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鸣见状连忙塞了两个红包在六岁侄儿手里:“给你双倍,你不哭好不好?”
小孩哭了就收不住,甘棠威胁道:“马上给我闭嘴,不然你一个红包都没有!”
这家里的孩子谁都不怕,就怕甘棠,她的话果然有用,侄儿立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那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让人看着还挺好笑。
回到位置,甘棠是气得一口饭都吃不下,可是亲戚们依旧没有消停。
大舅妈道:“姐、姐夫,刚才村里的人还一直问我是不是要喝咱家喜酒了。”
小舅妈接话道:“姐,一鸣和糖糖平时工作都很忙,难得回家一趟。要不,咱明儿就把订婚宴给办了吧!也好让村里那些看热闹的人没话说。”
王洪梅明明是冲着两弟妹说话,眼神却挪到了女儿和乔一鸣身上:“现在是新社会,这些事我们父母说了不算,得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思。”
这戏太假,甘棠一眼就看穿了,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乔一鸣已经先回答了:“阿姨,我没意见,就是不知道糖糖愿不愿意和我订婚。”
甘棠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什么个情况!难道她们悄悄把乔律师也策反了?
甘棠压低声音:“我们才在一起就要订婚?”
乔一鸣凑近她耳朵:“这样你就跑不掉了,糖糖,你将来会离开我吗?”
甘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初恋被按下了快进键,她还没来得及享受浓情蜜意,就被拉进了订婚队伍。
虽然她是很喜欢乔律师,但并没有做好进入婚姻坟墓的准备啊!
只要乔一鸣答应就行了,大家也不关心甘棠的意见。似乎糖糖这样脾气大的女人,能找到乔一鸣这样的高富帅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他们在桌上就已经商量着今天要在城里买什么菜,请那个厨师最好,要准备多少座,家里摆不下剩下的怎么安排。
甘棠:“······”
她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这滋味真他妈不爽!
吃完饭,小姨收了乔一鸣的转账,带着女人们买明天订婚宴的食材去了。
男人们则带着孩子先回了梨花村。
乔一鸣知道甘棠憋气,特意把她带到了一边。
不过他订婚宴的事他一个字没提,只是说道:“糖糖,我听了那么多你在学校的趣事,你能带我去你的中学看看么?”
甘棠的一切乔一鸣都想了解,她的老家以及亲人已经见过了,就剩下她曾经就读的中学了。
甘棠疑惑,学校不都一个样有什么好看?而且现在不是正放寒假嘛,学校也没人啊!
转念一想,没人正好,清净,既然乔律师想去那就去吧!总之去学校总比听小姨妈她们叭叭问个不停的好。
“既然你想去,我们就去看看吧,正好我很多年都没回来了,也去回忆回忆青春。”
照着甘棠指的路,很快乔一鸣就把车停在了县一中门口。
虽然甘棠已经毕业快十年,但学校的大门依旧没变。
假期里,学校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保安大叔守着大门。
乔一鸣上前询问,能不能进去参观参观,谁知保安大叔很不耐烦:“走走走!学校有规定,外边的人不能随便进。”
乔一鸣解释:“我们是从这里毕业的,只是想回来看看。您放心,我们看看就走。”
“不行不行!说什么不行!快走快走!”
保安大叔一点都不通人情,乔一鸣还想劝说,却被甘棠拉住:“一鸣,有些时候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就得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乔一鸣一头雾水:“什么非常规手段?”
甘棠冲他眨眨眼,把他拉到一边:“围墙后边又一颗歪脖子树,我们可以爬到树上翻进去!你跟我来!”
乔一鸣将信将疑跟着甘棠顺着学校围墙往后走,果然看见了一棵斜倚在围墙上的槐树。
只见甘棠麻利爬上树,顺着树干又爬到了围墙上把手伸向乔一鸣:“快上来,我拉你!”
这就是她说的非常规手段······
乔一鸣看看左右,他的学生时代一直都是个乖孩子,不吵不闹埋头学习,从没有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情。
甘棠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下去,手也收了回去,乔律师是不削这种做法的吧?
围墙不到两米高,就在甘棠暗地自责的时候,乔一鸣伸手攀住围墙,手脚同时发力,并不费力就爬上了上去。
甘棠收敛起情绪,率先跳了进去,乔一鸣紧随其后。
校园里空空荡荡,甘棠尽职扮演起了导游的角色。
她先带着乔一鸣来到了她曾经的教室,假期里整栋教学楼的教室都挂了锁。
大约是关门那个学生太粗心,锁挂在门上,却没有合上。
甘棠发现后,高兴坏了,拿下锁,推门而进,教室还能依稀辨别出从前的影子。
她读书那会,这栋楼刚修好,有机会坐进宽敞明亮的新教室。
十年过去,教室里多了一些新媒体的设备,墙面旧了些,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恍惚中,甘棠好像回到了十多岁的时光,她坐在了自己从前的位置上,抚摸着早就不属于她的课桌。
乔一鸣一言不发,坐在了甘棠旁边,两人一起望向黑板,仿佛是正在认真听讲的学生。
忽然,乔一鸣扭头:“新同学,你好,我叫乔一鸣,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在最初的惊讶后,甘棠脸上浮起笑容:“乔一鸣同学你好,我是甘棠。我脾气不大好,希望你没事别烦我。”
蓦地,两人相视一笑。
尽管他们之间差了八岁,而现在那八年的岁月似乎被他们抹平,两个原本毫无关联的空间也重叠在了一起。
甘棠正想离开教室,却发现乔一鸣走到讲台,拿起了粉笔。
她好整以暇想看看他到底要写什么。
谁知他竟然在黑板写下了他们两人的名字,然后画了一颗心把名字包围在里面。
甘棠的心顿时失了节奏,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的表白,害羞又激动。
乔一鸣念书时,班里也有男生这样表白过。
那时的他觉得幼稚又可笑,现在想来只不过缺乏勇气的嫉妒罢了。
这时,乔一鸣才提及了订婚宴:“糖糖,我知道你对明天的订婚宴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