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还需隐忍

“我知道。”如果容易,不会直到今日,他才收集齐能开启龙葵商行私人橱柜的信物。但还是要道一声:“多谢。”齐域郑重作揖。

“大可不必。陛下命我重审此案,我既然领了旨,又担着刑部侍郎的职,便要秉公执法查出案件是否存有冤情,是否捏造事实、诬告陷害忠良,还无辜之人一份公道。拨乱反正,匡扶正义!这是我的职责。”还要捍卫律法,权势不能撼动正义。

茶气袅袅,幽幽茗香。

今日他来,也是天家授意,让他带些消息给齐域。因齐域身上有伤,陛下不想齐域出现在众人面前,怕引起怀疑。毕竟太国舅陆大人与他的上封廖大人,正暗中忙着派人到处找受伤的蒙面男子,与那位不知所踪的女子。

“顾姑娘那里天家也派人去找,好护她周全。”天家出手干涉,定不会叫那群人得手。

“你身上有伤,每日不要久留在皇城。天家也下了旨,因前段时日百官忙于国丧,后又处理堆积成山的公务,众位大人的辛劳,陛下看在眼中。所以特地给了十日休整的假期,不再点卯。你隔两日去做一个时辰,蒙混过去。”当然并不是说这十日都休沐,各位官员只要将手头的政务完成,是在府中处理还是在皇城办公,选择权交给众官员自己安排。

陛下还真是煞费苦心,但前段时日,大家辛苦却也是真的,天家也有犒赏的意思。

“既然有了证据,就有了底气。但是——龙葵商行近来不能再去,王司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想的也周密,是个阴险恶毒之人。现在商行四周一定有他的耳目,就等着你前去,好‘斩草除根’!

”晏说嘱咐道。

不过证据在商行,而开启箱柜的钥匙在他们手中,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得沉住气,不能打草惊蛇,先缓一阵。正好,他先去寻找证人,这些人牵扯到的案子岂止一两桩。整理每件案子的发生经过也要费些日子,还要从中找出疑点,根据疑点追查事情的真相。最后罗列出以王钰嵩、陆铭远为首的几位大人,所触犯的全部罪状,在朝堂请旨重审。

二人聊了近半个时辰,晏说起身告辞,并让齐域不必远送,养伤要紧。

“大人,该喝药了。”丛申端着托盘进来,上面还有一大碗汤药。

“晏大人走了?”齐域刚换了药,在穿中衣,动作有些不便,总容易牵扯到伤口。

“大人,您怎么不等我来。”丛申边说着边上前收拾换下来的布条,已经没血了,但还是要将布条焚烧。

团成一把用块破布包起来,放到一边。又回话说:“走了,我送到的大门口,看着大人离开的。对了大人,这是泾王差人送过来的书信。”

王府侍卫将信给了管家,正好他送晏大人出府,碰上了管家,便给了他。

“泾王?送信的人呢?”齐域垂眸一思量,接过信展阅。

“留下信就走了。”丛申劝他家大人午休,养伤时要多注意休息,太医仔细叮嘱过。

“后日酉时一刻,记得备马车,我去趟月宴赴约。”泾王才从恒州回来没多久,见他所为何事?

月宴,那里有太多他不敢回想的过往,而那些是属于顾琰羲的。他现在做不回顾家人,还需隐忍些时日。

月宴酒楼?丛申想劝他现在不可劳累,更不能饮酒,但没想到他家大人直接躺床上要午休的模样,让他唠叨的话又咽回了嗓子眼。叹了声,拿起一旁包着布条的破布和放着药碗的托盘,转身出屋,掩门离开。

恒州崇王府

桦绱将几封信交给总管,命他寄出去。她得即刻启程,赶回袁州交代诸事,还要去一趟烟萝的外祖母家——嵇府。

桦绱来到朝歌住的院中,朝歌正坐在长榻上折叠世子的小衣。一身素简着装,异于往常明妍华美的风格,可是美人嘛!怎么穿怎么好看,淡妆浓抹总相宜。

桦绱摆了下手命丫鬟退下,犹豫着走到朝歌身边,坐在一旁椅子上。宫女抱起玩编织球不亦乐乎的小葳逸,去了东边屋子。桦绱等不到朝歌问她,先开口说:“朝歌,我府中出了点事,急着回去。”

朝歌将葳逸晾晒干的小衫仔细捋平,一件件折叠起来,头都没抬问:“什么事?”

“。。。”桦绱刚要想个理由说,却不想朝歌停下动作,抬头看她。眼神透着锐利,像是要将她看透。

朝歌蹙眉,严肃的说:“桦绱,你从小就不会说谎。”

刚刚来的那名中年男子是谁?定是跟桦绱说了什么。朝歌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朝歌,你不要问我了。”桦绱低下头,躲闪着目光。

“李桦绱!你还真是闷头做大事的人。”但这句话绝对不是在夸赞她,听生硬的语气就能知晓。

“朝歌,若是。。。母妃她。”桦绱声音微微颤抖。

“你是不是觉得你是神明,天下苍生都等着你去解救!”朝歌打断她,起身怒斥:“这世间不平、不对、不公的事多了去了,你可以去帮他们,可是桦绱,你解救不了所有的人,你精力有限。凭借一己之力又能改变什么?为什么不找人商议,总是将所有事闷在心中,总是一副不顾生死的模样让人为你担心!”

“你若是有个意外,太妃娘娘即使没有我也有天家奉养,可是这样就够了嘛!太妃就能安度晚年了?”她太了解她了,她想说的话她岂会猜想不到。

“是施彤的事?我不该告诉你!”怪她多嘴!若是有个意外,可怎么跟太妃交代,难不成让娘娘送完儿子再送女儿!

桦绱摇着头,擦了下泪,忙起身拉着朝歌的手急道:“不是,不是的。我不是不告诉你,我知道你担心我,会阻拦,可是朝歌我必须得去。十年前,我尽了我所有的努力也无法改变结局。”

“那不是你的错,你到底要自责到什么时候。”朝歌不忍心训她,因为这双眼中的痛意让她无法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