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原来皆是旧识

公主府

“奴才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小林子瞧见桦绱进府,忙上前问安。

“起来吧,一路可劳累。”苦哈哈着一张脸,估计为他家宝贝世子的安危担忧不已。

“劳殿下费心,小的不累。世子,让奴才瞅瞅,可是瘦了。”小林子将扑过来的小身子接住,一捏胖乎乎的小胳膊,以及入眼圆嘭嘭的小脸,让他一颗挂念的心归了位,他家小殿下——是实打实的胖了!

“小的日日想念殿下。”小林子眼圈泛着红,饱含深情。

小世子奶声奶气的安慰:“我也想你。”

“殿下。”小林子用袖子掖了掖眼角,刚掖完一抬头他家世子潇洒的给了他一个远去的背影,迈着小短腿走到小乙面前,抱着小乙的腿要去屋顶瞅瞅。

可怜小林子还没来得及收回伤心的情绪,听到屋顶惊得合不上嘴,才几日他家小殿下就已经跟着小乙飞檐走壁了。

整日拉着小乙别说上房顶,哪没去过?她这偌大的公主府都快盛不下他了。昨晚还扬言要学骑马呢!桦绱怕小林子跟着他家世子大人担惊受怕,便吩咐:“小林子一路劳累,先歇下,明日再走。”

小林子转头歉意说道:“叨扰殿下多日,小的惭愧。”他家世子的脾性他能不知,不是个乖巧的娃娃,定让人操心不已,五龄能跟着他七伯邕王离家出走了,你就想想吧,岂是安生的主儿。

“哪里的话,王池你去安排。”转身唤道。

王池上前应着,又说:“殿下,正堂还来了位公子。”

堂内

“尉迟公子?”倒的确是稀客,虽一面之缘,然这位公子周身散发的豪爽与正气是她所欣赏的,难能可贵。许是帮过她合眼缘,总之桦绱对这位公子的到来是真心欢迎。

“草民拜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尉迟公子撩袍问安。

王池代桦绱上前扶起,桦绱请他入座:“公子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草民也是游山玩水,想起公主的邀约,才厚着脸皮前来。”拱手回道。

“尉迟公子的善举,本宫始终记得。”磊落公子,颇有行侠仗义的正气。不过与顾琰羲是不像的,眉眼,以及性情。近来她心沉静许多,不再那样浮躁,胡乱猜测。

事缓则圆,有些事急不来,道理都懂,只不过等——是最令人心烦难熬的事。

“恰巧碰到而已,殿下这样说,实在不敢当。”尉迟公子低首一笑,不以为然回到。

牧姑娘与常姑娘见有外客,拉着手去了内院。走在最后面的谢大人抬步进来,瞧见尉迟珩很是诧异,出言问道:“尉迟公子?别来无恙。”

“谢大人!”与桦绱相聊,听见声音转头瞧看,挑眉甚感意外。

“你二人相识?”意外的岂止他二人。

“我在泗州府衙任职之时,有次捉拿凶犯,受尉迟公子相助。一直想找机会感谢公子仗义之举,行善不留名,公子走得匆忙。”那凶徒江湖人士,杀了好几个无辜百姓,有一身飞檐走壁的武艺,空有蛮力的衙役们哪是他的对手,被打成重伤也没抓着人。

他们追到茶楼,碰巧公子在楼上雅间,朝那人丢来一个茶盅,快的只能从地上碎片判断刚刚有茶盅飞落。眨眼间一身影飞身而出,手握一柄铁扇与凶徒对打,两个回合凶徒大惊,喝了声:青冥山的人。

雕花镂空的铁扇在公子手中成了刀刃,将凶徒手臂伤的鲜血淋淋,凶徒吃痛亦或是武艺不精,动作慢了下来,节节败退,一个躲避不及便被公子飞身踹翻在地。

“谢大人客气,惩奸除恶是身为宏国子民义不容辞的事。”尉迟公子被谢大人夸赞的微微垂首。

谢玉生有意相交,主动说:“别大人大人的了,我字玉生,尉迟兄唤我字就好。”

“在下单字珩,王行,珩。”起身拱手作揖,二人郑重相拜。

王行,桦绱总觉得在哪听过,可是记不得。

“殿下可知尉迟兄出身武学世家,家学渊源,是武林盟主的公子。”正派世家,世代习武,家风严谨,在江湖中颇有威望。

谢玉生稍稍兴奋,跟桦绱介绍,又疑道:“殿下与尉迟兄如何相识?”

桦绱手中还捻着新买的粉碧玺翡翠十八子手串,小小的穗头系着两片叶型碧玉,透着不可思议的精美。挑了挑羽眉想起那不平静的一夜:“在长安‘月宴’酒楼,吾险些掉落荷池,被尉迟公子搭救。”

起先她还以为尉迟公子就是黑衣人,只是细看公子的眼神,不像。公子的眼神磊落跌荡,胸怀坦白。

她记得那眼神有太多不可窥视的情绪,好像背负着众多秘密,是她看不懂的。陌生又熟悉,像在哪里遇见过,可是夜太黑,她看不清。只记得他手中锋利又泛着幽冷白光的长剑,以及暗沉难懂的眼神。

他受了伤,伤的极重。可即使这样,也如手中那把长剑一般,锋芒逼人。那黑衣人到底是谁?会不会真的是——顾琰羲。还有施家的小公子,也没有下落,不知是施雯的哪位兄弟。

那晚见到好多故人,遇到好多事。她见了小皇姑、青渝、卓一,解救了差点被抓去宫中的小包子,遇见传说比鬼魅还要可怖的绛羽侯。哦,对了她还遇到了齐大人,在她昏眩不适的时候,他竟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越过人潮,一睁眼意外的看到那双漆黑幽深如古潭的长眸。花灯下的相拥,好似忘却周身人来人往的喧扰,只是静静的倚靠在他怀中。捻着珠子的纤细玉指停了下来,一眨纤长羽睫,将别样的情绪掩去。

“原来如此。”谢玉生对尉迟珩更是钦佩,果真侠客风范,遇见危难,仗义相助。

尉迟公子笑笑,突然说道:“九年前,在下年轻气盛与父亲起了争执,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可是忘记带银票出门。但出都出来了,又拉不下脸回去,一路碾转至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