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炙心你说啥呢？老王的基因不是你们天使的吗？”
还没待王衍开口，葛小伦倒是先迷糊了。
炙心莫名恐惧中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明显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倒是蕾娜和琪琳默默对视一眼，显然都是想起了什么。
事情莫名变得复杂而错乱，几人或是一知半解，或是全然不懂。
王衍倒是没有在意这错乱中葛小伦被凯莎女王当初故意引导的误解，但也没解释，也没去回答炙心的问题。
他慢慢起身，然后走向四人的位置。
倒是引得炙心下意识地向后倒退了一步，其他人莫名各异，而王衍却不由得微微一笑。
看了眼运转中的六芒星，又看了眼他们计算着的模样变得古怪的三角体，最后才看向炙心。
相隔两米，好似王衍故意留下的距离。
“你在怕我？”
他的笑容仿佛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是气氛的确有些古怪的紧张，葛小伦迷惑地看着，蕾娜和琪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些什么。
“你觉得我是谁？”王衍微笑地看着炙心。
他摆弄着那海豚的影子，仪态悠闲。
“我……我……我，我不知道。”
炙心的眼里满是迷惑，可能是知道自己不该再退步，虽然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也只是颓然地说出了这些话。
但是她的话，也让葛小伦三人不解，为什么炙心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海豚的影子在王衍的手上飘来去，也被他捏小了些，把玩在手里。
“你觉得我会不会突然变成一只面目可憎的大怪物，或者变成一种别人的面孔，又或者变成什么什么形态，突然……”
王衍慢慢向炙心走了一步，呵呵地笑：“杀了你？”
“我……”
炙心的眉头皱得极紧，恐惧的眼神，看得出她被王衍吓了一跳，可她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强自站在原地。
“你觉得我会不会？我会不会突然杀了你？”
王衍再向炙心走了一步。
“我……你，应该是不会。”
王衍和炙心只剩下一米的距离，炙心好像突然放松了下来，微微低头无力道。
再抬眼看了王衍一眼，炙心忽然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并不暧昧，只是很放松的氛围。
很古怪的，就是一种长辈和晚辈的氛围。
“那你现在说说我是谁？”
王衍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微微转身，看向那六芒星，悠然道。
“您……是王啦～”
炙心变得更不好意思，如同小孩儿撒娇一般，声音下意识变得甜甜的。
蕾娜和琪琳对视一眼，犹豫着是不是上前认个干女儿。
至于王衍基因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她们也不愿意想，反正懂得不多，也想不明白，还累。
“你知道就好。”
王衍负着手，围着六芒星的基座慢慢踱着步，悠闲地欣赏着知识宝库的已知宇宙版图，嗓音温和而安宁。
“你再反应不过来，我就得问问你，我会不会杀死鹤熙，杀死彦女王，或者摧毁整个天使之城了。
炙心，你觉得我容易办到吗？”
“哎呀～王～”
炙心更不好意思了，捂着脸有些不依的样子。
或许是王衍经常的误导，她有时也下意识觉得自己小王衍一辈儿。
而王衍一派淡然的样子，的确像是比她老成。
其实也有些源自王衍独特而超然的身份，和现下的时局，还有他的性格。
他是凯莎女王选给女天使们未来的王，将来很久甚至永恒的男王，加上凯莎女王陨落后王衍在危险的时局中庇护着她们所有的女天使，基本所有的年轻天使都会对王衍产生一种崇拜和依赖的心理。
加上他年轻而富有亲和力，有威信而威严不重，年轻天使们都很愿意亲近他。
看见他，叫一声王，就是会很欢喜。
“有些事情，其实禁不住去思考。即便思维被封锁，答案也不过在有或无之间徘徊而已。
最多是：
若无，它因何而无。
若有，它是何形态。”
王衍说了一番听起来宛如天机的话，但是在炙心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清晰，句句分明。
“为什么我们看不到它？是因为它本就不存在，还是它就是不让我们看到？或者我们自己观察能力的局限？
它在哪儿呢？
它在我们之上吗？它会毁灭我们吗？等等。
你们似乎都知道，我说的它，是指：终极恐惧。”
“呵呵～”
王衍突然呵呵一笑，转头看向葛小伦和蕾娜她们，笑道：“听懵了吧？那我就给你们解释解释，解释解释，炙心为什么莫名害怕。”
他又是这种仿佛无所不知的样子，又是这种成竹在胸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感觉自己和王衍很近，又离得很远。
他就是走的太远。
“看这条海豚，短短的六千年，它们的大脑就能进化到43%的开发度，接近天使十万年才能达到的45%。
这证明什么？”
王衍问了一句，然后又摇摇头：“这只证明海豚，三角体，它们的进化道路和在进化道路上的天赋，在某些方面的确要优于神河体。
比如海豚可以用自己的身体发出超声波和感应超声波，而三角体则非常便于感受波紫核的色彩，还有虫洞，就像海豚善于在波浪中借力穿行一样。
先天基础不同，进化道路不同，进化速度，强弱，各有优劣，仅此而已。”
“可是问题也出现在这里。”王衍话锋一转。
“我们凡人很多时候认为自己的文明历史悠久，而当我们见识神时，才发现神的文明是以几万几十万年为单位的。
可是古老的几十万年的神的文明，也有其当前进化的顶点，比如可以作为一个标志的大脑开发度45%。
而在这期间，有着几个不可忽视的已知文明进化的丰碑。”
“已知宇宙最伟大的天体计算机，大时钟，神河文明花了五万年来设计到实现。”
“从大时钟发现虚空，用了五千多年计算。”
“从虚空运用到实际，天使花了一万年。比如我们这种计算任何生命过去经历的技术，在虚空知识未开启前，大时钟也是做不到的。”
“从虚空能力武装到基因内部，天使花了2000多年。”
“而炙心今年不过五百岁，小伦和我不过二十几，都已经开启了虚空基因引擎。”
“你们做雄芯，也就花了三天。”
“而雄芯完成了，咱们做小时钟，更是只花了五天，这里面还得算上你们第一次做，手生。”
王衍摊摊手，无可奈何道：“已知宇宙神河文明几十万年到现在，一共才多少天体计算机？数得过来。
咱们呢，就算想要人手一个小时钟，也就是几十天的事情。
就算努努力做个大时钟，也不费多少事。
然后，几十个大时钟，又能费多少事？花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