瓷碗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宫渝对面,皱眉打量着他似是开始低烧发红的脸颊,“一会儿看看你烧不烧,再决定去不去医院。”
宫渝刚要摇头拒绝,又听见关珩补了句,“不许任性。”
估计是宁肯逼迫身体迸发出让自己病愈的潜力,也不愿意去医院遭受折磨,宫渝的牙很快就不疼了。
经过关珩的再三确认,勉强允许了他今晚可以不用去医院的想法。
“明天,明天杀青,我可不能掉链子。”
宫渝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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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当天的拍摄是宫渝从未经历过的、前所未有的顺利。
剧组同事们都在做着最后的告别,相拥哭泣,唯独不愿与人有过多接触的宫渝坐在椅子上,呆愣愣地远远看着他们。
“小关,我是不是很奇怪啊,”宫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从来……都不想要跟别人来往,我……是不是真的很奇怪啊?”
关珩扶着他的肩膀,俯身抱住一身帝王装扮的宫渝,下巴抵在怀中人的肩窝里,闷闷不乐地说道,“哥哥不就在跟我来往吗?”
宫渝下意识反驳,“可你不是……”
不是别人。
意识到自己有了这个想法,宫渝不禁吃了一惊。
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将关珩圈进了自己的领地。
关珩正欲待要问宫渝,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身边突然传来了陈可宏的声音。
“小渝小关,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再相见了啊,也不知道我这老头子还能不能担起一个剧组的压力了。”
陈可宏至情至性,话还没说完,眼中就已经有了泪光。
他的年纪大了,从头到尾地去导一部大制作的影片实在是很吃力。
陈可宏也不知道自己再有无机会与宫渝合作,这样漂亮的演员在娱乐圈里本就不多,偏生敬业又有灵气,简直是不可多得的明珠。
关珩轻轻推了推宫渝的后背,示意他上前拥抱一下陈可宏。
宫渝犹豫地回头看他一眼,抿着嘴唇,有点迟疑。
关珩又推了他一把,这下直接宫渝推到了陈可宏的身上。
宫渝索性直接张开双臂,将陈可宏抱在了怀中:
“陈导,和您合作很开心,您一定还会有更好的作品带给大家。”
“祝您身体康健,生活顺心,在以后的日子里,真的很期待还能与您合作。”
陈可宏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好,好。”
宫渝缓缓呼出一口气,朝关珩眨眨眼睛。
感觉……好像还不错。
陈可宏和宫渝刚聊了一会儿,便来了个电话,跟宫渝做了个简单的告别后,他才转身离开。
“怎么样哥哥?”关珩握住宫渝的手,习惯性地给他捂热,“很简单吧。”
宫渝点点头,下巴突然被关珩握住,“哥,你脸肿起来了。”
听关珩这样说,宫渝不由心虚起来。
他不可能告诉关珩,其实他昨天晚上压根儿就没好。
权衡过后,宫渝捂着脸朝关珩咧嘴笑笑,“幸亏是在杀青之后才肿起来。”
关珩抿起嘴唇,轻轻瞪了宫渝一眼,“哥哥还笑,是不是又过劲儿了?好了伤疤忘了疼。”
每天被关珩当做小孩子一样教育,时间一长,宫渝也就习惯了,甚至还颇为受用。
闻言,他耸耸肩膀,心虚地吐了一下舌头,“略。”
关珩强忍住捏他脸颊的冲动,犹自板着脸转身往外走。
“小关。”
“小关?”
“……小关?不是吧,难不成真生气啦?”
宫渝跟在关珩后面,笑着哄他道,“我一会儿回家就吃药,喝很多水,好不好?”
两人刚出片场,就被一阵馥郁的花香冲进鼻息,呛得宫渝直接咳嗽起来。
“我…唔咳咳咳咳……什么味儿啊?”
关珩走在他前面,一眼就看到了路边停着的一排豪车,和后备箱里满满的姹紫嫣红的鲜花。
许旻的嘴里叼着一支开得正艳的楼兰玫瑰,斜倚在身后那辆柯尼塞格的车门上,眼睛从墨镜上方露出一点,勾起嘴唇,自以为帅地笑道:
“阿渝出来了,杀青了是吧?累不累?来,快到我车上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去吃饭……”
他看看宫渝身侧站着的关珩,撇了撇嘴,“只可惜,我的车只能坐两个人。”
宫渝被花香味呛得紧忙戴上口罩,吸吸鼻子,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许旻。
原来这蠢货竟然是个他妈的抖M?
见此情景,关珩不由觉得好笑,许旻油得简直像个……
“傻逼。”
宫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