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抑注意到他眼中的不怀好意,眉头锁得更紧:“蜘蛛除外。”
温遥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秦抑放开鹦鹉,目光不善地盯着温遥,威胁:“不让的宠物碰到我的宠物。”
温遥挑眉:“是碰到了,难这鹦鹉就不能了?”
秦抑瞪他一眼,不想再理会他,『操』控着轮椅离开了客厅。
*
大学生活渐入正轨,大一的课程还是相对多的,虽然除专业课以外,其他的课程对沈辞来说都轻松无压力,但从来用心学习的沈辞同学还是认真对待每一门课,现在的学习生活来不易,他好好珍惜。
并且,他现了一件奇怪的事——他们的公共课程都是在阶梯教室里,好几个系一起上,每次他去的早,就会先挑选自己喜欢的位置,无论他坐在哪里,等到最后都到齐时,他身边包括前后几排永远坐满了,其他地方则稀稀拉拉的。
起初他还以为是其他学生也喜欢坐这几排,就没在意,直到有一次他觉得某门课的老师扩音器声音太大,坐在前排有些刺耳,就去坐了后排,最后身边依然全是,这现原来其他学生挑选座位,是先看他坐在哪里。
沈辞并不是很理解,难坐得离他近就能考试考高分吗?
他们这一届女生多一些,沈辞率先跟盛彤成为了朋友,也就顺理成章地和盛彤的室友成为了朋友,又因为不在学校住宿,不打游戏,不打篮球,跟其他男生反而显得没么近亲,直到几个自来熟的男生上课挨着他主动跟他说话,他这渐渐地也和男生打成了一片。
或许因为大学的同学都不知他家里点破事,对他的态度也就非常友好,这样的际关系让沈辞不太轻松,觉得燕音大真是个好地方,不愧是他的梦中情校。
大学第一个学期,带他的钢琴老师就像事先说好的样,会邀请他参加一些活动,从伴奏开始让他先熟悉舞台,熟悉台下坐满是什么样的,熟悉钢琴在舞台上所展现的音乐效果和在教室、家里有什么不同,等到他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就让他开始尝试合奏。
第一次合奏是跟小提琴,沈辞以前基本没接触过管弦乐,也是排练了几次适应,真正到舞台上时,还是因为紧张没能挥出最好的水平,好在也没有大的失误。
老师安排了他几次合奏和重奏,总觉得哪里有些欠缺,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到元旦晚会时,干脆让他了一次钢琴独奏,本来已经做好了他会怯场的准备,最终的演出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似乎只有他一个时,入状态反而会比有其他更快。
于是老师得出了结论——沈辞只有在钢琴独奏时能完全克服舞台紧张感。
他不禁感叹不愧是秦抑带出来的徒弟,在这一点上算是跟他异曲同工,秦抑这个基本不与任配合,只他上了舞台,么舞台就一定是他一个的,不允许其他干预。
经过一个学期的尝试,老师已经『摸』准了沈辞今后展的方向,沈辞也差不多适应了舞台上的环境,至在学校这地方可以挥出自己正常的水平。
元旦晚会是这个学期最后一场音乐活动,后面就是准备期末考试,专业课自然不必多说,公共课对沈辞而言也过于简单,考全系第一根本毫无悬念。
随后就是寒假到来,准备过年。
沈辞至今还记得,去年寒假时他在视频通话里见到了虞姝女士,当时没想到竟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后来再看到她,就是在葬礼的遗像上。
今年他果断没有提起这件事,和温遥及管家一起,别墅内外装点了一番,甚至还给鹦鹉戴上了红『色』的蝴蝶结,配上对腮红,显得相当喜庆。
下午的时候,陆衡突然出现在别墅门口,装模样地跟他们了新年快乐,就在沈辞想问他“拜年都是初一拜年,哪有除夕拜年”时,这货已经原形毕『露』,直接冲厨房,打包了一桌年夜饭走。
特意跑到秦家来打包年夜饭,沈辞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在寒假结束的前几天,沈辞突然听到秦抑说,他去医院拆钢板了。
他愣了一下想起来,原来距离秦抑车祸,已经过去了整整年。
经过又这一个学期的复健,秦抑终于是能不借助外物,自己直立走了,就是走得不太利索,能够很明显地看出来和正常有些区别,起身时也略显吃力,借力撑一。
他这刚刚能走路,又去拆钢板,还得再躺俩月,但秦抑说钢板已经上了年,还是尽快拆掉的好,陆衡半年前就已经建议他拆了。
本来在沈辞刚放寒假的时候他就想去,但想想样没办法好好过年,还是拖到年后,也就是开学的前几天。
年前他怕沈辞担心一直没说,现在知会他,基本就不是征求意见,只是通知,所以沈辞也没好说什么,陪他去医院办了住院手续。
医院还是上次家医院,秦抑自己在所有豪华病房里挑了个喜欢的“户型”,然后拎包入住。
陆衡也跟来了,术前,再三跟他确认说:“确定一次『性』全拆是吧?出了事我可不负责任。”
“分次拆打多次麻醉,我没个兴趣,”秦抑说,“拆一次住院周,修养个月,等都拆完,一年过去了,倒还不如一次『性』解决。”
“哪有说的么夸张,”陆衡很想反驳,但好像也找不到特别充分的理由,“,不怕拆完后浑身疼就拆,反正们这医生的技术也不用我担心,就是同时给身上206块骨头拆钢板,也一定能成功的。”
秦抑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直接准备第二天的手术了。
当晚沈辞就在医院陪床,说是陪床,这间病房已经豪华到了让他感觉不到是在陪床的地步,除了有医疗设备,和床是张单床外,基本和家里的卧室没有太大差别。
甚至独立卫浴,还有阳台。
沈辞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钱都喜欢来这里看病了。
提前在医院住了一宿,沈辞还是有些紧张的,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反倒是秦抑自己比较平静,唯一的不适应可能是不能和沈辞同睡一张床,没有可以抱。
手术尽可能地用了微创,可能因为拆的地方太多了,三个多小时做好,沈辞在外面等得如坐针毡,还陆衡调侃:“取个钢板而已,不用么紧张吧,放轻松放轻松。”
沈辞哪轻松得了,抬起头问他:“不紧张?”
“我紧张什么,又不是我做手术。”
“还特意换班过来这边盯着?”
陆衡突然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半天,他重新开口:“我不是怕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吗,比如手术做到一半他醒了,我对他的情况比较了解,一旦出现突状况好帮忙不是。”
“我不也是一样吗,”沈辞,“怕出意外所以在这里等,和一样。”
一时间都没再说话。
倒是旁边始终没开腔的温遥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放心吧,祸害遗千年,这家伙命大着呢。”
沈辞和陆衡同时向他投去目光,向他表达“给个眼神自体会”。
“……干嘛这么看着我?”温遥莫名其妙,“我说错什么了吗?”
继续保持沉默。
等到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从里面出来,看着这或站或坐的三,疑『惑』:“们都是病家属?”
温遥和陆衡异口同声:“不是。”
“不是?”医生看他们的眼神更奇怪了,终是没说什么,“手术已经完成了,病已经醒了,们陪护的话,去病房吧。”
他话音刚落,秦抑就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沈辞忙迎上去,唤了一声:“哥哥。”
秦抑并没睁眼,只应:“嗯。”
医生看看这个,又看看个,他印象中秦好像并没有一位弟弟,这位“家属”应该是未婚夫对,所以未婚夫不叫老公反而叫哥哥吗……
他摇了摇头,并没继续深究病的『性』癖,转身离开了。
秦抑护士送回病房,小心地转移到了病床上,护士又叮嘱:“如果觉得不舒服,及时呼叫。”
沈辞了声谢,在病床边坐下,伸手在秦抑眼前晃了晃:“哥哥?”
“我醒着。”秦抑终于肯眼睛睁开了,可能因为麻『药』还没完全过去,也没什么力气说话,并不是特别想开口。
陆衡不知什么时候又跟了过来,凑到他跟前,用手指跟他比了个“二”:“还知这是几吗?”
秦抑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完全不想搭理。
“完了,不识数了?”陆衡又换了个问题,“还知我是谁吗?”
秦抑拧起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可以回去上班了。”
“得,”陆衡一摊手,转身往外走,门口的温遥也拽走,“走吧走吧,别耽误家过二世界了,家不想看见咱们。”
病房门关上,耳边总算是清净下来,秦抑慢慢呼出一口气,刚闭眼,就听沈辞说:“现在不可以睡觉。”
“我不睡。”
“可闭眼我就觉得睡了。”
秦抑无奈重新看向他:“说怎么办?”
“嗯……”沈辞思考了一会儿,“不,我放点让睡不着的音乐给听吧?”
秦抑很是不解,不知有什么音乐是能让自己听了睡不着的,只见沈辞掏出手机,开始播放一段音频。
……鹦鹉吹口哨的录音,唱的是小星星。
秦抑脸『色』瞬间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