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好奇地:“什么事?”
秦抑摇摇,并没说什么事,只道:“我不知道这么做不对的,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做,我会后悔一辈。”
沈辞更奇怪。
到底什么事又不确定做一定对,不做又会后悔的?
秦抑不肯说,沈辞也不好死命追,一直到几个月以后,他完自己二十岁的生日,总算达到秦少眼中的“不小”标准,他旁敲侧击地秦抑打算什么时候跟他领证,秦抑却没跟他透『露』。
总觉得秦少在偷偷地憋什么大招。
或许因为沈辞的生日秦抑母亲的忌日离得太近,秦抑并没提忌日的事,也没去扫墓,只把虞姝女士的遗像拿来擦拭一番,又收起来。
但沈辞听到他在擦拭遗像时,对照片里的人说一句“对不起”。
沈辞以为他还在为以的事而愧疚,想安慰他一番,没想到秦抑却摇摇:“不因为那些。”
不因为以的事,具体因为什么秦抑又不肯说,沈辞莫名其妙,觉得最近这家伙变得奇奇怪怪的,总不肯把话说明白,非得要让他猜。
数日之后的某一天,沈辞终于知道秦抑奇怪的原因。
这天早上,他刚一拿起手机,就被满屏的消息推送震惊得从床上弹起来,标题内容大同小异,关键词都两个,“秦潜”“私生”。
沈辞扭看一眼,秦抑还在睡觉,他没忍心叫醒他,轻手轻脚地溜下床,洗漱后直接离开房间。
他一来,果然看到温遥经起,正坐在客厅沙上打游戏。
沈辞犹豫一下,还决定上,小心地询道:“温遥哥,那个……你看到今天的热搜吗?”
温遥指尖一顿,抬起来:“看到。”
“那你……”
温遥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拍拍旁边的位置:“先坐,等我打完这把。”
沈辞只好在沙上坐下,五分钟以后,他见温遥关游戏,顺手划掉通知栏跳的一万个来电拦截记录,从茶几上『摸』起一个取卡针,直接把自己的手机卡卸,并说:“这个号可能没法用,不反正你最近放假在家,我也不用去,先避避风,等回找个机会再去销号。”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沈辞有些急,“秦潜私生的事怎么会被突然翻来,他们怎么找到你的?”
“这年想找个人还不容易吗,”温遥又拿一张的手机卡,替换掉刚卸下来的那张,『插』进手机里,“秦抑给我张卡,这段时间先用这个吧,号码你记一下。”
沈辞赶紧存他的号码,忽然意识到什么:“等等,秦抑给你卡?该不会……?”
“你才反应来?”温遥无奈耸肩,“不然你以为你哥哥这段时间鬼鬼祟祟都在干什么,他预谋久,不最后居然要拿我开,真缺德带冒烟。”
“所以今天的事你们主动爆来的?”沈辞震惊得眼睛都睁大,“目的什么,搞秦潜吗?”
“总不能搞我吧,”温遥将身体后仰,靠在沙背上,“这只个开始,后面还有更精彩的,你就等瞧吧。”
沈辞心情复杂——原来秦抑说的“不知道对不对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指的居然这个。
他想要扳倒秦潜?
这似乎并不一件容易的事。
沈辞进热搜看一眼,铺天盖地的全关于秦潜温遥的内容,他不免有些担心,温遥道:“你还好吧?”
“我为什么不好?”温遥倒显得平静,“我又不在乎我谁的私生,反正在我眼里父母经死,我在孤儿院长大的。现在感觉不好的应该秦潜,塑造那么久的深情人设,怎么能因为私生而翻车呢。”
他说,报复似的笑起来:“费尽心力埋藏起来的秘密突然被曝光,我想秦总现在经焦烂额吧。”
沈辞匆匆浏览一遍,果然看到包括温遥经去的温遥母亲在内,所有的信息都被人扒来,甚至包括温遥当年所在福利院的名字地址,以及一张亲鉴定证明。
“你什么时候跟秦潜做的亲鉴定?”沈辞有些吃惊,秦潜居然没把这东西销毁掉?
温遥:“当然我母亲偷偷做的,为多讹钱,亲鉴定必然不能少喽。秦潜估计也没想到这东西还会有存档,而且到秦抑手里。”
沈辞正在浏览,一个刷,界面突然显示内容不存在,他退去再进,现不光他刚刚看的内容不见,连整条热搜都消失。
“删得这么快吗?”沈辞又不死心地刷好几遍,还什么都刷不来,连搜索跟秦潜有关的内容都搜索不到。
“秦总毕竟秦总,”温遥阴阳怪气地说,“人到晚年,面总要的,遮羞布不能丢,要干干净净地进坟墓。”
两人正说到这里,沈辞忽然听到开门声,一抬,就看到秦抑正从卧室里来,后者扫他们一眼:“早饭吃?”
沈辞:“还没。”
“热搜被秦潜撤,”温遥说,“他应该知道你干的吧,联系你没有?”
“没,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联系我——去吃饭吧。”
沈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自己好像『插』不上话,所以秦抑这行为到底算什么,向秦潜宣战?
秦潜这家喻户晓的人物,自然容易受到社会各界广泛关注的,但区区一个私生好像还不能撼动他,刚才沈辞刷消息时,也看到有不少人说“这有钱人有私生不正常的事吗”“女故意讹钱能怪秦潜吗”“俩人都不什么好东西,烂锅配烂盖锁死”“一夜情对象非要生你的孩,我我也不会承认这个孩自己的,女的就贱,秦潜没做错”之类的话。
沈辞看得有些生气,心说秦潜不做防护措施事实吧,因为女不完美受害者,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把全部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吗?
不这话他没有说口,不论谁的责任,最终受伤害的,都只有温遥一个人。
沈辞担心温遥,温遥自己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包括搞这些动静的秦抑,都还平常一样该干嘛干嘛,仿佛一切没生。
但直觉告诉沈辞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完,果不其然,到第二天,更多关于秦潜的黑料爆炸般扩散开来,诸如“家暴”“婚内轨”“抛妻弃”等等字眼接二连三地闯入公众视野,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秦潜对外一直塑造深情人设,什么“妻罹患重病多年依然不离不弃”,明明把人扔在疗养院不闻不,却变成“为给妻治病倾尽所有,因不忍打扰妻治病而被迫忍受分离思念之苦”,加上他帅,有钱又有地位,导致许多人三观跟五官走,真的把他当成夫妻恩爱的楷模。
时至今日,才知道这位秦总根本不什么深情男人模范丈夫,相反,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除轨家暴之外,沈辞还看到一个词——“『性』玩具”。
据网上描述,秦潜根本没有把妻当成妻,甚至没有把她当成一个人,而当做一件可以呼来喝去,随意用的物品,长时间的家庭暴力『性』虐待,才虞姝患上精神疾病的真相。
沈辞看完以后,震惊得差把手机扔。
这些事秦抑从没跟他说!
他以只知道秦潜掌控欲强,认为“秦潜的女人不可以得病”,所以不送她去治疗,却没想到虞姝患病本身就因为他,秦潜的掌控欲经不能够称为掌控欲,根本就到变态的地步。
相比之下,秦抑那控制欲完全小巫见大巫,也就小孩家家的程度。
沈辞艰难地咽口唾沫:“他以怎么……完全没告诉我。”
“可能觉得你还小,不适合知道这些事吧。”温遥正在旁边吃西瓜,鹦鹉也来凑热闹,捡他挑来的籽嗑。
沈辞猛地起身:“我去找他。”
秦抑正在复健室里,自从他能走路以后,大部分复健器材经不用,现在用频率最高的跑步机,但跑还跑不起来,只能快走。
此刻他正戴耳机听音乐,沈辞进来也没察觉到,直到余光扫到旁边多个人,这才把跑步机停,摘掉耳机,微微喘气:“怎么?”
沈辞不知道什么心情,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奇怪,他看对,有些犹豫:“网上说的那些,不会都真的吧?”
秦抑他对视一会儿:“真的,不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惨烈,秦潜爱惜自己的东西的,包括‘玩具’,所谓家暴,更偏向于那层面的,带‘调¨教’意味的折磨。”
“所以,”沈辞嗓音有些抖,“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虞阿姨告诉你的,还……秦潜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当你的面?”
秦抑沉默下来。
他不吭声,沈辞就知道自己肯定猜对,他经不想用“人渣”来形容秦潜,觉得他或许连个人也称不上,就个彻彻尾的“屑”。
沈辞指尖凉:“该不会因为你小时候看到这些,所以现在才对那面的事情这么谨慎,几乎到……有冷淡的程度吧?”
秦抑听这话,一时找不准他的重究竟在哪里,只好斟酌说:“有影响肯定的,不没那么严重,我那时候还小,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长大以后才明白,而她生病以后,秦潜也就不怎么碰她,实际上我没有见几次。”
“没见几次也见,”沈辞忽然上抱住他,抱得非常用力,“为什么不早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