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夫人看向正被两个丫鬟搀扶着的姜嬷嬷,奇怪地问:“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在厢房里睡觉吗?”
姜嬷嬷哪敢如实说,一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辞。她忍着腿疼,有些心虚地说道:“习惯了乡下生活,乍换地方睡不着,夜里外面凉快,就在府里走了走。
谁知走到西北角的时候,看到一个陌生的白衣男子鬼鬼祟祟。半夜进府,我觉得可能是贼,就奇怪地喝问他一声,正巧福贵出来,那白衣男子恼羞成怒踢了我一脚,逃走了。”
莫老夫人脸色大变:“府里进来人了?可曾看清那人的长相?”
姜嬷嬷非常肯定地点点头。若论相貌,白衣男子俊美非凡,万中无一,自然使人过目不忘。但现在回想起来,白衣男子定不是贼人。
若真是贼人,不管是盗贼还是采花贼,哪有这么堂而皇之穿着白衣出现的,就不怕别人认出他?若真是贼,不该是夜行衣、还得蒙面吗?
而且白衣男子追问前任夫人的死因,神色很是迫切,看起来应该不像是无关的陌生人。难道他是前夫人的什么亲戚?
前任夫人身世神秘,老爷从未说过,连老夫人都不知道。难道是前任夫人的娘家人寻来了?
隔了十几年之久,才寻来?
莫长海听她看清长相,急忙问:“以前可曾见过他?”这么多年,姜嬷嬷一直在莫府伺候,也经常出莫府,见过不少人。
姜嬷嬷摇头:“没有,老爷,白衣男子很年轻,看上去不到二十岁,而且极为俊美。”
“没蒙面……”莫长海皱眉思索,是武功高到不屑蒙面,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莫老夫人却似突然抓住什么重点:“你说,是府里的西北角?”
“是。”姜嬷嬷痛得忍不住呻吟一声,那一脚挺重。
莫老夫人看了眼姜嬷嬷不敢用力着地的脚:“那人会不会武功?”
“会武功,”福贵生怕老爷责问他追贼不力,抢着答道,“那人踏着轻功飞走的,不然早就被小的抓住了。”
莫老夫人看向莫长海:“老爷,莫璃就住在西北角,你说会不会……”
莫云梅是被有武功的人点住穴,才导致新娘被换。现在一个有武功的人出现在莫璃小院的附近,会不会是背后帮莫璃的那个人?
这么年轻,难道是莫璃的情郎?前阵子,莫府与左相府刚要谈婚论嫁那会儿,据下人禀报,莫璃曾与一名年轻男子状似亲密得出现在街市上,据传那名男子极为英俊。
那阵子坊间口口相传,有人说那人是莫璃的情郎。既然是情郎,便有充足的理由搅乱这门亲事。那今夜,应该是来私会莫璃,正巧被姜嬷嬷给撞破吧?
莫老夫人对于自己的推断没有丝毫怀疑,脸色更为阴沉。莫璃如此不知检点,竟然夜会情郎,若是被人发现,岂不连累莫府的名声?
“母亲怀疑,那白衣人是来找莫璃的?”莫长海立刻吩咐,“来人,立刻跟老夫去大小姐的院子!”
莫长海带着人离开,莫老夫人对姜嬷嬷叹口气:“你说你,大半夜的出去散什么步?这个时辰,大夫也请不到。
你们先扶姜嬷嬷回房休息,我这里还有点跌打损伤膏,你们先给姜嬷嬷涂上。等明天天一亮,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是。”丫鬟们应下,扶着姜嬷嬷往厢房走。
姜嬷嬷忍着疼痛说道:“谢谢老夫人!”
莫长海带着四个下人来到莫璃的小院前,吩咐两个下人一前一后守着,防止有人偷溜出来,然后重重拍门:“开门!”
“谁啊?”好一会儿,才有丫鬟走到门后问道。
“开门,老爷过来了。”
接着是木栓打开的声音,木门敞开,素霜行了个礼,一脸的疑惑:“老爷怎么这个时辰过来?”
莫长海训斥:“怎么这么慢?”
“回老爷,小院里除了小姐,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白天三人谁都不能闲着,所以夜间没有上夜的。”
莫长海没耐烦听解释,大步迈进门槛:“你们大小姐呢?”
素霜一脸茫然地道:“这么晚,小姐在睡觉啊……”
“喊她起来!”
莫长海带着两个下人走到正屋前,便停下脚,打量着这个不大的院子:“把其她人也喊起来。”
素霜独自进了正屋,她喊莫璃的很高,在这寂静的夜中,莫长海在门外能听得清清楚楚。
“小姐、小姐,醒醒!”
莫璃咕哝一声:“睡觉,别吵!”
“小姐,快醒醒!”
莫璃的声音带着睡意与烦躁:“天都没亮,叫什么叫!”
素霜耐着性子提醒:“小姐,老爷过来了,在屋外等你呢!”
“老爷?”莫璃一下子警醒的声音传出,“父亲?这不是天黑着吗,父亲来做什么?”
“小姐,赶紧穿衣服,老爷在外面等着呢。”
莫璃不情不愿道:“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怎么大半夜不让人睡觉?”
莫璃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头发柔顺地散在脑后,打开门给莫长海行了个礼:“父亲怎么过来了?”
莫长海没回答,看了她一眼,走进屋内,探寻的目光将不大的屋子打量了个遍。素香与秀环也穿好衣服过来,秀环脸色很不好,始终垂着眼睛,没看他一眼,也没对他行礼。
莫长海坐下来,审视地打量着莫璃:“有没有人过来?”
莫璃疑惑地看向他:“谁?”
莫长海没说话。
一名下人走过来禀报:“老爷,其它屋里没人。”
莫璃立时沉下脸:“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藏了什么人吗?”
若不是考虑到摄政王似乎对她有好感,莫长海就直接反问“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但莫璃不仅有摄政王相护,后面还站着右相府的萧雨萱,他自然就要三思而行。
莫长海注视着她:“今晚府里进了人,老夫为了你的安全考虑,特意带人过来看看。”
莫璃立刻一脸感动:“谢父亲,府里怎么会进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