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泽回来的时候,我将协议书和两个文件袋交到了他的手上。
一个文件袋是密封的,另一个是打开的。
他看了看其中一个文件袋里的东西,紧接着,他快速地翻看了一遍协议书里的内容。
看完之后,他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小叶子,你真的要净身出户吗?你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个密封文件袋里的东西,是他的婚前财产。他之前说交给我保管,拿到之后,我直接在上面加了密封条。我从来没有打开过,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既然要离婚了,我没有理由继续保留这些。我们结婚的时间不长,本来就没有多少共同财产。”
“除了这套房子是我自己的以外,我们名下的其他财产和投资,大头基本都是他出的。所有的文件和钥匙,我都放在文件袋里了。还有,我们结婚以后,他给了我不少钱,也买了很多包包和首饰。所有的东西,我折成现金大致算了一下,全都存在这张卡里了。哥,你帮我一并还给他吧!”
说着,我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江承泽。
看着手里的银行卡,江承泽不满地说道:“小叶子,你别犯傻,是他连累了你,你不找他要补偿就不错了,怎么还要倒贴他啊?”
“哥,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不想欠他什么。况且,我现在的主要目的是与他切割干净,至于财产方面,不是那么重要。”
“说的也是。离婚案最多的问题就是财产纠纷,既然你全部放弃了,该还的也都还了,他也不能拿这点拖着你不放。小叶子,你不用担心,就算没有汤烨,你哥我也养得起你。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江承泽眼带怜惜地拍了拍我的肩头,拿着协议书和文件袋离开了我家。
江承泽离开后,我去了一趟家纺城,把家里所有能换的东西,全部买了新的。
回到家后,我立刻叫了保洁阿姨,和她一起把这个家从里到外都重新打扫了一遍。
我尽着最大的努力,想要抹去他在这个家的所有痕迹。
保洁阿姨离开后,我跑进了卫生间,在淋浴房强大的水流声中,我放肆地大哭了出来。
我可以换掉我们一起睡过的床,扔掉我们曾经一起买的东西,清理掉他曾经在这个家留下的丝丝缕缕。
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他留在我身体和心里的痕迹。
与汤烨谈离婚,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没有江承泽帮忙,我不知道还要面对怎样残忍的场面。
从淋浴房里出来,我打开了手机,一张一张删着和他有关的点点滴滴。
我知道,从今以后,这个人叫汤烨的男人,这个让我深爱到无法自拔的男人,再也不属于我了。
我们的一切,将作为最宝贵的存在,永远保留在我记忆的最深处。
不知道是连日来的疲惫,还是因为放手的释然,不知不觉间,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阵电话铃将我从无梦的睡眠里叫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段楠的电话。
我迟疑了片刻,还是拒接了她的电话。
不管段楠是什么身份,她都是汤烨手下的员工。
不管她的电话是为了什么目的,为了不让她为难,我还是不要应答的好。
段楠的电话不断打进来,我想,如果不是有什么急事,她断不会如此。
想到这里,我连忙按下了应答键。
段楠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道:“叶子姐,你快点来一下S大一附院吧!汤律师和一个自称是你哥哥的人打起来了,两个人都伤的不轻,现在在急诊缝针呢!”
江承泽和汤烨打起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顾不上其他,连忙赶去了医院。
出了这样的事情,王胖和金秘书都赶来了。
在急诊观察室门口,两人正跟辖区负责的民警沟通着什么。
见我出现在医院,王胖连忙走了过来,义愤填膺地说道:“和老师,事情我都听说了。你放心,我知道泽哥这是为你出气。这事儿泽哥干的敞亮,王胖我从心里佩服。像这种欺负女人的王八蛋,就应该受受教训!”
“王胖,我哥没事吧?”
王胖摆了摆手,说:“没事,泽哥这身手,在市局那是数一数二的。”
我尴尬地指了指旁边的民警,一脸为难地说道:“王胖,我是说那边?”
王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和老师,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给泽哥惹麻烦的。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了,不用担心。”
王胖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今天是泽哥先动的手,而且泽哥这事不是为了公务,我们也没法追究那小子的法律责任。这件事情,泽哥已经让那个混蛋长了教训,所以我们最后还是决定私了。”
我点了点头,抿着嘴唇说道:“本来就是私事,私了最好。王胖,这边就麻烦你了,我先进去看看我哥。”
王胖点了点头,眼睛往观察室里瞥了一眼,声调提高了两分说道:“和老师,你放心,我们全市局的兄弟都给你撑腰。以后要是再有哪个混蛋敢欺负你,我王胖第一个站出来收拾他!”
我对着王胖笑了笑,连忙走进了观察室。
急诊观察室里,只有两张病床,两人分别躺在了一侧,脸上和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
我快步走向了江承泽,极力地避免看向汤烨的方向。
我害怕看到他会再次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哥,你还好吧?医生怎么说。”我背对着汤烨,对江承泽问候道
“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不打紧的。一会急诊医生签了字,我们就能回去了。这段时间,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搬到我那边住吧!你要觉着不方便,我让陆姐过去陪你也行。”江承泽瞥了汤烨一眼,看似无所谓地对我笑着说道。