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走的飞快,两天后,已经抵达代县,代县有振武卫驻扎,在内长城的边上,再往北几十里就是雁门关了。
一路北风呼啸,路上是不是都能看到逃难的难民。
有的拖家带口,有的独自一人。
行走在路上,每个人都沉默寡言,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害怕。
他们看到王军前来,有的悲天悯人的高呼:快去拯救我们的村子吧!
更多的人似乎也没有理睬。
他们即害怕军队,眼中似乎也有些鄙视和瞧不起。
崇祯派出去打探情况的士兵遭到冷遇,甚至还有人很暴躁的筹码那些士兵。
这在平时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老百姓很温和,一般不会惹事,更不会惹当官的,也不可能去招惹当兵的。
但现在很反常。
最后,终于问到了。
崇祯这才知道,现在官府的名声在短短半个月内已经臭了。
并不是因为蒙古鞑子打来了,而是听说大同镇那边的官老爷们已经放弃抵抗,全部南逃了。
结果进了雁门关,像一群蝗虫进来了一样,把代县洗劫一空,继续南逃。
起初大家还以为是蒙古人攻占大同城,突破雁门关,进入内长城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官府的人,还有很多逃兵。
听说代县的知县和振武卫卫所的指挥使也已经收拾家当,准备南逃了。
现在雁门关那边都已经人心惶惶。
崇祯停下来,就一个字形容:乱!
这种局面,留下来跟这些难民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现在只有靠胜仗,才能安抚惊慌失措的民心。
但是打仗之前,总得看几颗脑袋先祭旗吧?
朕把地方上的军政、民政都交给这些地方官和卫所,结果敌人都还没有打进内长城,他们自己先扔下老百姓逃了?
不仅逃了,而且还先收刮一批,再逃!
崇祯翻身上马,道:“骆养性!”
“臣在!”
“随朕先去代县!”
“是!”
一批锦衣卫立刻跟着崇祯往前面的代县冲去。
一路上,崇祯听到有人在大骂:“这是我们最后的粮食!你们这些畜生!我们平时种田的粮食都给你们了,你们不去打鞑子,来抢我们的粮食,你们都是畜生!”
崇祯定眼看去,看见一些个穿着军装的士兵,围着几个老百姓,正在撕抢他们手里的行囊。
“老东西,快给我!老不死的!再不松手一刀捅死你!”
说着,他拔出刀,一刀捅进了一个老者的腹部。
那老者依然死死抓住行囊,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里还在说:“我……我们的粮食……这是我们的……”
那士兵一脚叫老者踹倒在地上,老者翻倒在地上死去。
旁边的年轻人大声嘶吼起来:“爹!你们这些畜生,跟你们拼了!”
“你也去死吧!都去死!”
砰……
一声火枪的声音响起,刚才这个持刀行凶的士兵正要捅那年轻人,一颗子弹正好射击在他的左边上,直接把他的耳朵打得血肉模糊。
他惨叫一声,刀掉落在地上。
其他一些士兵还有军官寻声望去,却见一队骑兵向这边冲来。
那被打掉耳朵的士兵怪叫道:“谁他娘的找死……”
他话音刚落,崇祯已经拔出腰间的斩马刀,一刀横扫过去,下一瞬间,鲜血从那士兵的脖颈处喷起来。
他的脑袋也飞落出去,在地上打滚,粘上灰尘,眼睛还瞪得大大的,脸上还保持着死之前那一瞬间的愤怒和惊恐。
崇祯这一刀砍完,用力拉缰绳,胯下的马前蹄扬起,嘶鸣一声。
其他士兵都吓得连连后退。
崇祯怒道:“都抓起来,一个也别放过!”
锦衣卫立刻便将这些人围了起来。
不多时便全部抓住。
“大人!我们错了!大人,我们是大同左卫,张志远张参将麾下的人,卑职是千总陈德松,我们是来求援的……”
“求援!”崇祯翻身下马,一脚就踹在陈德松踹翻倒在地上,“你们就是这样来求援的!”
“来人啊!全部绑起来,就地正法!”
皇帝心中的怒火仿佛火山一样喷发了,若不是亲眼看见,他还不知道大同镇的军政如此之腐烂!
简直是人神共愤!
他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在宣府杀了那么多人,大同竟然还敢如此!
看来是人杀少了!
“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
“刚才你们有没有绕过那个老丈……”崇祯又一脚踹在另一个人脸上,“你们也配做人吗!”
锦衣卫立刻把所有人摁在地上,开始公开处决。
一颗颗脑袋往地上滚,鲜血喷洒在地上,还冒着热气。
周围的民众都围过来了,看见这伙为非作歹的流氓军官和士兵被砍了脑袋,都大声叫好。
“大人,我是张总督的远方亲戚……”一个年轻人撕心裂肺哀嚎道,“你不能杀我……”
他话音刚落,脑袋也落在了地上。
一共二十三颗脑袋,二十三具无头尸体。
崇祯看着那个抱着自己父亲哭的年轻人,他感觉大明的军政,已经到了不得不全面动刀子的地步了。
有些人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良心了,该杀的全部要杀!
崇祯翻身上马,他手中的刀上还在淌血,他的面色刚毅,棱角分明,目光中隐含着无限杀意。
“父老乡亲们,我们来晚了,王师来了,我们要鞑子消灭,将贪官和蛀虫连根拔除!”
说完,崇祯并不多逗留,带着人立刻向代县冲去。
此时,代县的城门打开,大家都在逃难。
一辆辆马车从代县出来,周围还有衙差守着,马车上坐着女眷。
“老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南边去,去太原!”
“老爷,人家身子骨弱,经不得这寒风!”
“美人儿,你就坐在车内,不要出来。”
“老爷,外面很多贱民,万一咱们被他们抢了怎么办,这里面可是有很多金银首饰的。”
“谁敢动我们一根毫毛,本官要他的脑袋!”
其中一个老者带着一个小男孩迈着虚弱的步子走过来:“老爷,给一口饭吃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我孙子已经好几天没吃了,就给一口!”
其中一个衙差一脚将那老者踹倒在地上:“滚一边去,这是知县老爷的马车,你也敢阻拦!”
“爷爷,爷爷,咱不吃了,快走吧……”
一队队人从城内快速走出去。
崇祯心中不是滋味,乱世人命如狗。
他转眼带着人冲过来,立刻就把这些人的去路堵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这可是代县知县大人的马车,你们也敢拦!”
见崇祯待了很多人来了,而且都穿着军装,这些衙差也不敢太嚣张,只是象征性吼两句。
崇祯仿佛没有听到,只是对骆养性道:“去把人给朕拖出去!”
“是!”
骆养性翻身下马,带着几个锦衣卫便冲过去,冲进马车内。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本官可是知县……”
骆养性一把抓住知县的衣领,像拧一直鸡仔一样,将他硬生生从马车内给拧了出来,随手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