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霜状似无意地说:“刚才那人是谁,瞧着陌生。没想到,莫府还有一方穷亲戚。”
“亲戚?”金杏鄙视她一眼,“没听到我喊姜嬷嬷?年纪轻轻,眼睛这么不好使。
姜嬷嬷是服侍老夫人十几年的老嬷嬷了,很受老夫人器重。只是年岁大了,渐渐有些事情力不从心。
老夫人菩萨心肠,念着服侍多年的主仆情份,去年将她的卖身契无条件给了她,还她自由身,放她回家养老。
估计她听说府里办婚事,过来道贺来了。小姐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跟别人不同。”
“哦,我还以为是哪家亲戚呢!还想着莫府连女儿都不闻不问这么多年,怎么会让穷亲戚上门,原来是这样……”
“你……”金杏狠狠瞪她一眼,“被夫人听到,看不撕了你的嘴!”
素霜哼笑一声,看向莫璃,见她似在思考什么事情,便没再多言。
来到前厅,莫长海与吕心莲都在,金杏退了出去。
莫璃瞪着无辜的眸子,一脸单纯地问:“父亲叫我?”
莫长海脸色黑沉,眉头阴郁:“莫璃,老夫还真是小看了你!现在摄政王和楚相都不在,你何必装疯卖傻!
是谁在帮你?”
莫璃疑惑望着他:“父亲的话,女儿不懂。”
吕心莲气得咬牙切齿:“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莫璃,我早就知道,你从第一天进府就一直在装傻!
这次的婚事,不管外面怎么传、左相府那边怎么认为,你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嫁去左相府的应该是你!”
莫璃没否认,一脸无辜地点点头:“是啊,一开始明明说的是我。
可妹妹说我没福分,抢着要嫁去左相府当嫡长媳,我有什么办法?”
“你胡说!”吕心莲尖声喝道,“云梅怎么可能要去左相府,她明明是被帮你的人点了穴道!”
莫璃懵懂地望着她:“点穴道是什么意思,我第一次听说。
母亲,妹妹为什么不可能想去左相府?妹妹说,左相府比我们莫府大两三倍不止,还说左相有钱有权有势,能嫁去左相府的人,都是有福分的人。”
“一派胡言!”莫长海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莫璃,这里没有外人,你演给谁看?
楚健是什么样的人,全京城哪个官宦之家的嫡女肯嫁给他?”
莫璃疑惑又受伤地说:“父亲,既然楚健不好,为什么父亲还要让女儿嫁给他?
为什么同是父亲的女儿,我嫁给楚健,你们就高兴。换成妹妹,你们就气成这样,女儿不解!
父亲,云梅是您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吗?”
“那能一样吗?”吕心莲喝了一声,被莫长海眼神制止。
莫长海说道:“你是长姐,自然是你先嫁。我们在心里一直认定是你嫁,突然换人,让我们如何能接爱?”
“父亲,长姐先嫁的原因,是如果二妹先嫁出去,长姐就难嫁了。
可我并不担心这个,我在大山里自由自在挺好,我嫁不嫁,没关系。
二妹能有这么一门婚事,我真是太高兴了。”
吕心莲被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老爷,别跟她废话,莫璃一定是在装傻。
云梅的大好前途,就这么被她给毁了,老爷,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莫璃面色茫然地问:“母亲,这就奇怪了。嫁给左相府,怎么就是毁掉大好前途?
既然是毁前途的事,父母为何还要将我嫁过去,母亲是在欺负我自幼没娘亲吗?”
她状似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莫长海怒喝:“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说,谁帮的你!
凭你一个人,绝对没办法点云梅的穴位,更没办法买通媒婆和喜嬷嬷她们。
是不是右相府的萧雨萱?”
莫璃失笑:“父亲,怎么可能是萧雨萱?
前天晚上,确实有人进入莫府。不过那两人都带着剑、蒙着面,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嫌我笨?”
“你不知?”莫长海显然不信,一双眼睛紧盯着她,“莫璃,幕后之人要买通相关之人,需要花费不少银两。
你觉得,有人会无缘无故、无所图谋、舍得花大笔银子帮你?”
莫璃无辜地一摊手:“父亲,我也不解。
我虽说是嫡女,但又不得您的宠爱,您说,别人能从我身上图谋什么?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帮我?
不,也不能说是帮。嫁去左相府可是嫡长媳,享尽荣华富贵。”
她忽然惊愕地睁大眼睛,说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云梅自己安排的?我就说,云梅怎么会一点都挣扎反抗。
后来,她见到楚健后,又后悔了,所以才闹。”
吕心莲气得恨不能掐死他:“你少编造这些,你以为老爷和我会信?”
莫长海头疼地揉揉太阳穴:“都闭嘴!
莫璃,云梅现在已经嫁去左相府,事已成定局。你现在老实坦白,并不会影响事情结果,你也不会嫁去左相府。
所以你还瞒着做什么?
你也说了,你没有什么可令人图谋的,那怎么不知道,那人是在设计我们莫府?
你说出是谁,为父才有思考的方向。现在莫府得罪楚相,总要知道是因谁而得罪楚相吧?”
莫璃无奈:“父亲,我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深山里,就来京城两个月不到,哪能认识什么人。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父亲,我一直有个疑惑,您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莫长海心一惊:“当然是!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莫璃蹙起眉:“女儿只是觉得父亲对我……跟别的父亲对女儿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老夫是把一切都藏在心里。
你身世特殊,一出生就克死母亲,占卜又说你克亲,所以才将你送至老宅。
老夫与你分离数年,感情上自然有些生疏。二则老夫知道你在山中一个人散漫惯了,不喜欢约束,所以并没怎么拘着你,也极少过问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