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颜眸光微黯,忍不住垂下了眸子。
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眼皮,眼睛里尽是冷漠的情绪,“老爷子,我同简医生之间永远不可能,这种话以后还是别说了。”
话音刚落,只见先前一脸欢喜的简盛阳,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
他的手用力握紧,手背上的骨节都被摁得发白了。
楼颜见状,红唇微微抿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司老夫人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慌忙打起了圆场:“小夏,你居然是星竹那小子的女儿,也怪奶奶,当初第一面见你时没有认出来。”
夏知微挑起黛眉,配合的打起了圆场,“奶奶,您很喜欢楼星......我父亲吗?”
司老夫人重重点了点头:“你父亲那样的性子,怕是没人会不喜欢吧。”
夏知微眸子闪过一抹惊讶。
她对原主的父亲,越来越好奇了!
楼颜往这边扫了一眼,灵机一动,蓦地出声:“微微,姑姑那还保存着你父亲的相片,你要不要跟姑姑一起回去?”
“回去?”夏知微神色有些茫然。
楼颜顺势说道,“微微,既然已经证明你的身份,你是货真价实的楼家人,也该回楼家一趟,姑姑也要找个时机把你记入楼家族谱,正式向大家介绍你的身份。”
她的神色有些亢奋,激动不已,“族人都不知道星竹在这世上还留有一丝血脉,如果几位长老知道了,肯定也会很高兴。”
楼家大本营虽在大山中,可楼家并未封禁。
因此,楼家的一些消息,还是能够如常传到京城。
关于楼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司老爷子也隐约听说过一些。
听说楼颜的膝下,早就从旁系那边收养了一个女孩子,已经养了十年,就等着把整个楼家交与对方。
司老爷子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突然开口:“楼家主,楼家一向是女性掌权,楼家直系一脉如今只剩小夏一人,如果你把她带回去,怕是不好交代。”
楼颜不明所以,“怎么会?”
司老爷子见她听不明白,干脆扯开了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楼家主膝下收了一个养女,名楼成澜,今年十八岁,她从小聪明伶俐,备受楼家族人的信赖。”
“听说楼家人早已经暗地里奉她为楼家少主,俨然是楼家下一任继承人的首选。”
“你在这个时候带小夏回去,不是坏了有些人的成算吗?”
夏知微眼帘低垂,浓密的睫羽遮挡住了眸中的复杂情绪。
楼颜惊了,下意识的看向夏知微:“微微,你别误会,收养成澜并不是我的本意。”
“当初星竹离世,你爷爷奶奶又相继离开,楼家直系一脉就只剩下姑姑一人。”
“亲人的相继离开,对姑姑的打击特别大,我那时候也没了谈情说爱的心思,便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壮大楼家上面。”
“经过我的努力,楼家的确有所变化,只是楼家旁系众多,我又没有成家的打算,几位长老觉得旁系不能从姑姑这里断了。”
“几位长老便再三思量,一直劝说我往直系过继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成澜。她是楼家一支并不起眼的旁系所出,只是她年纪轻轻天赋出众,便自然而然成了几位长老心中的好苗子。”
“在姑姑心中,根本不想随便往直系添人,主支一脉有我和弟弟就够了,我当时直接拒绝了长老们的提议。”
“只是几位长老资历深,又都是楼家的有功之臣,在我拒绝了几次后,便干脆撂下狠话,如若我不答应,他们就长跪不起。”
说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怅然若失,“如若我让主支一脉从此断根,只怕百年之后,我也没脸去见楼家列位先祖。”
“姑姑仔细思忖再三,最终做了让步。”
“我收养了成澜,让她养在我膝下,并未行过继的事宜,只担任她的长辈,教导她处理一些楼家琐事。”
“这十年,也是给成澜的一次考核。”
“如果她的成长能让我满意,主支一脉又没有新的血液注入,我将在她成年这天,当众宣布将楼成澜过继到主支,让她真正享受楼家少主的身份!”
话落,客厅一片寂静。
楼颜有些紧张的看着夏知微,“微微,我当年早就先声明了,过继成澜的前提,是主支一脉只剩下我一人。”
“如今我已经找到你,主支一脉就不止姑姑一人,主支也用不着过继旁的人了。”
她已经许久没有那么着急过了。
可是楼颜更知道,如果不解释清楚,只怕微微不会答应同她回楼家。
司老夫人突然出声:“楼家主,那楼成澜几时行成年礼?”
楼颜蹙了蹙眉,思索几秒:“还有一个星期,就是成澜十八岁生日了。”
司老爷子错愕抬眼,“本来到手的东西突然换了主人,你不担心那个孩子起了异心?毕竟在她心里,族人的拥护,她或许早就把楼家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了。”
楼颜眉头微微拧成一团,眼神凌厉:“她不敢!”
司老爷子摇了摇头。
他见过太多大场面了,多的是因为利益驱使,而做出反常举止的人。
楼颜看着夏知微轻声解释道:“成澜那孩子八岁到我膝下养着,她的能力可谓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我不信她会是有异心的人。”
夏知微慵懒的抬了抬眼,淡淡道:“万一她真的有呢?”
楼颜掷地有声的道:“那就剥夺她的身份,让她回到旁系生活,我楼颜身边,不留生有异心的人。”
司老夫人满意颔首。
只是司老爷子神色还有些担忧,“楼家主,那孩子既然能获得族人的拥戴,那她的实力定然不同凡响,小夏这个时候回归楼家,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么?”
楼颜眸光轻轻闪烁了一下,倏地抬起头:“微微,你......你会绘符么?”神色隐约有一丝期待。
只是下一瞬,她的眼神又变得黯然,“抱歉,是姑姑的错,明知道你从小养在乡下,居然还问你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