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守宁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说道:“你这是什么话呀,想当初在信贷部,就是咱们俩鼎立合作,当然,我那时是给你打下手,纵观整个银行界,有谁比咱们那时候干得风光?如果你不是因为那点小问题,支行一把手的位置是轮不上我坐的,肯定是你坐无疑。我原指望你回来发挥作用,干出一番业绩,给我脸上增光,给王行长的脸上增光,哪知,市里又要调你高就,你说我能舍得你调走吗?你是银行不可多得的人才……”
肖毅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行了行了,别唱颂歌了,说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要是没其它的事,我去看看老康找我干嘛?”
徐守宁故作不高兴地说:“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咱俩的关系没得说,要是咱俩生分的话,我肯定要挑你的理。”
“你挑我什么理?”
“我这行长在你跟前,你却要撵走,去找副行长,你说你眼里有我吗?”
徐守宁知道,在肖毅的心里,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行长,在他面前更端不出行长的架子,倒是康瑞祥,能让肖毅尊重几分。
肖毅笑了,说道:“怎么,吃醋了?你刚才还把咱俩的关系说得那么好,这会又挑我的理,虚伪。”
“哈哈,全行上下,我就对你肖毅没办法,不过当着第三人在场,你要给我面子,私下咱们怎么打骂都行。”
“我没给你面子吗?”肖毅凑到徐守宁跟前问道。
“当然,我这是友情提醒。你们越是团结,工作就越干得好,那么越干得好,我的脸色越有光,所以我不会吃醋的。”
肖毅冲他竖起大拇指,说道:“这话是明白话。对了徐行长,你谈到工作,我忽然想起个事,把石峰和小范给我调回来吧。”
肖毅原本不想这么快跟徐守宁说石峰和小范的事,既然全行上上下下都传开了他的事,那他索性就任性一次,公开地要回石峰和小范。
徐守宁本准备往出走,听到他这话后站住,就回过头说道:“你人手不够吗?”
“不是人手不够,是能跑业务的人不够,首先声明,他们俩个回来是填朱强和张宝的缺,人员不超编。”
徐守宁想了想说:“我考虑一下吧。”
“尽快考虑,这两个人早点回来,可能咱们的业务还能更上一层楼,否则的话我不敢保证能完成任务,信贷部是个什么底子你最清楚。”肖毅的口气有了几分软威胁。
其实他不软威胁徐守宁也会答应他的,现在的肖毅可不比从前,连市领导对他都敬重三分,王辉都让着他,可见他是今非昔比。
但必要的装腔作势还是要有的,徐守宁考虑一下说道:“小范回来我没有意见,他是一般人员,放在哪儿都好说,只是石峰你打算怎么安排?”
“副主任啊,人家走之前就是副主任,我这进监狱的都官复原职了,何况人家清白之人,如果你不好摆布或者为难的话,我跟王辉行长请示请示?”
徐守宁才不会让他去请示王辉呢,王辉是什么人他心里非常清楚,关键时刻出卖朋友,踩着别人肩膀往上爬的主儿,凭肖毅现在这个身价,跟王辉提什么工作要求他都会答应,他才不会一直让他做好人自己做歹人,问道:
“别说那么多废话,我问你,石峰是副主任,那曹小东怎么安排?”
肖毅说:“他还当他的副主任,不冲突,再有,你要是担心我和石峰孤立曹小东,你可以把他调到更好的岗位上,是不是?”
以肖毅目前的行情,别说他徐守宁,就是他总行的领导也会顺着他的,他说道:“好吧,我个人完全同意,不过这事要在会上通过以下。”
“你什么时候通过我不管,但石峰和小范下午必须到任,我这里有一堆官司要打,他们不回来,我进行不下去。”
“肖毅,你就给我出难题吧!”徐守宁刚要发脾气,可是看到肖毅那坚毅的目光,他就改了语气,说道:“好好好,谁让你是肖毅呢,谁让你当过我的领导呢,我马上让人事科起草文件,行了吧?”
肖毅笑了,说道:“这才是我的好领导。”
“好个屁,从你第一天回来上班,你没拿我当过领导。”
“我不拿你当领导拿谁当领导?哪件事没请示你?哪件事你不批准我一意孤行办了?”
“行了,真不识逗,咱哥俩谁跟谁,全行也就只有你能给我下命令了,对了,你说起起诉,我想起一件事,宝光机械厂先别起诉,那笔贷款钱很快就能还上。”
肖毅说:“宝光机械厂?”
徐守宁说:“我妹夫的厂子,今年回款不好,不然早就还上了,那天说有一笔款很快就能回来,你先不要起诉。”
“徐行长下令,我敢不执行?”肖毅故意顺从地说道。
“你少给我出难题我就阿弥陀佛了。”
望着徐守宁走出去的背影,肖毅将口袋里一支伪装成记号笔的录音笔关上了。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料到徐守宁会给什么人说情,早早就打开了录音笔的开关。
肖毅来到康瑞祥的办公室,如同肖毅的预料的那样,康瑞祥也对昨天晚上的滨海新闻和人们的一些传说求证肖毅。
肖毅跟他说了想让石峰和小范回来的事,康瑞祥说:“只要老徐同意,我没有意见。”
肖毅说:“谢谢康行对我工作的支持。”
康瑞祥叹了一口气说:“肖毅啊,我真不希望你调走,你看咱俩刚刚接上关系,工作上配合默契,你说你一走,还不知什么人当这个信贷部主任,但我又不好阻止往更高的地方发展,唉——”
肖毅笑了,说:“您尽管放宽心,我不会调走的。”
“真的?为什么?”
肖毅回答:“玩弄权术不是我的强项,我还是搞我的老本行,这个领域熟悉,闭着眼都知道活儿怎么干。”
康瑞祥不解地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干嘛要窝在这个小机构里受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